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桐心事重重地從禦王府出來後,又去了璃王府。


    璃王請她進,目光落在她身上。


    少女正是生長發育的年紀,變化總是大的。


    個子又高挑了,模樣上的稚嫩青澀又去了一分,就像一朵嬌豔的花,正在慢慢開放。


    衛桐行了一禮:“璃王吉祥。”


    璃王已知她的來意,道:“想問衛君臨的案子?”


    “是。”


    “陛下說,秉公執法。”


    這就是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離開璃王府後,衛桐最後一站去了青衣侯府。


    傅九川陪她去見青衣侯,他這會正陪老爺子在武場練手。


    父子倆你來我往切磋了一番,喬玥兒端來茶水伺候。


    待他們過來時,她把茶倒上,笑道:“外祖父喝茶。”


    “舅舅請用茶。”


    看見傅九川帶著衛桐走了進來,她笑容燦爛:“九哥。”


    “郡主吉祥。”她向衛桐行了一禮。


    青衣侯道:“玥兒自己去玩吧。”


    “是。”喬玥兒應聲而退後,麵上也淡了下來。


    衛桐一來她就被支開了,這樣的做法讓她意識到,自己在這個府裏,好像一個外人。


    那廂,衛桐也對兩位長輩行了禮,道:“今天,是為了我大哥的事情來的。”


    青衣侯問她:“你現在得到的消息是什麽?”


    衛桐把從璃王處得來的消息說了,“皇帝要秉公執法,大哥會被判流放三千裏。”


    在古代這種地方,流放僅次於死刑。


    一般流放的地方都是鳥不拉屎的偏遠之地。


    被流放的人不僅要承受千裏路途之苦,到了當地,還要從事最苦的體力勞動,所以,有的人寧願死也不願意被流放。


    尤其是一些女犯人,所以才有‘寧赴黃泉路,不去寧古塔’的說法。


    當然,被押解的犯人是帶著腳鐐一路走過去,還是大搖大擺地坐著轎子去,就看犯人的身份了。


    不管哪一種,都沒人願意被流放,尤其是衛君臨這等身份的人。


    青衣侯道:“這事還沒有公開審理,靖安侯自會去活動,你且靜觀其變吧。”


    傅九川道:“明天百官就會上朝,事情會怎麽發展等明天早朝過後再看。”


    衛桐點頭:“我先迴去了。”


    傅九川起身送她,跟著她一塊去了靖安侯府。


    坐在馬車裏,衛桐一時無話。


    想著大哥現在身陷牢獄,極有可能會被流放,她心裏也像貓抓。


    他本來前程似錦,現在全毀了。


    傅九川攬過她在懷裏,“別擔心,這不還沒判決嗎?”


    話雖如此,他們都知道這隻是一種安慰的話。


    新帝明顯就是要拿靖安侯府家開刀立威。


    靖安侯私下找人去活動,他有人脈,人家莊太傅也有人脈。


    關鍵是,皇帝下了令,秉公執法。


    一句秉公執法就難辦了,除非可以證明顧慶來的死與衛君臨無關。


    這是無法證明的,顧慶來就是被他打得頭破血流,當晚沒有熬過去死了。


    迴到靖安侯府的時候天色已晚,侯爺出去活動了,不在府上。


    湯老夫人已哭過一場又一場,墨玉此時伺候在她身邊。


    衛桐來看她,見她雙眸紅腫,無精打采地躺在榻上,就過來安慰道:“奶奶,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湯老夫人見她迴來了,打起精神問:“六六,你告訴奶奶,你大哥現在是什麽情況?”


    “等明天早朝後才會知道結果。


    老夫人聞言深深地喘了口氣,又忍不住哭道:“六六,你說的都是對的,是我,是我害君臨,若不是我太過縱容這兩個死孩子,君臨今天也不會因為他們禍事上身。”


    說到這兩個死孩子,她哭得捶床。


    衛桐心裏挺不是滋味的,她柔聲安慰:“奶奶,大哥若知道你哭成這般,會更難過,在這個家裏,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還請您多多保重身體。”


    老夫人因這話勉強又停了哭,道:“你說得對,我不能讓君臨為我擔心,我要等他迴來,他一定會迴來的對不對。”


    衛桐頷首:“對,他一定會迴來的。”


    可是,老夫人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哭道:“要是迴不來怎麽辦?我怎麽向他娘交代啊!”


    “他娘死的時候,把這三個孩子交在我手裏,君臨那時候也才一點大。”


    衛桐想了想,給她注射了一針,讓她先睡了。


    她年紀大了,怕她再經不起太多的變故。


    老夫人睡下,衛桐和墨玉一塊走了出去。


    墨玉也問她青衣侯那邊怎麽說,她依舊是老話,明天早朝才會知道結果。


    等送走了墨玉,她和傅九川去看望衛子鳳。


    她過去的時候衛子鳳正倚在榻上發呆。


    家裏發生這樣的事情,每個人的情緒都低落,就連子蘇也帶著任臣乖乖迴自己屋裏說話了。


    知道衛桐來了,衛子鳳也就坐榻上坐了起來,請她進屋來坐,問她:“大哥能出來嗎?”


    “皇帝讓秉公執法,明天才會知道結果。”


    少年神色漠然,“秉公執法,那就是出不來了,新帝登基,這是要拿咱們家開刀立威了。”


    衛桐看著他淡漠的神色,想他定然是因為大哥的事情太過擔憂,安慰他道:“子鳳,你別擔心,父親會想辦法的,但凡有一點辦法,青衣侯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衛子鳳望著她,神情空洞。


    “子鳳,你不要內疚,這件事不是你的錯。”


    衛子鳳迴過神來,道:“姐,謝謝你。”


    衛桐摸摸他的頭,“我們是姐弟。”


    衛子鳳望著她,這才露出一絲的笑。


    姐弟倆說了會話,衛桐從他這邊告辭。


    因為時候已不早了,她也就迴了自己屋,讓奴婢送了些吃的,她和傅九川兩個人吃了些晚膳。


    不管外麵的人如何奔波,他們都心知肚明,結局已定。


    翌日


    早朝之上,靖安侯就兒子誤殺顧慶來一事遞了折子,求皇帝開恩。


    一些被他拉攏的大臣也紛紛求情,說東閣大學士並非有意殺人,隻是出手教訓一下。


    被顧太傅所拉攏的一派也求陛下秉公執法,說皇子犯法都與庶民同罪,若不定衛君臨的罪難以服眾,會動搖國之根本,失信於民。


    兩派的人說得唾沫橫飛時,禦王忽然道:“以本王之見,顧慶來並非是東閣大學士所殺,他當時迴到府上還活著,這是許多人可以作證的,不排除有人想要剪斷靖安侯的羽翼,故意謀害了顧慶來,此案還需再審。”


    姬玉溫聽這話不由得冷笑一聲,已定死在案板上的事了,他還能睜眼說瞎話。


    這話也說得大理寺卿不愛聽,臉上沉了沉,這不是懷疑大理寺的斷案能力嗎?


    還好這案是璃王斷的,吵來吵去,就是他們皇家的事。


    皇帝道:“去把衛君臨給朕提過來,就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再審一審。”


    審得他們心服口服。


    衛君臨過失殺人,這是跑不掉的。


    不久之後,衛君臨被傳了進來。


    由於還沒有先給他定下罪名,進來的衛君臨還穿著自己的衣裳。


    雖然身陷牢獄,麵臨著不知兇險,他麵上依舊一派的從容。


    走進朝堂,他向皇帝行了一禮。


    姬玉溫道:“東閣大學士,朕來問你,顧慶來頭破血流可是你打的,腳踝骨碎裂可是你踩的?”


    “是。”


    “顧慶來被你打成重傷後迴家就死了,雖非你的本意,也是你過失殺人,你可認。”


    “認。”


    靖安侯震驚:“君臨,這事怎麽能亂認,顧慶來的死另有其因。”


    衛君臨看他一眼:“父親,我不在的時候,你照顧好奶奶。”


    皇帝不理會靖安侯或震驚或驚慌,道:“按照景國律法,誤殺要判流放三千裏,你可服。”


    “服。”


    靖安侯腿上一軟,皇帝道:“那就送大學士去北地吧,不召不得迴京。”


    衛君臨行了一禮,告退。


    一眾支持他的人心痛又惋惜,尤其是內閣的幾位大臣,個個看好他,就想招他為女婿呢。


    他們還有許多的話要和皇帝強詞狡辯呢,他居然全都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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