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有喜仙人看著幾位神明消失在原地,他嚇得不敢再去找地母的麻煩,隻能匆匆迴到他父親梵天的居所,想要問一問梵天,關於另外兩位三相神的事情。


    而走在半路上,他卻碰到了祭主仙人毗訶波提。


    毗訶波提會成為神明的導師,這與他的正直跟隨和是分不開的,可他同樣也是一位戰場上廝殺無數的戰士,就在他做了祭主仙人之後,他的朋友與兄弟,那位叫做蘇羯羅的金星大仙,竟然因為嫉妒而主動擔負起了教導阿修羅的責任。


    也因為如此,毗訶波提一直為此而心存愧疚,可他卻並不因此而在蘇羯羅的麵前有任何卑微的跡象,選擇他作為天神的導師,是因為天神需要他這樣的導師,而蘇羯羅卻是個脾氣不那麽好的仙人,也許他與毗訶波提比起來實在是太過年輕,而過於年輕,沒有經曆歲月的洗禮,自然也就對這世界充滿了敵意。


    敵意,正與阿修羅般配。


    阿修羅們最為強大的朋友是羅刹,而他們最為強壯的戰士是弗栗多。


    弗栗多本是那伽龍蛇一族,他的母親是迦葉波的妻子之一,而他生來就力大無窮,並且喜歡向他的兄弟們炫耀自己的力量與強大。即便是阿修羅們,也會因為他的力量而懼怕他,但是他們懼怕他的同時又真心地羨慕他,願意做他的追隨者。


    有喜仙人碰到了祭主仙人的時候,就問到了那羅延天的事情,也就自然問到了他的信徒,而祭主仙人便說出了弗栗多的名字。


    他讚歎道:“弗栗多,他的力量強大,野心勃勃,他希望能獲得那羅延天世尊的垂愛,以便於得到最堅硬的皮膚,比任何甲胄都要堅硬,世上的任何武器都穿透不了。這是弗栗多的祈求,有喜仙人,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話。”


    “那他便是那羅延天的虔誠信徒了,祭主仙人。”有喜仙人有些沾沾自喜。


    有喜仙人,他從他父親梵天那裏得知,阿修羅與修羅,非天與諸天,惡魔與神明,本質上,他們乃是一個本源,他們是一樣的生命,他們有著同一位父親,這就與人世間會有日夜一樣,與人的手上會沾有香油與灰塵一樣,與走路過多腳上會有水泡但路程卻被拋在身後一樣,而阿修羅們,出生之前坐胎之時即被玷汙了神性,他們更為貪婪更容易被迷惑,於是,他們是非天。


    所以,他想,如若是阿修羅眾之中的那伽巨蛇弗栗多乃是那羅延天的信徒的話,那麽他便不必擔憂自己所遭受的詛咒了,何況,詛咒他的人還是他兄弟的女兒。


    於是,他心中歡樂,也便沒有了煩惱。


    然而去與梵天詢問那羅延天的居所仍舊是很重要的事情,他的另外三位兄弟則會幫助於他。


    隻是,祭主仙人卻並不樂觀。他想要再告訴有喜仙人一些與那羅延天相關的事情,但有喜仙人已經不見了蹤影。祭主仙人隻好歎息:“有喜仙人啊有喜仙人,我不該告訴你弗栗多的事情啊!”


    雖然祭主仙人很後悔,但事情已經鑄成了,他隻好加快腳步,去毗羅吒尋找那羅延天。


    而這時候,毗濕奴與濕婆已經帶著拉克什米迴到了毗羅吒。


    他的兩位守衛,那力大無窮的闍那與毗闍那一直守在門口,非常的英武而又極具威懾。


    祭主仙人在門口先禮敬了兩位守衛,得到了守衛的許可之後,他才在門口洗淨了自己身上的塵土,又用香油擦了手腳跟臉龐,讓自己看起來容光煥發,最後照了照鏡子,瞧見裏麵的自己實在是比平日裏要好看了許多,他才走進了毗羅吒的大門。


    闍那對毗闍那說道:“弟弟啊我的摯友,你瞧祭主仙人有多虔誠。”


    毗闍那說道:“兄長啊我的至親,祭主仙人的虔誠體現了他的美德,一個具有美德的人才能有資格進入毗羅吒。”


    “你說得很對,賢弟。”闍那迴答。


    二人便又站在門口,讓他們強壯英武的身姿看起來更為威嚴。


    而祭主仙人進到毗羅吒,一路前行,他就開始暈頭轉向了。


    這裏有多大?


    他走一步可以跨過一棟草屋,可是他已經走了一百步,卻隻是踏過了一塊金磚。他抬起頭,看到高高的頂棚選在頭上,上麵垂下來無數的金色流蘇,隻要伸出手去,就會摸到這些流蘇,而它們則是全部由真金製作而成的。他再看前方,那一級級的台階,每一個都巨大,又雕刻著無法用語言描述的花紋,美得炫目。


    祭主仙人心中讚歎,不由得更為虔誠,他生怕自己的腳印會在這樣奢華而又美麗的宮殿裏留下痕跡,於是他用綢布包住自己的雙腳,慢慢而又小心地移動。


    坐在神座上的毗濕奴看著祭主仙人的行動,不由得歡喜了起來,他因為設計了祭主仙人的妻子陀羅,心中正因此而愧疚,而現在,他則想要給予祭主仙人補償。


    摩訶提婆看出了那羅延的心思。


    他說道:“那羅延,毗訶波提是個虔誠的信徒,我們可以賜予他智慧與豐饒,這樣,他就能將吉祥帶給諸天。”


    毗濕奴對此十分讚同。


    祭主仙人是主掌祭祀的大仙人,他又是諸天的導師,現在,如果他有了足夠的智慧與為人世帶來豐饒的能力,那麽這對於諸神的行動是十分有利的。


    於是,祭主仙人便獲得了智慧與豐饒。


    然而,他又帶來了關於有喜仙人的消息,以及那位叫做弗栗多的那伽的故事。


    聽到弗栗多的事情,舍沙從神座之下探出一個頭來,開口說道:“上主,那弗栗多我是知道的,他是十分強大的龍蛇。”


    祭主仙人一旁聆聽。


    舍沙繼續說道:“我是不喜歡與我的同族一同被提及的,他們大都貪婪,而且毒性很強,但是我又不得不提及他們,因為他們是我的同族,上主啊,女神,仙人,聽我說弗栗多的事情吧,他生下來就有三個頭,每個頭裏都有上千顆牙齒,每顆牙齒上都淬有劇毒,他有著這樣的天賦,便覺得自己力大無窮,在我被上主點化,成為不死之那伽之王之後,他也日夜祈求能夠得到這樣的恩典。


    “他因為苦求了十年沒有得到迴應,於是便發起怒來,用他的毒牙去碰河水,讓河水流經的地方苦不堪言。


    “然而這樣的罪行更是不可能打動上主,於是,他又開始想要用自己的身軀去堵住水源,好讓水流經過的地方幹旱枯竭。而現在,他已經去堵水源了。”


    舍沙的話,讓摩訶提婆憤怒,然而失去了薩克蒂之後,他的脾氣已經不再是之前那般火爆,於是,他隻是抓緊了手中的三叉戟,眼睛卻看向那羅延。


    那羅延垂著眼眸,嘴角噙著微笑,說道:“舍沙,我已經知曉弗栗多所做的一切了。”


    舍沙馬上化作人形,雙手合十,讚美那羅延天。


    那羅延笑著,看向祭主仙人,說道:“弗栗多並不會在這時候死去,他的命運並沒有這麽早終結的意思,然而,他一旦堵住了水源,一定會有憤怒的海神叫他付出代價,所以你不必擔心,仙人,你可以迴去,讓因陀羅去找海神。”


    祭主仙人疑惑:“上主,為何海神會叫弗栗多付出代價?”


    “仙人。”拉克什米說道,“我猜想,是因為那伽族有眾多的族人是在海神的庇佑下生活的。”


    祭主仙人這才笑了起來,讚美著那羅延天,離開了毗羅吒。


    而他一走,摩訶提婆便十分擔憂地看著那羅延。


    那羅延仍舊垂眸。


    摩訶提婆也隻好坐下,垂眸冥想。


    拉克什米見兩位上主已經進入了冥想的狀態,入定而悠閑,她便站起來,去門口告訴闍那與毗闍那兄弟,不要讓人打擾到那羅延天與摩訶提婆。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神座上入定的兩位大天,正在意識海中相會。


    意識海是浩瀚的,寬廣無垠。


    它不是凡人能夠到達的境界,甚至神明,也難以企及,然而上主,他們不是世間規則的約束力能夠束縛的,於是,他們的意識海便能夠相通。


    而意識海相通,更需要一個最根本的本質,那便是心靈相通,思維相通,情感相通,它缺一不可。


    這種相通,既能帶來身心的愉悅,也能帶來靈魂的顫動,更能帶來知識的增長與認知的放大,而在上主身上,這樣的好處體現得更為明顯。


    他們閉合雙目,僅僅是在意識之中,便能創造出這世界上最為珍貴的一切。


    這珍貴的,是濕婆的投影在沙漠中行走,也是那羅延的投影在海上駐留。


    一邊是火焰,一邊是海水。


    碰撞起來,便是滋生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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