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伸手接過來:“多謝容七!”


    容七冷著臉,垂眸看著開始啃牛肉幹的初秋,臉色變陰晴不定,似乎在琢磨著什麽。


    過了半晌他突然開口:“你與二少爺還有聯係嗎?”


    初秋一愣,以為他說的是白樺白二,搖頭:“沒有,你家主子說了不能與他混一塊,之前答應跟他做買賣的心思也歇了。”


    容七鬆了口氣,又道:“你既與主子走這麽般近,那就別再與二少爺聯係了,省得……”


    他看著她,終是沒把話說太明白。


    初秋一愣,抬頭對上他的視線:“省得什麽?”


    容七頭撇向一邊,避開她的目光:“沒什麽,記住莫跟二少爺走太近就是了。”


    初秋邊啃牛肉幹邊點頭:“放心吧,以後我家的買賣優先於你們,若沒興趣我再找旁人。”


    容七突然覺得她的話有些怪異,似是跟他不在一個頻道上。


    “容七,問你個事唄。”初秋停下啃肉幹,側過頭來。


    “何事?”


    “我身上用的這些藥材是你這些天到外麵取來的吧?”


    “是。”


    “這些藥材花了不少銀子吧?”


    容七聽聞,臉色變得黑沉,一臉不耐煩的瞪她,“看到這些你隻想到銀子?”口氣極為氣憤,表情特別嚴肅。


    初秋不禁逗趣他,一臉正經:“不僅想到銀子,我還想著怎麽還你們人情。”


    容七眉頭都皺成川字,氣得不輕。


    初秋賊笑,“容七,告訴你個事,我二姐喜歡陽光型的人,她說這個世界太黑暗了,她需要陽光來照亮心中那盞燈。”


    “何意?”容七眨眨眼,沒搞清她突然轉移話題的用意。


    “何意啊?你仔細想想唄。”繼續啃牛肉幹。


    容七歪著頭仔細想了想,像是突然清醒過來,臉色變得不自然了。


    “你莫亂說話。”


    “我說什麽了嗎?”


    容七被她反問得一臉曝紅,見她嘴角噙著笑意,這才意識到被這小丫頭逗趣了。


    “此藥難得,你莫隻想到銀子上去,主子他——”


    初秋兩眼亮晶晶的等著他繼續說。


    意識到自己說太多了,容七倏地住了嘴,扔下一句‘好好治病’便匆匆走房西廂。


    初秋盯著匆匆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看來這次又欠了他們不小的大人情。


    **


    容止洗漱完畢,廳堂已簡單備了簡單的下酒菜,這些是容七從外麵帶來的。


    酒叔與容止碰了酒杯,笑道:“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老夫走時少爺剛滿周歲,這會也到了弱冠之年。”


    容止陪他喝了一杯,嘴角帶笑:“酒叔這些年過得如何?”


    酒叔哈哈大笑:“日子過得定然是舒心的,肆意玩遊,嚐盡人意美事。”


    容止笑了笑,又與之飲了一杯,“酒叔乃是當今聖手,醫術聞名遠外,聽聞宮裏幾次派人尋酒叔迴宮效力,酒叔是故意不為之?”


    酒叔點了點頭,“少爺與兄弟都知我性子,哪裏受得住宮裏那種拘束,再者閑王本人也喜肆意人間,他知我心中所向,便也不為人所難。”


    這何止不為難他,兩人還一見如故,結伴同遊一年之久。


    站容止旁邊的許叔忍不住插話:“可兄長年歲漸大,又無家室,常年在外也不是長久之計,兄弟也是時候考慮將來了。”


    酒叔擺了擺手,“莫擔心,我已選好養老的地兒了,再遊曆個兩年便準備歇下。”


    許叔聽他這般計劃,便也不好在容止麵前多問。


    “酒叔能如此安排倒也不錯,若用得著晚輩的地方酒叔莫客氣。”


    酒叔哈哈大笑,連連道謝。


    “三姑娘的病老夫自會盡力,隻是得花大量時間敷藥,再者,少爺得清楚三姑娘的骨損根治希望不大,即便老夫,也隻能治好七八成。”


    容止微微皺眉,“酒叔沒有旁的辦法了?”


    老者搖了搖頭,“這七八成還是配著少爺尋來的稀有藥材才和三姑娘之前服了不少珍貴丹藥配上之前郎中的治療下才能勉強達到的。”


    容止沉思,神色凝重。


    許叔看了眼主子,問酒叔道:“兄長可知曉這世上可還有醫術比你好的?”


    酒叔想了想,“前年遊曆到臨國,傳言有位聖手能讓人起死迴生的本領,但我打聽許久也不曾尋到那人,不知虛實。”


    容止眼眸閃了閃,“酒叔先治吧,有何需求隻管告知晚輩。”


    酒叔點了點頭,兩人邊喝邊聊,直到酒叔醉過去,被許叔扶進屋裏。容止才起身去了西廂。


    卻見初秋趴在榻上睡著了,睡容不安,整張小臉都皺成一團,瞧著是痛得難受。


    容止抬手撩開她臉上細汗粘著的幾根發絲,又輕撫她褶皺的額頭。


    心中暗自歎了口氣,靜靜盯著眼前清瘦的臉頰。


    “少爺?”許叔本是不舍打擾。


    容止頭也不迴,手上不停輕揉初秋的額頭,“何事?”


    許叔低聲道:“宮裏來人了。”


    容止手一頓:“就來。”


    許叔傾了傾身,又瞅了眼床上的三姑娘,暗自歎了口氣,正準備退下時又聽容止傳來低低的聲音:


    “取一瓶傷藥來。”


    “是,這就取來。”許叔又抬眸看去,隻見容止放開初秋額頭,端起人家的手掌用手帕細細擦拭,應是方才痛時摳破了皮。


    待許叔取來傷藥,容止細細給初秋擦拭後起身去了書房。


    **


    這種治療一連兩天,僅是兩天初秋就瘦一圈,家人見她突然變得毫無精神,走路都帶飄的,不由緊張起來。


    張氏和李氏嘀咕半天,囑宋清宏趕緊套牛車把謝郎中接來給她看看,初秋忙把人攔了下來,並保證過兩天便好。


    酒叔說驅寒兩天,要等她恢複元氣後才能開始敷藥,所以這兩天她乖乖留在屋裏歇息。


    啥也幹不了,整日昏昏沉沉,特別嗜睡。


    “秋兒,咋又睡著了?”李氏端著晌飯走了進來,見她仍蓋著薄被唿唿大睡。


    “閨女,先起來吃點東西再睡行不?”李氏把托盤放桌上,坐炕沿輕輕拍了拍她肩膀。


    初秋正睡得舒服,嘟噥一聲,“娘,你先放著,我一會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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