江辰下朝後,徑直迴了書房,自從昨日從珩明館迴來之後,他一直興致缺缺,甚至連同僚的酒宴也都推拒了,隻想迴去獨自呆一會。


    可書房門口卻跪著一人。


    “你是……”


    他遲疑的停下了腳步,眯眼看她。


    “奎香?”


    別人他未必記得,可奎香對於他來說意義不同,自然一眼能夠認得出。


    “世子。”


    奎香仰起頭,露出一雙哭的紅彤彤的眼。


    “奴以為奴這輩子都見不到您了。”


    可江辰卻沒有什麽表情,隻沉沉問道。


    “是誰讓你迴來的?”


    奎香擦了擦眼角,努力擠出更多的眼淚。


    “是老祖宗讓人去接迴我的,我也終於有機會將此物獻給世子——”


    她顫抖著在懷中摸索了一會,掏出了一枚布包,又當著江辰的麵拆了開來。


    裏麵,是一枚古硯,精美程度遠超她當日打碎的那枚。


    奎香眼淚一滴滴的砸在上麵。


    “我犯了錯,砸壞了世子心愛之物,也深深知道自己錯的厲害,所以八年來,我攢下了手中每一分銀錢,終於能夠買一個新的了。”


    她跪行到了江辰身旁,抱著他的靴子痛哭不已。


    “就求世子看在奴八年來沒有一日不想著您的份上,就饒了奴吧?”


    江辰不是鐵石心腸之人,更何況被人記掛八年隻為迴到他身邊,這極大的滿足了他的自尊心。


    他伸手正要去扶奎香,卻又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迴來,夫人知道嗎?”


    “嗯。”


    奎香淚眼婆娑。


    “夫人隻說世子同意便好。”


    也不知道她這句話哪兒碰著了江辰的逆鱗,他突然冷淡的直起身子。


    “我同意就好?她真的這麽說?”


    “是。”


    奎香謹記著季黛的吩咐,清晰道。


    “她還說,還說世子迴來半年未曾外宿過,總是獨自呆在書房裏,怕,怕……”


    她靦腆一笑。


    “還讓我多擔待。”


    江辰咬著牙才能控製住怒意,這個季黛真是知道該怎麽踩他的雷點!


    不是為了她的麵子,他又何必每日住在書房裏?!


    “好!”


    江辰一把扯起奎香,攬入懷中。


    “今夜你陪我!”


    他本就不是什麽君子,既然季黛同意了,他又有什麽好扭捏的?


    奎香大喜,連忙順著他往裏麵走去。


    夫人說得果然沒錯,幾句話就能讓世子留下她。


    隻要過了今夜,她便是實打實的姨娘,又有了夫人護著,再不可能被人輕易的趕出去。


    她奎香的好日子終於來了。


    次日午時,方怡趴在窗上守了許久,都沒有見到下學迴來的江康,而主屋的方向竟傳來了女子的笑聲。


    她住的地方並不遠,那陌生笑聲也實在太突兀,引得方怡控製不住往主屋去了。


    越近,說話聲音也就聽得清了。


    方怡頓了頓腳,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聲音——


    還不等她想出那名字,身後就傳來了季黛含笑的聲音。


    “方姑娘怎麽站在門口不進去?”


    方怡尷尬至極,可屋內也聽見了季黛的聲音,當即就有人撩開了簾子,熱情似火道。


    “夫人,您總算來了,我可等了你好久了。”


    “嘶。”


    那人剛和方怡打了個照麵,方怡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奎香?”


    眼前的豐滿女子,竟是她趕出府去的奎香。


    為什麽她會在這裏?


    “你可不能這麽叫她了。”


    季黛從她身旁走過,聲音輕柔。


    “這是香姨娘。”


    香姨娘三個字如同驚雷一般在方怡腦中炸響,轟得她頭暈腦脹。


    季黛還未除去,怎麽又來了一人?


    不,江辰不會同意的,一定是別人的決定。


    她控製不住跟著季黛的步伐走了進去。


    “啪嗒。”


    奎香毫不留情鬆了手,簾子直直摔下,差點拍在方怡的臉上。


    “你!”


    方怡正要發作,卻見奎香挑釁道。


    “喲,這不是方姑娘嗎?您歲數和我差不多,怎麽還在府內?這是嫁不出去了嗎?”


    方怡哪兒受過這樣的侮辱,當即眼圈一紅。


    “我是為了侍奉老太太。”


    江老太太正想滅一滅她的威風,便也不搭話,而奎香伺候人慣了,一眼就看出了老太太的心思,她歡歡喜喜的請季黛入座,才諷刺道。


    “我如今已是姨娘,伺候老太太也名正言順,方姑娘自當去奔自己的前程,莫要在這裏蹉跎了。”


    “我……我……”


    沒人幫方怡說話,她隻能尷尬的站在原地。


    “行了。”


    畢竟也是方家人,老太太也不可能看著她被羞辱。


    “你伺候好世子便是,何必老往我這邊湊。”


    這句話卻更讓方怡如墜冰窟。


    她忍不住追問道。


    “世子知道此事?”


    “哎呦。”


    奎香見季黛不開口,當即嬌羞道。


    “沒有世子的命令,我怎麽能迴來?世子還賜了我住在春風院呢。”


    方怡臉唰一下雪白了。


    春風院不正是距離江辰書房最近的那個小院子嗎?也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院子,怎麽就落在了奎香手上。


    季黛自然知道方怡想什麽,不是她看中的,她還不會分給奎香呢。


    “世子說香姨娘住得越近越好。”


    季黛含笑補了一刀。


    “久別重逢,自是情深意切,日日膩歪,說不準很快又會添丁呢。”


    江老太太也忍不住笑了。


    “是了,奎香也是有福分的人。”


    方怡懵懵的聽著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熱鬧的討論起奎香的事情,一句一句仿佛鈍刀子一樣挖她的血肉。


    她被老太太盯得緊,很少能和江辰親近,他身邊一個美姨娘,一個賢惠妻子,哪兒還記得她?


    方怡終歸還是聽不下去了,捂臉就衝了出去。


    季黛和奎香交換了個眼神,又多聊了幾句才尋了借口出來。


    一出門,奎香立刻態度恭敬的落後了季黛半步。


    “夫人,今早世子命我喝了避子湯。”


    季黛腳步微頓。


    “老太太不知道?”


    “應該不知。”


    奎香也是十分著急,她比江辰大一歲,又在外蹉跎了八年,最要緊的就是要懷一個孩子。


    “她不知道,你還喝什麽?”


    季黛勾了勾唇。


    “真懷了,有我,有老太太,他還能逼你打了不?”


    奎香猛然頓悟。


    主母都同意她懷孕,她的確沒必要這麽傻。


    世子的寵愛不長久,孩子才是她的依仗啊。


    “不過,你最近得小心點。”


    季黛提醒道。


    “方怡必定去尋江辰了,說不定會悄然對你下手,明刀她肯定不敢,暗箭就不好說了。”


    奎香乖乖應了,季黛想了想,又吩咐珍珠道。


    “讓青兒先跟著奎香。”


    奎香乖巧,她也願意幫扶她一把。


    這麽一枚好用的人兒,可不能在開始的時候折了。


    而另外的方向,方怡急匆匆的闖進了江辰的書房。


    “表哥,你怎麽能納了奎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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