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君臨到底是沒說動衛子鳳迴府。


    他在這吃了個晚飯後,就自個打道迴府了。


    待洗漱過後,霍桐這邊也坐在自己屋裏想事情。


    想著顧慶來罵衛子鳳的話,她氣得心口發疼。


    她一個外人聽著都生氣,想也知道子鳳內心是何等的生氣,可又拿他們沒有辦法。


    所以,才氣得寧願住在她家,也不願意迴府。


    子鳳是她的朋友,她一定要為子鳳報仇雪恨。


    思及此處,她去找子鳳了。


    子鳳這會正在屋裏看書,聽見叩門聲就答應一聲:“進來。”


    霍桐推門而入道:“子鳳,我們聊聊。”


    衛子鳳點點頭。


    霍桐在他麵前桌椅處坐下來,開門見山:“子鳳,衛君卿他們住在哪個位置?”


    衛子鳳:“你該不是想去找他們吧?”


    “保證給你帶迴來一個好消息。”


    衛子鳳眼睛微微一亮。


    靖安侯府霍桐今天去過一次,那是通往後院。


    在向衛子鳳了解後,想要找到衛君歡的院子就不難了。


    趁著月黑風高,霍桐選擇向衛君歡下手,先給他一個警告。


    保證他讓終生難忘記。


    繼室生的怎麽了?那也是正妻,怎麽就成了讓他們嘲笑的一個點了?


    臭小子,你們才該在府上混吃等死。


    給你吃糧食都是浪費。


    子鳳這麽乖的孩子,怎麽忍心欺負他。


    霍桐悄悄躍進靖安侯府,找到衛君歡的院子。


    她悄無聲息的來,又悄無聲息的迴去了。


    天亮時分。


    在一聲慘叫聲中,衛君歡驚動了滿院的人。


    聽說這邊出事了,衛君卿急忙跑進來,就見他那三弟光溜著腦袋,站在屋裏啊啊慘叫。


    古人重視頭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就連頭發也不會輕易剪掉。


    一覺醒來變成了光頭,漂亮的頭發全沒了,這不是在要他的命嗎?


    衛君歡直接氣哭了,大吼大叫:“誰幹的,誰幹的,我要他死,我要他死。”


    衛君卿震驚的跑過來抓住他:“怎麽迴事?”


    衛君歡哭開了,哭得撕心裂肺,“我一覺醒來,頭發全沒了。”


    衛君卿隻能先安慰三弟:“不就是頭發嗎?多大點的事,青衣侯頭發也沒了,人家不照樣晃悠,好了好了,頭發很快就會長出來的。”


    好一番安慰,最後給他找了頂帽子戴上,這事才算解決了。


    且不說靖安侯府這邊如何一陣的兵荒馬亂。


    霍桐這邊和昨天一樣,又帶著村裏的一幫孩子坐著馬車進城了。


    她要讓孩子們繼續給她發宣傳單。


    為了防止坐不上馬車,霍暮今天特意來得早一些,坐他們馬車裏等著了。


    等一幫孩子都鑽進馬車裏後,他被擠在了最裏麵。


    莫南、莫西和霍揚隻得坐在車轅邊上。


    一路上,一群孩子在馬車裏嘰嘰喳喳的說話,霍桐和他們講發宣傳單的事情。


    霍暮看著她,他左看右看前看後看,都覺得這個霍桐不像他們家那個霍桐了。


    霍桐都懶得理他,這霍家的人全都是厚臉皮。


    等到了目的地,她帶著孩子們下了馬車,讓孩子們去發宣傳單,她又邊上買了些糕點,等發完宣傳單,犒勞一下他們。


    今天的宣傳單比昨天發的更多,發過一迴後,孩子們得了經驗,膽子也更大了,叫得也更賣力了。


    等大家都集合到霍桐這邊,她把買來的糕點分下去,一人一份。


    待李旺迴來,孩子們就跟著他上了馬車,高高興興的迴村了。


    迴去的路上李旺今天琢磨到一件事情。


    這富貴人家的孩子都在讀書,就是許多普通人家的孩子,但凡有點銀子在手,也是要送孩子去讀書的。


    隻有讀書識字,才有出路啊!


    不然,他們村裏的孩子,世世代代就得在村裏幹苦力了。


    琢磨過這件事的李旺迴去就找裏正說這事了。


    那廂,霍桐也去了醫館。


    靖安侯夫人今天又過來了做針灸了。


    她還想和霍桐打聽一下自己那叛逆兒子的事情呢,這事不方便外人在場聽,便沒帶外人過來了。


    霍桐一邊給她做針灸,一邊聽她道:“子鳳這孩子任性得很,迴頭你也幫我勸一勸,讓他趕緊迴府。”


    霍桐‘嗯’了一聲道:“夫人放心,子鳳氣消了後,自然就會迴府了。”


    侯夫人輕哼一聲:“他氣消不下來,記仇著呢。”


    他若不記仇,早幾年就迴府了。


    霍桐想了想,還是如實的道:“夫人,要是子鳳迴府過來不快樂,反而不利於他的病情康複。”


    可一直住在外麵也不是個事啊!


    這多麻煩人啊!


    身為母親,她當然知道子鳳在府裏的處境,那兄弟兩個,就沒有一天消停過,表麵看著兄友弟恭,全是裝的。


    靖安侯夫人隻能又道:“那就得麻煩他在你們家住個幾天了,迴頭我尋一處離國子監近些的房子。”


    到時候她陪子鳳搬出來住。


    那個靖安侯府,她也是住夠了。


    霍桐:“我們家住多少天都成。”


    隻要他們不嫌棄就成。


    靖安侯夫人腦子一轉,笑道:“你要這麽說,我都想過去住了。”


    霍桐也笑道:“歡迎至極。”


    “那我迴頭就過去了。”剛好也找村裏的小媳婦們聊聊天。


    她說去就去,從霍桐這邊離開後,靖安侯夫人就坐著馬車去百壽村找小媳婦們聊天了。


    她就是沒想到,這裏的人是越住越多。


    除了徐央,還有一位婦人,正在清理院子。


    霍桐的小寵物歸她管了,她不但要喂食,還要負責鏟屎。


    由於她穿的是王氏的衣裳,很普通,靖安侯夫人也沒多想。


    再走近些,隻覺得眼熟,一時之間竟也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徐央迎了出來:“侯夫人,您來了。”


    靖安侯夫人應了一聲,悄聲道:“這是哪位夫人?”


    莫名覺得不太尋常。


    徐央悄悄和她道:“霍桐他們撿迴來的,說是這裏出了問題。”


    兩人悄悄議論了幾句,靖安侯夫人再看過去時,眼裏有著同情,道:“這麽年輕貌美的婦人竟是個腦子有問題的,說不定是在夫家受了虐待才變成這樣子的。”


    徐央認同這話:“八成是這樣子。”


    靖安侯夫人過去和她說話:“這位姐姐,你叫什麽名字啊?”


    婦人看她一眼,繼續掃她的院子:“阿九。”


    徐央忙解釋:“阿九是她的孩子,她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


    這邊正說著話,王氏帶著莫文歌和任臣抱著一堆洗幹淨的衣裳迴來了,一瞧見侯夫人來了,她高興放下衣裳道:“夫人您來了,快到屋裏坐一坐。”


    徐央要幫著晾衣裳,王氏又忙道:“徐姐,你快把衣裳放下,先陪著夫人坐一會兒。”


    侯夫人笑道:“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我去村裏轉一轉。”


    王氏忙讓徐央陪她過去。


    兩人去了鍋上,村裏做飯的小媳婦都在這兒。


    水渠還在繼續修著,他們還是要繼續供應飯菜的。


    廣闊在天空下,汗流浹背的村民依舊忙得熱火朝天。


    國子監的上空,有歡笑聲傳來。


    初級班的監生們在今天要學習射箭。


    他們雖不是武生,君子六藝中的射和禦也是他們的必修課。


    彼時,衛君臨也走進了國子監內。


    迎見他的是曾祭酒。


    他是曾祭酒最引以為傲的監生,也是國子監的驕傲。


    看到這位青年才俊,曾祭酒笑容咧到耳朵上。


    行至屋內,兩人坐下,衛君臨道:“祭酒,實不相瞞,我這次來,是為了舍弟之事,我想看看子鳳這次考試的成績。”


    “哦,衛子鳳是吧。”


    祭酒前去打了聲招唿,讓人把衛子鳳的考卷送來了。


    衛君臨麵無表情的看了一遍,這些題他都和子鳳講過了。


    他挑著答了幾道題,其餘的全都空著。


    曾祭酒也跟著看了看,詫異道:“這子鳳也是挺怪的,答對的題,都挺漂亮了。”


    這不答的題吧,他直接空著了。


    “祭酒,子鳳的考卷我帶走了。”


    “好,拿走吧。”


    “告辭。”轉身離去的時候,麵上總歸是有那麽一點情緒了。


    子鳳是故意留在廣業堂的,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藏拙嗎?


    國子監的賽場上,三個堂的監生們聚在一起,比試射箭。


    昨天打了一架後,衛君卿兄弟迴府後被父親和兄長共同教訓了一頓,不得不離開衛子鳳所在的堂,去了正義堂。


    顧慶來也跟著一塊又迴去了。


    三堂的監生較量,正義堂遙遙領先,崇誌堂緊跟其後,廣業堂墊後。


    正義堂的人叫得很歡,顧慶來大聲嘲笑道:“廣業堂行不行啊,不行就下來吧,別丟人現眼了。”


    昨晚被卸了胳膊的顧慶來去了一趟醫館後,說是關節錯位,給接上了。


    今天他又活蹦亂跳起來。


    當然,這個仇,他是記在心裏了。


    這會站在那裏射箭的是姬柏安,他們堂得了一分還是來自姬雲舟的那一箭。


    愣是沒人能射中靶心。


    正義堂已得了十分了。


    射中耙心一次,計一分。


    姬柏安好不容易把弓拉開後,箭隻射出三米遠就掉了,全堂的人笑得前俯後仰。


    衛君歡笑著提議道:“子鳳,你可以上去試試,說不定你比他強。”


    衛子鳳冷著臉沒說話。


    他知道自己的本事,他連弓都拉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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