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桐咬咬牙,似下了決心,道:“我做你的親人,我做你姐。”


    李房:“我以後也做你哥。”


    一群村霸:“我以後也做你哥,我們罩著你。”


    任臣抹了一把眼淚,又哭了。


    他隻是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他們還願意做他的親人。


    霍桐摸摸他的腦袋,把水袋給他:“喝點水。”


    他是真渴了,這才喝了幾口水。


    莫北那邊的帳篷很快支搭好了,過來喊她:“桐桐,你去那邊休息吧。”


    霍桐指了一下瘦瘦的小孩子,“他叫任臣,你照顧他吧。”


    莫北:“好。”


    霍桐前去帳篷裏休息。


    莫北這邊鋪了個草席在地上,讓任臣和自己坐一塊。


    他們也就為家裏的女子搭了帳篷,其他人席地而坐了。


    過了一會兒,霍桐走出來,遞給莫北一樣東西道:“噴在身上防蚊叮咬。”


    言罷,她又轉身迴去睡覺了。


    躺在帳篷裏,因為很累,她倒下就睡了過去。


    帳篷之外,莫北和任臣說話:“你幾歲了?”


    “七歲。”這裏人說的都是虛歲,也就六歲。


    莫北多瞅了他幾眼,村裏的孩子都是又黑又瘦的,比不得城裏的孩子金貴。


    衛子蘇也是這樣的年紀,養得白白嫩嫩的。


    莫北席地躺臥下來,看著天空發呆。


    過了一會兒,對還坐著的任臣道:“吃過了就躺下來睡覺。”


    任臣也就乖乖的躺了過來,一個小人,蜷縮著身子,占據小小的一角。


    帳篷裏的王氏這會輕歎口氣,她今晚與女兒合用了一個帳篷。


    因為睡不多少的時間天就亮了,就沒再費那勁搭帳篷了。


    莫文歌也歎口氣,道:“娘,你再不管管我嫂子,她後麵還指不定把什麽帶迴家養呢,她當是養羊呢,給吃口草就行了。”


    王氏倒是想管,可她管不著啊!


    說到羊這事,霍桐的羊啊鹿啊兔子啊,這會也都在她空間的草地裏臥著了。


    一眼望去,一片綠色的草地,別提有多愜意了。


    空間之外,泥土裏散發出來的都是熱氣,周圍不時有打蚊子的聲音,啪的一聲響,唿在了臉上。


    村民們也是又累又困了,躺在草席上,害怕暫時拋在了腦子後麵,倒地都睡了過去。


    夜半之間,有人悄悄起身,向著霍桐這邊的方向來了。


    趁著四下的人都睡著了,趙老太的兩個兒子悄悄挪到霍桐家的板車旁,想偷一些水。


    他們沒有板車更沒有驢,存下的一桶水在逃跑的時候全撒了。


    知道霍桐家板車裏裝著水,這不就把主意打過來了。


    霍桐人在帳篷裏睡覺,也是沒有想到趙老太家這個時候打起了他家的主意。


    霍樹和霍柱兄弟倆輕易就找到了他們板車上的桶,兩大桶的水,兩人也沒敢多提,霍樹拿起一桶就走,一個轉身就發現莫北站了起來,嚇得他腳上一晃,身子一晃,手裏的桶給扔出去了。


    一桶水灑了一半,嚇得他忙給扶起來了。


    莫北上前就抓住了他的衣襟,“偷東西偷到我家來了?”


    霍樹被抓個正著,嚇得腿上一軟,差點跪了。


    “沒有,沒有,這是個誤會,誤會。”


    “我們就是在渴了,想找點水喝,絕沒有要偷的意思。”


    霍柱也忙過來道:“莫北,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的水在路上全灑了,再沒水喝,我們不被流寇殺死,也得渴死。”


    正在這時,霍如和霍美匆匆跑了過來,兩人撲通跪下,霍如道:“妹夫,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吧。”


    他們連別人家的小孩子都能收留,給他們一口水喝怎麽就不行了。


    說到底還是因為恨他們的奶奶。


    霍桐忽然走了出來,“滾,再有一次,就把你們從隊伍裏趕出去。”


    霍樹一驚,忙道:“侄女,下不為例。”


    他忙拎著半桶水跑了,其他人也忙跟著跑了。


    尼瑪,她沒說給他水。


    一家人跑得比兔子還快。


    霍桐懶得與他們糾纏,對莫北道:“小北,你去睡覺吧,我來守夜。”


    有些村民良知未開,難保不會有其他人家學他們來偷。


    莫北不肯:“我不困,你去睡吧。”


    霍桐拽著他就走,“小北你要聽話,你去帳篷裏睡覺,我在這守著。”


    被拽走的莫北隻得聽話的躺進去。


    霍桐來到板車前檢查了一下,把另一桶的水給注滿了水後方才睡到任臣這邊。


    小孩子可憐兮兮的縮成了個蝦米。


    一夜無恙。


    翌日,天亮。


    王氏早起熬了一鍋粥,又煮了幾個雞蛋。


    有人哭著來霍桐這邊了。


    “霍娘子,我們家沒水了,給口水喝吧。”


    霍桐隻能接了他們的碗從自家桶裏給舀一碗水。


    前來借水的人並不多,就幾戶。


    其他人家還是有備用水的,或桶或水袋。


    大家隨便吃點紅薯充饑後就繼續趕路了。


    照著霍桐之前的規矩,一家一家的排著隊形走,不許亂跑亂撞亂插隊。


    裏正年輕力壯的族人出來維持著隊形,老弱病殘的幫扶著一些。


    路上的時候又遇著了不少其他村的流民,一番互相打探下,有人說:“燕州富貴,聽說那邊有雨。”


    許多人就是跟著大部隊走,也不知道該往哪裏逃。


    裏正來問霍桐,“霍娘子,咱們下一步去哪兒?”


    霍桐哪知道去哪兒。


    她一個跨了幾千年時代的人,根本不知道哪裏才是地靈人傑之地,也不知道哪個州的官府是好官,會願意接受這麽多的流民。


    霍桐最後還是一咬牙決定:“聽說燕州有雨,先去燕州吧。”


    其實,上次逃荒出來的時候,許多人都是奔向燕州的。


    他們因為要送衛子蘇姐弟,就去了京州。


    沒想到兜兜轉轉一圈,還是要到燕州。


    既然有了目標,大家就衝著一個方向去了,走過小路,奔上了官馬大道。


    這官馬大道是通向全國各處的主要官道,每個重要路口都有指示牌,標明路線。


    每六十或八十裏都有一個驛站,主要服務官府,民眾是沒有辦法在裏麵吃飯住宿的。


    隨著村民進入官道,路上遇見的人越來越多。


    打探之下才得知,玉都縣城的許多村莊都被流寇洗劫了。


    縣令根本管不住這邊四處亂竄的流寇,州城那邊的人隻管享受吃喝,隻要沒危害到州城的利益,州牧根本不會出兵,即使上報,也是一壓再壓,不會管周圍老百姓的死活。


    天高皇帝遠,沒人管沒人問的百姓,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這一天,村民沿著官道行。


    由於清泉村的人有自己的隊形,別的村民是插不進去,隻能一旁跟著他們。


    這一天一鼓作氣的行了六十裏路時天已黑,前麵就是驛站,驛站處還設有關卡。


    有不少流民在那邊打探,過路費每人一兩的銀子。


    許多流民沒有銀子就離了官道,轉去走小道。


    小道更不安全,很容易遇見流寇打劫。


    霍桐這邊也打探迴來後,果斷的帶著家人過了關卡。


    一人一兩的銀子,他們村裏的人暫時全都出得起。


    就算當時沒跟他們入夥分成,後來把棉花賣給他們後,也是高價賣的。


    再後來,霍桐和裏正都又各自拿了自己的分成,分給了其他沒有拿到銀子的村民。


    清泉村的村民在第一個關卡處全都過去了,雖然很肉疼,很不舍得,但看其他人都過去了,隻能跟著大部隊一起過了。


    其他村的村民也有幾個別跟著過來的。


    過了關卡後,因為天已黑,所有的人都在官道路兩旁歇息了。


    官道路邊上種了一排排的樹木,大家全都靠著樹坐下來,拿了自己儲存不多的水喝了一些。


    王氏這邊讓自家男人先燒了一鍋飯,她去炒幾個簡單的小菜。


    土豆絲,黃瓜炒蛋,西紅柿湯,再炒個豬肉絲。


    王氏把菜都取出來後,霍桐走過來,把板車上的菜和肉都收空間裏了。


    明天需要的時候,她會找機會悄悄拿出來。


    不然,這麽多的菜和肉放在外麵,天又這麽的熱,不得全壞。


    王氏沒發現菜和肉上的異樣,就是這水挺奇怪的。


    怎麽一天了,這桶裏的水還是滿的?


    但她不敢說也不敢問,怕一說一問,這些東西就消失了。


    隻是,這麽大的秘密壓在她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這麽大的驚喜,忍住不說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啊!


    其他人家因為缺水,不敢大量使用水,隻能烤一紅薯土豆雞蛋吃。


    到了晚上,又有人來霍桐家借水了。


    霍桐站在板車前,給前來借水的舀上一大碗,趙老太家也派出霍如和霍美兩個孫女前來借水了。


    趙老太家把霍桐得罪的太狠了,怕大有前來借水她不給。


    霍桐當沒看見,就給他們每人舀了一碗水。


    等大家吃過飯,裏正來找霍桐說話。


    “霍娘子,這要是每一個關卡都收費,等到了燕州,得收咱們多少錢子啊?”


    他家還能扛得住,就怕許多村民扛不到燕州,銀子就沒了。


    霍桐能有什麽辦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裏正有個注意:“霍娘子,你看這樣行不行,到時候咱們也可以繞小路。”


    “到時候再說。”不到萬不得已,霍桐不想繞小路,小路上的人更多,更不安全。


    這麽多的村民,一旦遇著了流寇,死傷難免。


    霍桐也是沒想到,一個裏正竟這般能為村民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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