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刻,衛桐也疾步飛奔出去,把小公主攔腰抱住,穩穩的接住。


    “公主,你沒事,別叫了。”


    驚魂未定的小公主住了口,這才發現她穩穩的站在地上。


    衛桐鬆開她,她腿上一軟,差點又給跪了。


    再次被衛桐扶住後,她氣得哆嗦了一下,“你,你想謀害本公主。”


    衛桐:“公主多慮了,你我無怨無仇,我謀害你幹啥?”


    公主腦子迅速轉動,為自己找了個理由:“你,你嫉妒我是公主。”


    衛桐正色道:“我這麽優秀的人是別人仰望的存在,何須嫉妒別人。”


    “你你,你厚顏無恥。”哪有這麽誇自己的,她貴為公主,都不敢這麽張狂的自誇。


    瞧這位小公主氣急敗壞,惱羞成怒,衛桐也不惱,淡漠的道:“實話實說,還請公主莫怪。”


    小公主說不過她,氣得一跺腳,“我,我告訴外祖母,你要害我。”


    她拔腿就跑,衛桐喚了一聲:“天璣,你送送公主。”


    免得路上再滑一腳摔死了,又怪她身上。


    天璣是衛子鳳的近衛,聞言忙跟了過去。


    衛桐來到斷掉的秋千前,拿起繩子斷裂的繩子看了看,眸子抖的冷了下來。


    她本以為這隻是個意外,可看這繩子斷裂的痕跡,這分明就是預謀。


    繩子的斷裂處有切口是整齊的,想來也是有人提前在繩子上做了手腳,一旦小公主坐上來,蕩過幾迴後,繩子承受不住她的重力,就會斷裂。


    衛子鳳問她:“姐,有什麽問題嗎?”


    衛桐把自己的發現指給他看。


    衛子鳳眸色微寒,道:“除了她,我想不出會有誰敢生出這樣的歹念。”


    衛桐想了想,抽出一把軍刀,把秋千繩從上麵割斷了。


    “我去奶奶那邊一趟,你們玩會,不要跟過去了。”


    衛子鳳雖然想去,聽她這樣說還是答應了。


    衛桐過去的時候玉凰已把自己從秋千上蕩下來的事情相告了,直言人家嫉妒她,要害死她。


    湯老夫人聽得也驚了一場,衛君臨道:“公主,這一定是個誤會,四妹不是這樣的人。”


    衛太妃道:“把衛桐叫來問問。”


    她吩咐一聲,奴婢就跑出去叫人。


    片時,衛桐就過來了。


    一瞧她連同秋千繩也拿迴來了,衛太妃沉著臉道:“衛桐,你有什麽話要說?”


    衛桐不慌不忙。


    “太妃,秋千繩並非自己斷裂的,是有人蓄意謀害小公主,您看這秋千繩的斷裂痕跡,是整齊的,這切口分明也是新的。”


    衛太妃瞧了瞧,道:“難道不是你知道玉凰今天要來府上,特意在秋千上動了手腳。”


    衛桐嗬了一聲,慢條斯理的道:“稟太妃,我並不知道小公主今天會迴府,就算知道小公主會迴府,我也不知道小公主一定會蕩秋千,就算知道小公主會蕩秋千,我也沒有害她的動機,以著我現在的身份,有必要與小公主過不去?”


    湯老夫人眼神忽然一厲,道:“一定是那個賤丫頭幹的,來人,去把衛子靜給我押過來。”


    她厲聲吩咐下去,近身伺候的嬤嬤趕緊帶著人去了。


    玉凰還不服氣,拽著她道:“外祖母,不是子靜,子靜平時待我最好了,就是衛桐幹的壞事。”


    湯老夫人歎口氣,這個蠢孩子,好歹不分,她語重心長的道:“六六不僅是靖安侯府的小姐,也是青衣侯府的兒媳婦,更是靠自己的本事被封了郡主,再沒有世家小姐比她更尊榮了,她犯得著去尋公主的不是?”


    “再則,六六是個心底善良的孩子,萬不會生出什麽嫉妒加害小公主。”


    說難聽點,先帝一死,小公主也就是身份好聽點,她也要仰仗靖安侯府的庇護才會被人注目。


    沒了靖安侯府的庇護,小公主現在的身份,都不如朝陽郡主來得風光。


    她在宮裏隻能等著長大到成年,被皇帝指個婚,嫁出去,或送去和親都有可能。


    衛桐沒想到老夫人在這件事情上竟是個明白人,一點沒有犯糊塗。


    她沒有因為小公主被摔了而亂了方寸,還幫她說話。


    這讓她心裏很是感動。


    衛君臨也道:“奶奶說得是,公主,你即使不信她人,也當信奶奶的話。”


    衛太妃道:“若真是那丫頭幹的,這府上就不能留她了。”


    湯老夫人本想趕緊把她的親事定下來,年紀一到就嫁出去。


    她也是萬萬沒想到,這個賤丫頭竟如此的不安分。


    過了一會兒,衛子靜就被老夫人身邊的丫頭嬤嬤押過來了。


    不錯,就是押過來了。


    衛子靜一臉驚慌。


    一走進屋裏來,衛子靜就慌得跪了下來,梨花帶雨的道:“奶奶,我犯什麽錯了?”


    湯老夫人沉聲道:“賤丫頭,府裏的秋千就是為玉凰而做的,她每次來府上,都是你陪著她玩,你也最清楚,玉凰每年初二必來府裏。為了陷害衛桐,你把秋千繩剪斷,不惜搭上公主的性命,小小年紀,你就生了這等毒蛇心腸,你果然不是我靖安侯府的小姐,你也不配做我靖安侯府的小姐。”


    衛子靜被老夫人一襲話嚇得魂不附體,哭道:“不是我,不是我,求奶奶明察,求太妃明察。”


    衛桐伸出手掌,在她手心裏躺著一粒藥,“我是一顆致幻藥,隻要服下藥,便可讓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敢服下試一試嗎?”


    衛子靜嚇得搖頭,這麽厲害的藥,試問哪個敢吃。


    湯老夫人道:“由不得她不願意,給她服下。”


    衛桐上前捏住她的下巴,把藥丸放她嘴裏了。


    被強吞下藥的衛子靜臉色刷的白了。


    事關她的清白,這衛子靜又心術不正,她隻能速戰速決,給她用藥了。


    被服下藥的衛子靜絕望的哭喊:“不是我,不是我。”


    她一定不會說的。


    她不要被迷惑了。


    她聽說當初太子在府上被下毒的時候,衛桐就是這樣審問兩個嫌疑人的。


    隻要她有足夠強大的意誌,她就不會被蠱惑。


    衛桐冷漠的看著她。


    她就不信衛子靜小小年紀會有多強的意誌力,她藥不是誰都能抗過去。


    過了一會兒,她麵上的表情就有些滯呆了。


    衛桐問:“衛子靜,秋千上繩子斷裂,是誰做的手腳?”


    她表情上有些掙紮,她不想說出真實的答案,可掙紮過後,她還是說:“是我。”


    果不然其然。


    眾人表情各異,玉凰更是不敢相信的看著她。


    衛子靜每次見她,都是一臉的討好巴結,她怎麽敢,怎麽會……


    她自幼在宮裏長大,知道人心的複雜,可衛子靜對她下手,也是她想不到的。


    衛桐神情不變,這個答應她早已知道,無須驚訝。


    “衛子靜,你為什麽要害小公主?”


    “小公主出事了,衛桐就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一舉兩得的好事。”


    聽的人瞠目結舌,震驚於她竟然如此膽大包天,敢把手伸向小公主。


    衛桐不想再審了。


    湯老夫人氣得咬牙切齒:“你為什麽要如此陷害衛桐?”


    衛子靜到了現在已經不在掙紮了,不該說的已全說了,她索性說個過癮:“我恨她,她為什麽要迴來奪走屬於我的一切。”


    她若不迴來,她還是侯府家的小姐。


    衛桐迴來,她就成了一個笑話。


    一同走進來了墨玉夫婦麵上也震驚不已。


    剛聽衛子鳳過來說衛子靜被老太太這邊的人押走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兩人忙過來看個究竟,哪料竟聽見這樣的一番話。


    湯老夫人一眼瞅見進來的靖安侯夫婦,這才擺擺手:“押下去,把她關在房裏,以後不許再出來。”


    衛子靜被奴婢又拖了出去。


    湯老夫人閉了閉眼,靖安侯怔怔的道:“發生什麽事了?”


    衛太妃氣道:“這個賤丫頭因為嫉妒衛桐,竟把手伸向了公主。”


    她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下,靖安侯不敢置信過後,臉色也是極為難看的。


    他看著長大的乖女兒,真生了這般蛇蠍的心腸?


    他一直以為,衛桐的迴來,最多也就是讓她心裏不舒服一些。


    她再不痛快,還能生出害人的心。


    衛太妃道:“這個賤丫頭不能留了,賜死吧。留她在府裏就是個禍害,她今天敢伸手害玉凰陷害衛桐,明天就敢伸手害君臨,君歡甚至是母親他們來嫁禍衛桐。”


    大家雖不相信她有這個本事害到府裏的三位公子,但也一致認為這個禍害不能留就是了。


    尤其是湯老夫人,忽然想起衛子靜在她生病的時候送的魚湯,害她咳嗽一直不好。


    靖安侯一時無話。


    墨玉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夫婦除了對衛子靜失望外,又豈能不痛。


    她畢竟是個人!


    衛君臨:“我知父親不忍,這個惡人就由我來做。”


    言罷,他起身走了。


    靖安侯腳下一軟,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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