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波哩提,他是摩奴的孫子,吠那的兒子,他是大神化身的仙人從吠那的手臂中接生出來的光輝熠熠的孩童,落地之後就被送到正法堅守者摩奴的身邊教育長大,他與他那兄弟十分不同,他那兄弟出生之時正融合了吠那所有的不滿所有的憤怒,他帶著這些出生,自然不能讓吠那的王國成為真正祥和的國土。


    而另一個兒子波哩提,他便是毗濕奴擔憂吠那再有個兒子還是一個不詳的征兆,便將自己的一絲喜樂與一絲責任放到了吠那的手臂之中,在那隻手臂上,他揉搓著,直到吠那的手臂被他揉搓開裂,從中生出了波哩提。


    因而,波哩提與他麵貌相似。


    因而,薩克蒂才會在波哩提的家中降生。


    她降生成為波哩濕尼,一出生就帶著無比的神光,她也不曾忘記自己是薩克蒂女神,她也不曾忘記自己降生的意圖為何,她需要與濕婆結合,但為難的是,她又想要與毗濕奴親近。而在人間,波哩提便是毗濕奴的化身之一,她怎能不在他家降生呢?


    波哩提是個光輝的人,他有著毗濕奴的賜福與榮耀,這也是他為什麽會得到百姓的愛戴的因由。


    而那羅延一出現,他就被百姓們認出,他們大叫著圍攏了過來,真的以為這位來人便是他們的國君波哩提。


    拉克什米女神到了這波哩提的王國之後,瞬間知道了真相,她馬上了解到事情是怎麽迴事,因而也就不再擔心薩克蒂女神會被錯待。可她仍舊想要去看看波哩濕尼,薩克蒂轉生的吉祥牝牛。


    這時,已經有百姓走來,要對那羅延天行觸足禮了。


    他們熱愛他們的國王,對他行觸足禮就如同是對他們的父母行觸足禮一般,君王,就該有慈母的心腸,也該有嚴父的模樣。


    拉克什米走過去攔住了那位想要過來行禮的人,她說:“這位長者,您不該向您意想之外的人行禮,這位並非你們的國君,而您想要行禮的人是你們的國君,因而這並不符合……”


    “女神。”那羅延叫住了拉克什米,“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女神,隻要是尋求庇護,誠心膜拜我的人,我都會祝福他們,”他說著,看向摩訶提婆,“摩訶提婆也是如此,因而不要阻止別人,我曾見過一個嬰孩,她剛剛出世,不懂得是非不明白道理,但是她用雙手觸摸了我的雙足,女神,我將庇護她到世界末日。”


    摩訶提婆也點頭說道:“是的,拉克什米女神,潛心的冥想苦修固然重要,但是很多時候,信仰並非是源自於後天,有些信仰,它是與生俱來的。”


    “就如同闍那與毗闍那?”拉克什米問道。


    她的智慧讓兩位上主一同微笑了起來。


    這時,百姓們也很疑惑,為何這位與他們國君容貌一樣的人並非是他們的國君?他們見過國王的兄弟,那醜陋的形如枯槁的兄弟,他將苦難帶給了百姓,這才讓百姓不得不推翻了他,反而將他的兄弟波哩提推上了王位。


    所以,這個人既不是國王,也不是國王的兄弟,那麽,他到底是誰?


    誰能生來如此光輝?


    他們衷心熱愛他們的國君,因他容貌好看,體態優美,他一顰一笑,一言一行都體現了摩奴的正法,他的國家因他的存在而不受邪魔侵擾,他的祖母伊羅與他有著相似的雙眼,這更能體現他高貴的血統——但是,眼前的這個人,他比他們的國君還要光輝美麗。


    這個人高大無比,然而高大的身材並不讓他看起來危險可怕,他臉上掛著微笑,那笑容含著無盡的情意,就算是男人,也恨不得換上紗麗來贏取他多看一眼的權利。他的雙眼如蓮花,那黑白分明的雙眸之中有著這世間所有的色彩,就好像是星星落在了他的眼裏,又像是日月的光芒也靠著他的雙眼才能展現奇跡。他的鼻尖上甚至鐫刻著這世間最美妙的香氣,無論是憂曇婆羅還是茉莉,都抵不過他鼻尖處點綴的欣喜。他的雙唇沒有吐露言語就已經讓人聽見了那亙古流傳的歌曲,歌曲之中在讚頌的,又不知是誰人的神跡。


    他們誠心地熱愛這個與他們國君容貌一樣的外鄉人,他的美超過了國君,然而他卻謙遜無比:“你們不該讚美我,人民們,你們應該如往常一樣,讚美歌頌你們的國君波哩提,他是你們的君王,他為你們帶來了豐收的景象,又為你們建築堅固的城牆,而我,我隻是個外鄉人,各位,你們應當繼續禮敬你們的國王。”


    “但是尊敬的賢者,神明與生主告訴我們,隻有有大道德,大功德的人才能擁有美貌,如果一個人的美貌讓人崇敬,那麽他就一定是個讓人崇敬的人。”一位婆羅門雙手合十走了過來,“祭主仙人曾說,若是一個人美得超過因陀羅,那麽他一定是包容一切的伐樓拿,如果一個人美得超過了伐樓拿,那麽他一定是渴望愛情的旃陀羅,如果一個人美得超過了旃陀羅,那麽他一定是能讓人結合的伽摩,而如果一個人美得超過了伽摩,那麽這個人,一定賢明而又可愛,智慧而又偉大,純潔而又善良,慈悲而又嚴厲,因此,請讓我們膜拜你們把,尊者們,聖賢們!”


    他們在王宮之外鬧出了這樣大的動靜,宮殿裏的波哩提哪裏能不知道?


    他牽著波哩濕尼,像是一個普通的牧民那樣走出了王宮。


    他對花斑牛波哩濕尼說:“我的姐妹,我親愛的波哩濕尼,你聽我說,衛兵們報告說有三個光輝的人來到了我們的國度,我可真高興,我將請他們到宮殿裏坐一坐,而你是我最愛的波哩濕尼,親愛的姐妹,你該幫我的忙!”


    波哩濕尼是個不需要跟雄牛在一起就能產生乳汁的牝牛,而她的乳汁也不需要給任何人喝——波哩提不喝,波哩提的妻子不喝,波哩提的孩子也不喝,他將波哩濕尼的乳汁送給蘇摩,蘇摩就用它來釀造蘇摩汁,而這些蘇摩汁很奇怪的是,釀造好了就消失不見——蘇摩就繼續討要波哩濕尼的乳汁繼續釀造蘇摩汁,然後,它們再繼續消失不見。


    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麽。


    波哩提隱約明白一些,他覺得,今天這件事就會有個答案。


    於是,他牽著波哩濕尼來到了眾人中間,在眾人中間,他看到了那光輝的神明!


    “禮讚那羅延天!禮讚大天!禮讚室利女神!”他鬆開波哩濕尼的繩索,在眾人尚未弄懂的目光中,直接撲到了三位神明的腳下,“那羅延天,大天,拉克什米女神,我沒想到能夠在我死亡之前見到上主們與女神的真容,這讓我感動,讓我無法抑製自己的狂喜——我的心此刻就如同在火焰上跳舞,我的愛意已經衝破了我的胸膛!”


    他這樣說著,果然,他的胸口開始裂開,一道血痕就這樣出現。


    那羅延馬上按住了他胸口上的裂痕,那裂痕方才不再擴大。


    摩訶提婆抓起一把泥土,將大地的活力注入掌中,這泥土就變成了良藥,敷在波哩提的胸口上。


    “以後,這樣的泥土,被清水滌淨,則能治療病症。”那羅延將摩訶提婆手中的泥土拿到波哩提的麵前給他看,“記住,一定需要是潔淨的,潔淨的泥土才有治愈的能力。”


    波哩提馬上將那泥土捧在手心,放到頭頂。


    得到這樣偉大的賜福,波哩提的快樂是顯而易見的,他爬起來,再次行禮,而他的做法讓他的百姓也不由得跟著一同膜拜起了神明。就在這時,波哩濕尼走了過來,她向兩位上主行禮,再與拉克什米相互問候,模樣親昵非常,仿若多年不見的姐妹。


    “這可真是神奇!除了她能自產牛乳之外,就是這樣的事情最為神奇了!”跟著波哩提的大臣這時候開口說道,“隻是為什麽,那用她的乳汁釀造的蘇摩汁每天都會消失呢?”


    那羅延笑了笑,沒有迴答。


    摩訶提婆看向拉克什米,而拉克什米,則看向波哩濕尼。


    波哩濕尼的雙眸也與拉克什米對視,她們在對視中交換了這乳汁的秘密。


    “原來如此。”拉克什米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但並沒有說出去,她隻是說:“這是必然的結果,那些蘇摩汁已經化作甘露,消失於這世界之中了。然而,波哩濕尼的乳汁是不能直接飲用的,這乳汁一滴就能哺育世界,所以一旦有人喝了一口,那麽他將會被撐爆,就算是因陀羅,他也沒有這樣大的食量。”


    “那可真是太好了,如果一滴乳汁就能哺育世界,那麽我們真要感謝那些甘露的消失,不然它將會引起大禍!”波哩提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神明們,請到我的宮殿裏休息吧,我實在是榮幸,請一定要賞光。”


    摩訶提婆與那羅延天同意了這個請求。


    這位摩奴的子孫,他榮幸無比,在前麵親自為大神們引路,而他身後的波哩濕尼好似也與神明們一樣……波哩提有些懷疑,但他還是放下了心中的不安,他帶著眾人到他的宮殿裏,擺上了最好的美食來給神明享用。


    然而,他怎麽會知道,他的臣民們因為知道了泥土能夠治病的消息,就開始了無窮無盡地索取大地的恩賜。


    他們為了能夠治療疾病,為了能夠給別人治療疾病以換取報酬,那些泥土被他們弄成了古怪的模樣,但卻仍舊具有療效……就在他們的國王與神明交談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讓地母無力負擔身上那無法承載的沉重了。


    地母昔彌提毗一直以來都渴望嫁給那羅延天,而那羅延天卻答應她在很久之後會與她成婚,這讓她不由得滿心希望,一直等待……然而,就在這時,地上的人對她的索取讓她憤怒了起來。


    “陛下!陛下!”大臣匆忙進入大殿,“陛下,不好了!外麵來了一位高大健壯的美女,她足夠十幾尺高,手中拿著武器,身上穿著黃色的紗麗,怒吼著要殺死所有的人!”


    波哩提馬上拿起弓箭跑了出去。


    他看見那美女,她誠然很美,卻形態可怕。


    “昔彌提毗!”那羅延也跟著走了出來,“你在做什麽?”


    “那羅延天!”地母的憤怒消散了許多,可她仍舊沒有撤銷她的憤怒姿態,“這裏,這裏的人在我身上肆意地索取著,他們不知奉獻,隻知索取,這樣的可怕,這樣的殘忍!我怎麽能容忍他們這樣對我?”


    “但他們也是你的孩子啊,昔彌提毗。”拉克什米走了出來,她希望用溫柔的女性力量能夠安撫這位大地之母,然而地母的嫉妒卻讓她丟棄了被安撫的機會。


    “地母,你難道要殺死所有人類嗎?”摩訶提婆已經舉起了三叉戟。


    “摩訶提婆,不能這樣做……這件事的確是人類做的不對,然而地母也不能這樣衝動,”那羅延按住了摩訶提婆的手,用他的懷抱將摩訶提婆安撫,“相信我,一切都有轉機。”


    這時,地母說道:“那羅延天,你不希望我殺死所有人——可以!我不能拒絕你,我無法拒絕你的一切要求。但是,我會決定永遠不給這些人提供一丁點兒的祝福,半點幫助也不給他們——大地不會再有產出了!”


    這句話嚇壞了波哩提,他雙手合十,請求地母的原諒。


    然而昔彌提毗卻不為所動。


    “女神,母親!如果您真的不打算給我的子民任何養育之力的話,那麽請告訴我,你是否樂意與我的姐妹做伴?”他指了指一旁的聖潔的花斑牛波哩濕尼,“我的姐妹波哩濕尼,她聖潔可愛無比,也沒有對您不敬……女神,您願意與她作伴,被她安撫嗎?”


    在波哩提看來,一頭牛,可比憤怒的女神好安撫得多。


    任何人,任何神,化身之後便會有著化身的特性,薩克蒂雖然神性十足,但是化身成為了牛,也就有了牛的特性。


    因而,波哩提認為,大地女神也是這樣,他完全可以用養牛的方式讓她平靜。


    昔彌提毗看了看波哩提的臉,再看看那羅延,終於點了點頭,化作了一頭巨大的牝牛。


    這時,那羅延笑了笑,對波哩濕尼招了招手。


    薩克蒂的化身,吉祥的波哩濕尼,她瞬間明白了那羅延的意思,便快步走到那巨大的牝牛的肚腹之下,開始張口吮吸那牝牛的乳汁——大地之母,昔彌提毗,這位女神的乳汁正是這世界的滋養,她的乳汁被薩克蒂吮吸,薩克蒂又是太初之母,她本身就能養育世界。


    於是,因果循環,輪迴與生命,再次得到了地母的照顧與滋養……盡管,地母氣得變迴人形大哭了起來。


    “我要詛咒你!我要詛咒你!波哩提!波哩提!”地母哭號著,那羅延也對她無濟於事。


    “請不要詛咒我吧,大地之母,我將辭去國王的位置,我將離開這裏,為您的幸福,為您的快樂,我將奉獻我自己。”波哩提說著,便將頭頂的金冠摘去。


    而他這樣說這樣做,便有婆力古那綠色的養子將消息傳遞給到了摩奴的王宮。


    摩奴瞬間老去許多,他捂住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父親!”這時,伊拉走了出來,她已經不是隻有四五歲的孩童了,她長得漂亮美麗,眼睛大得就像是兩顆星星,“父親,我將要苦修,我會苦修得來一副男身!”


    “孩子……你怎能這樣去做?”伊羅嚇得抱住了她。


    “母親,波哩提若是去苦行,他去行梵行,將自己奉獻給地母的話……那麽父親的王國誰來繼承?誰來將這裏打點妥當,誰來將臣民國土護在羽翼之下?”伊拉說著,跪下來碰觸了她母親的雙足,“原諒我,母親,我的兄長們各自有各自的王國,在金床入侵的時候,他們有的戰死……其餘的也不能兼顧太多,唯有我,唯有我沒有顧慮,母親,父親,我將去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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