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馬場,是青衣侯家的產業。


    因為有青衣侯出麵,他們就順利進入馬場了。


    馬場裏分成左右兩個場地。


    互不妨礙。


    白奕跟著走進馬場,許多的記憶被喚醒,她仿若看見了萬馬奔騰的景象。


    那時的她人在塞外,哪懂什麽叫憂愁,哪知什麽叫自卑。


    白奕選擇了一匹高頭大馬,本以為馬術已生疏,等躍上馬背才知道,刻在骨子裏的習慣,是不會改變的。


    她依舊喜歡騎在馬背上,自由奔放。


    衛桐問:“要比賽嗎?”


    墨玉和白奕異口同聲:“好。”


    帝都的婦人也常舉辦馬球賽,墨玉的馬術當然也不弱的。


    衛桐這邊也牽了一匹高頭大馬,躍上馬背。


    “駕。”


    她們騎在馬背上,手中鞭兒響,自由奔放。


    策馬揚鞭,奔騰而去。


    馬場之上,不遠處有幾匹或棕色或黑色的駿馬身影,優哉遊哉。


    廣闊的草原望不到邊,有群駿馬如疾風似驟雨,唿嘯而來。


    這一刻,禁錮她心靈的枷鎖脫落下來,她為愛被禁錮那麽多年後,得到釋放了。


    她與衛桐、墨玉你追我趕,難分勝負。


    莫北望著漸漸遠去的身影,眸中也染上了一些暖意。


    桐桐真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孩兒。


    青衣侯站在不遠處看著。


    她果然不理他了。


    她又想起來了。


    另一側,包場的明霞公主姬萱正坐著說話。


    她這個人喜歡熱鬧,張揚,她發了帖子,誰不給她這個麵子。


    這次禦王不在,她把太子殿下也請過來了,前來的還有皇子姬雲舟。


    衛君卿、衛君歡、衛子靜也在。


    公子小姐們來馬場無非就是打打馬球。


    這邊定下規則後就進入比賽的環節了。


    姬萱和太子閑聊道:“心事重重,想什麽呢?”


    “在想,你整天這麽吃喝玩樂著,青衣侯也不管管你?”


    姬萱冷笑一聲,“誰能管得住我?”


    太子似笑非笑,道:“我剛看青衣侯在那邊。”


    姬萱狐疑的看他一眼後,騰地站起來,就往那邊去了。


    她快步來到另一邊的場子,遠遠看見一幫人在場上策馬奔騰。


    騎在馬背上的女人,說不出來的英姿颯爽。


    那不是白奕和衛桐?


    白奕居然能騎馬了?


    她這病是好了?


    青衣侯正坐在看台處,品一杯茶,莫北在與他說話。


    莫北說:“她都記起來了。”


    青衣侯諷刺他:“你可真是本侯的大好兒子。”


    還有他的大好兒媳婦,聯合起來,坑他。


    “既然她都想起來了,想必你也已記起來了,當年你是怎麽不見的。”


    兩人說話的當兒,姬萱就走過來了。


    她一直走到青衣侯麵前道,語氣聽不出喜怒:“都能出來騎馬了,她這病是痊愈了嗎?”


    青衣侯冷淡的掃她一眼,道:“哪這麽容易。”


    “在別人的手中是不容易,想必擱在衛桐的手裏,就沒有難成的事了。”


    她就不該容衛桐活著。


    青衣侯:“白奕痊愈,讓你失望了。”


    姬萱麵上一冷,氣得甩袖就走。


    蔚藍的天空,白雲遊走。


    一縷陽光灑下,溫暖了四季。


    青衣侯沒在此久留,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等衛桐一行人迴去,已是天黑。


    一行人迴了村,各迴各屋。


    等到洗漱過後,墨玉敲開了白奕的門,往她床上一躺:“親家母,今晚你陪我聊聊天吧。”


    事實是,她聽衛桐說了白奕的狀況,受了女兒的指示,前來陪伴。


    白奕現在的情況,不適合獨處。


    一旦沒有人陪她了,很容易讓人陷入一些迴憶,觸發病情。


    總之,這段時間,她是最需要人陪的時候。


    這個陪伴的任務,衛桐交給她親娘了。


    陪她一起忘記青衣侯帶給她的愛和痛,陪她從枷鎖中掙脫出來,獲得新生,開始新的人生。


    白奕拒絕不了已爬上她床的親家母,隻能由她了。


    不過,玩了一天後,兩人都特別的累,倒床就睡了,真沒心思想別的了。


    翌日


    休息一天的學子繼續返校讀書,全都起了個早。


    白奕和墨玉也一樣起了個早。


    和往常一樣,白奕起來喂喂家裏的寵物,墨玉幫著做些早飯。


    見衛桐從房間裏走出來,白奕笑盈盈的喊:“六六。”


    “幹娘早。”


    待她刷牙洗漱過,白奕也放下手裏的青草道:“六六,我想過了,我可以去醫館幫忙,你讓人教我識藥,我從藥童當起。”


    衛桐笑:“好啊!”


    任臣跑過來叫:“幹娘,你去醫館當藥童,我怎麽辦?”


    白奕:“你也去當藥童。”


    “好吧。”他可以。


    所以,在吃過飯後,衛桐就把他們帶去醫館了,把白奕和任臣交給了醫館裏的藥童,讓藥童帶一帶他們。


    墨玉也借著這機會跟著一塊認起了藥材。


    衛桐這一天就在醫館坐診。


    伊江平早上的時候也被吳國公夫婦帶來了。


    伊公子一看見衛桐就手舞足蹈的叫起來:“姐,姐姐。”


    他撲上去就抱住了衛桐的胳膊,多日不見,分外想念。


    國公夫人一臉為難的道:“衛神醫,你就讓我們家平兒在這兒玩玩吧,平兒在家一直鬧著要找你。”


    鬧得全家不得安寧,他們隻能再送過來了。


    這次不是強行塞給她,是帶了些哀求的味道了。


    畢竟,她背後還站著個青衣侯。


    衛桐給了伊公子一顆糖,道:“午時留他在這吃個飯。”


    國公夫人忙道謝。


    待國公夫婦離開,衛桐讓伊公子一旁坐著,她這邊來了個重號病人。


    這病人被抬進來的時候全身都在抽,口都白沫。


    就是癲癇發作了。


    迴春堂的大堂內,隻見青衣侯舉步進來了。


    白奕這會正在櫃台前跟著藥童認藥。


    他徑直走來時任臣抬頭看見他,高興的叫了聲:“幹爹來了。”


    青衣侯:“我和幹娘說句話。”


    白奕也是沒想到他又這兒。


    青衣侯:“既然你都記起來了,我們是不是該好好捋一捋?”


    白奕從櫃台前走了出來。


    這裏有一處後院,她徑直去了後麵。


    想要過去的任臣被墨玉拉住,小聲道:“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許去聽。”


    好吧,任臣隻好不去了。


    那廂,白奕來到後院站住道:“你想說什麽,說吧。”


    青衣侯:“你有什麽話,有什麽恨,你告訴我,我可以解釋。”


    白奕看著他,忽然低笑一聲。


    想起往事,她諷刺一笑,道:“明霞公主打著找我玩的幌子,偷偷和你私會,有兩三次,我看見她和你抱在一起。”


    在阿九不曾失蹤前,明霞公主就看上了傅鶴樓。


    那些往事,再次提起,她已不難過了。


    “身為忠烈遺孤,在你麵前我常常深感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別的女子都可以為夫家謀福利,我嫁給你就是高攀,我隻能以忠烈遺孤的榮耀捆綁你,你若待我不好,就是對不起白家滿門忠烈,我知道你厭煩,你也不滿。”


    看見他們在一起糾纏,她無話可說,隻能默默退到暗處。


    黯然神傷,別無它法。


    “那時候我想,你若是喜歡明霞公主,想要娶迴來抬為平妻,也是可以的,後來我才知道,做平妻,也是我妄想了。”


    她願意與人平妻,明霞公主卻不屑與她平起。


    那段時間,她惶恐不已,不知所措,直到兒子忽然不見了,失蹤了,她內心的堅固城堡轟然倒塌,她再也撐不住了。


    她堅持搬去平陽公主府,給他們讓地。


    這平陽公主府是她在帝都惟一的別院,是在她名下的,屬於她的。


    果然,陛下很快為他們賜婚,他們成親了。


    她以為自己可以平靜麵對的,畢竟別家的婦人也要麵對夫君的三妻四妾。


    直到他們成親的那一晚,她才發現自己無法麵對這一切。


    他們洞房花燭,她哭紅了眼。


    在平陽公主府,她一住九年,也瘋了九年。


    青衣侯第一次聽她敞開自己的內心。


    他並不知道,她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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