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反正這些年你也沒送過。”


    褚越:“還好沒送,要不然你失憶接了禮物指不定會怪我。”


    陸諶勾唇笑笑。


    “但是你不接是你的問題,我的禮物你都得按時準備好。”


    “好好好,阿姨一定提醒他。”說完,陸媽媽邀請王妮和褚越上樓一起吃頓便飯,但他們兩人還要迴局裏辦事就沒有上去。


    迴去的路上,褚越目光垂落在那個沒有送出去的袖扣上,淡淡癟嘴道:“我說沒有希望你還非來這一趟。”


    “就算沒有希望,憑老大這些年在局裏的照顧,我來接他出院也是應該。”


    褚越眼尾上揚,“那這個男士袖扣沒用了吧?”


    王妮:“……”心裏隱隱知道他要說什麽了。


    “沒用的話送給我,還挺合我心意的。”


    眼角的餘光掃到他那一副占便宜的俊臉上,王妮嫌棄地抓上盒子甩到他懷裏。


    “拿去拿去。”


    “謝了。”


    褚越自然地把盒子揣進衣兜裏,還伸手隔著薄薄的衣料得意地拍了拍。


    ……


    母子倆上樓後,陸媽媽讓陸諶好好休息,她則打開冰箱從裏麵拿了些食材到廚房,準備大顯身手。


    推開房門,陸諶把袋子擱到床上,然後從裏麵把衣物拿出來,彎腰的時候還略有一絲痛感。


    他拿了一件衣物打開衣櫃,用衣架穿好再掛上,視線遊轉間,他看到了一件黑色襯衫,那襯衫的袖口上鑲著一對精致奢華的銀色袖扣。


    他把襯衫從衣架上取了出來,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明亮光線,袖扣邊緣的藍色小鑽在瑩瑩發光。


    ——呐,這是給你的生日禮物。


    陸諶還記得小姑娘送禮物給他時的表情,雖然當時兩人的談話內容不是很愉快,但依然掩不住那雙眸底透著的歡喜還有一絲想要得到誇獎的期待。


    他細細摩挲,從左到右,從右至左,來來迴迴反複多次,像是能用這種舉動來懷念曾經的時光。


    那時候的南媚,眼裏滿是有他的星光。


    “阿諶,是迴鍋肉還是……”陸媽媽走進來,看見他臉上的落寞突然一僵。


    “媽,怎麽了?”


    “哦,我是想問你吃迴鍋肉還是瘦肉絲。”


    “您拿主意就行。”


    陸媽媽點點頭,但是沒有轉頭離開。視線捕捉到那對袖扣,她的眼角微微下陷了一分說:“南媚送你的?”


    “嗯。”


    陸媽媽喟歎一句,“阿諶,慢慢來,不著急。”


    也許正因為以前有足夠的快樂,現在才能會這麽傷。


    “媽,我知道,我一點也不著急,反正餘生都會耗在她身上。”


    所以,就算她接受的時間再慢一點,他也不急。


    此時的陸諶想不到,他在娶到南媚的那一天,迴想起說的這句話隻覺得深刻打臉。


    哪會不著急?他隻恨他們蹉跎了太多的時光。


    ……


    一周後,明天便是唐淮開庭的日子,雖然唐安山請了有名的大狀,但那大狀說警方的證據很有力,想給唐淮脫罪幾乎不可能,最多能打成過失殺人的罪名,以求判刑少一點。


    唐安山備受煎熬,明明兒子沒殺人,偏偏現在還求別人打脫罪,真是諷刺。


    他這半個多月來想了很多,甚至忽略的一些極小的細節都迴憶了起來。


    那時候,他和唐夫人一直沒有孩子,正準備領養的時候唐夫人又有了身孕。


    還記得唐淮出生的時候,隻有三斤重,他還擔心寶寶有什麽問題,一直衣不解帶悉心嗬護。


    可以說唐淮四歲前,他照顧得最多,付出得也最多,他希望他的兒子可以成為人人羨慕的存在。


    唐淮幾乎沒讓他操什麽心,雖說也有一般少爺吃喝玩樂的性子,可他該學習的時候一點不含糊作假,證書榮譽都讓他驕傲。


    特別是當初南佑衡允許唐淮也在南氏集團工作時,他看著他一步步從底層做起,憑實力當上總監,他就知道,這個兒子是會讓唐家光宗耀祖的。


    可是之後,不知道是唐淮變了,還是自己變了,兩個人開始常因工作爭吵。


    當父親的嫌棄兒子辦事能力不足,當兒子的嫌棄父親思想觀念陳舊,總之就是彼此不滿意對方的想法。


    其實每次吵過他都隱隱後悔,已經到了這把年紀,不應該和兒子的關係弄得這麽僵。


    可偏偏下一次他還是會繼續和他爭吵,說的話也越來越過分。


    唐安山疲憊地用手遮住眼,如今是殺人罪,要是唐淮進去了,他這一輩子真的就完了。


    ……


    “老爺,明天是唐淮庭審的日子,唐安山還沒有任何舉動。”南薑站在床邊說道。


    南佑衡靠在床頭,顴骨瘦得微微突出,“天人交戰不到最後一刻是下不了決心的,你盯著就好。”


    “我明白了。”


    “等他做了決定,就會輪到我了。”


    “老爺……”


    “本來就不該繼續拖了,我這身體還能熬幾天都說不準。”南佑衡緩緩歎了口氣,“南薑,一切結束後你出國去過自己的日子吧。”


    “我不想走。”


    南薑一直很感恩南佑衡,因為他十二歲時父母雙亡,被壞親戚趕至流落街頭,平時隻敢做些小摸小偷來殘存度日。


    可他有一次不小心偷到一個有錢人的身上,被他派人打得半死,是南佑衡路過救了他,還給了他錢。


    南佑衡:我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兩次,以後別偷東西了。


    那時候的南薑看見他,就像是漂泊大海的人找到了一塊浮木,想要抓得牢牢的。


    南薑:要是你可以保障我的生活,我才不會死。


    南佑衡頭一次在一個小少年嘴裏聽到這種語氣,他指著身邊的保鏢說:我保障他們的生活,是因為他們可以保護我的安全,可你什麽價值都沒有,我憑什麽保障你的生活?


    小少年捏緊了拳頭,臉上布滿倔強,他說:我現在沒有價值,不代表以後也沒有價值,隻要你肯答應我,我一定會讓你物有所值。


    當天,南佑衡覺得他有趣,便資助他念書還有學習各種拳擊武術,等他學成歸來時,南薑果然對得起他的期望。


    “你為南家付出了二十多年,已經夠了。”


    南薑抿著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許老爺是做錯過事,可他對於自己是恩人,他壓根不想看到他是這種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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