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靜姝一個人躺在房裏,突然就有點不習慣,聽著外麵聲嘶力竭的蟬叫聲,一點睡意都無,索性到山洞口去吹吹風。


    誰知剛坐下,身後便傳來金玲的聲音,“你也出來乘涼嗎?”


    小丫頭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尷尬的拍了拍胸口,“是啊,這都立秋了,也不知為啥天氣還這麽熱。”


    金玲拍了拍旁邊的凳子,“過來坐吧。”


    靜姝慢慢的走到金玲旁邊,就著皎潔的月光,看到她眉宇間掛著絲絲的惆悵


    心中暗自揣測,她莫不是為了大舅的事而煩心吧,便試探得道:“金玲姐姐,你覺得我大舅這個人咋樣啊?”


    金玲一下怔住了,她沒想到小丫頭會這麽直接,窘迫的扶了扶鬢邊的碎發,極不自然的道:“我…我也不是很清楚。”


    “哎,我大舅可是日日心疼你是個女娃,怕你挑水磨壞了肩膀,每天都搶著挑水呢!”


    靜姝見金玲故作矜持,故意擺出一副哀怨的模樣。


    金玲一下就漲紅了臉,眉梢眼角也爬滿了羞澀,聲如蚊蟻的道:“你大舅還和你說這樣的話嗎?”


    這不過是一句試探的話,大舅怎麽可能將這樣的話隨便說給別人聽,但小丫頭見他們彼此有情誼,有心撮合一番,還是違心的點了點頭。


    見金玲滿眼狐疑,一副不大相信的模樣,靜姝小下巴一抬。


    反問道:“我大舅是不是每天都幫你挑水,還有上次你洗了一籃子衣裳,是不是我大舅提迴來的?”


    金玲想起衛寶亮那粗中有細的個性,心頭蕩起一絲漣漪。


    早上的時候,金玲看新婚的衛氏滿臉紅光,心裏突然就有了點羨慕。


    瞧著遠處衛寶亮那鏗鏘有力的身板,不由想起昨晚被他摟在懷裏的感覺,心也跟著咚咚跳了起來。


    靜姝將一切盡收眼底,趁著四下無人,便對金老太太道:“外婆,金玲姐姐今年都21歲了,為啥到現在還沒有定下夫家呢?”


    老太太疑惑的看了靜姝一眼,“這好好的,咋想起問這個問題了?”


    小丫頭擺出一副好奇寶寶樣,嘟著小嘴道:“我就是覺得金玲姐姐長得好,心地也善良,做事也頗有主見,這樣的人為啥到現在還沒嫁。”


    老太太聽後也不由惋惜的道:“這說起來呀,都怪村裏的張翠花,如果不是她到處嚷嚷你金玲姐姐是個災星,隻怕這會兒孩子都不小了。”


    又是這個張翠花,靜姝隻覺得這人咋這麽討厭,但心下又有些疑惑,“難道趙三叔和三嬸就不替金玲姐姐說句話,任由別人這樣汙蔑自己的女兒嗎?”


    “哎…”


    老太太一聲長歎,“說起來這金玲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她從小就長得好看又懂事兒,那提親的人就像見了腥的蒼蠅,整日盯著她家轉。”


    “10歲的時候便給她訂了一戶不錯的人家,就等著滿了14歲就過門的,誰曾想,就在她14歲那年,那男方家的老爹意外過世,母親受不住打擊,很快就病倒了。”


    “後來就有人說你金玲姐姐命硬,張翠花更是滿村的傳,你趙三叔一家呀,好幾年在村裏都抬不起頭。”


    靜姝覺得啼笑皆非,這人還沒過門呢,咋能將對方老人過世算在她頭上,再說了,都定親兩三年了,又不是當天過世的。


    這些人可真能糟踐女人,最可恨的就是張翠花,她也是有女兒的人,咋能這樣隨意毀詆別人的清白。


    “那退親是誰提出來的?”


    “那男方爹爹過世沒多久,流言蜚語就到處傳,那男的順勢就來退了親。”


    老太太不屑的道:“一家子無恥的東西,定親也是他們死皮賴臉上門定的,出了一點事兒就退親,金玲多好的女娃呀,就這樣被這幫畜生給耽擱了。”


    靜姝聽老太太的意思,仿佛十分同情金玲的遭遇。


    便趁熱打鐵道:“外婆,若是把金玲姐姐說給大舅,你覺得咋樣?”


    老太太沉默了半晌才道:“這可不妥,倆人還差著輩分呢,再說,金玲好歹也是個大姑娘,可你大舅已經有過一個妻子,還有兩個孩子呢。”


    衛寶亮正準備迴屋拿鐮刀,聽到母親和小丫頭在談論他的事兒,抱著好奇的心情站在門外偷聽。


    當聽到最後那段話,心一下就沉了下來,是啊,他已經有過一段婚姻,還有兩個孩子,咋能配得上金玲這個小女娃呢。


    再也沒心聽下去,轉身便到地裏忙去了。


    屋裏的二人並沒注意到這一切。


    小丫頭還在興致勃勃的勸說,“外婆,這輩分不過是村裏人叫的,兩家又不是真正的親戚關係。”


    “至於兩個人的差距,這根本就不是問題,隻要當事人願意一切皆有可能。”


    “大舅一點也不比別人差,他能幹,有責任心,看著有些粗枝大葉,實際上可細心了,在外麵有了啥好吃的,第一時間就想著家裏人,金玲若是嫁給他,定然不會委屈的。”


    老太太聽小丫頭這麽說,也微微有些動心。


    但還是提醒道:“這事可不能急,得慢慢看看他們的心意,若金玲也有意,我也不是那老古板,肯定會上門提親。”


    “要是金玲或你三叔家有意見,咱們這樣貿然撮合,就有點兒強人所難了。”


    靜姝一聽心裏便有了底,但外婆的話也不能忽視。


    趙三叔一家欠著他們不少的東西,若這時候貿然上門提親,頗有點趁人之危的意思,感情的事兒還是水到渠成的好。


    衛寶亮自從聽到了母親的話,總是有意的迴避著金玲,這天早上挑完水,還和往常一樣轉身就準備走的。


    誰知卻傳來金玲低低的話語,“晚上小河邊,我有話和你說。”


    衛寶亮腳步一頓,明明很想赴約,但還是狠了狠心腸,“春曉這兩日不大舒服,我脫不開身。”


    說完便準備離去。


    金玲心頭一酸,眼淚不自覺的就流下來了,但還是壯著膽子道,“你等等。”


    衛寶亮有些心軟,腳步立在原地沒動,金玲上前一步小聲道:“七年前的那個晚上你還記得嗎?”


    衛寶亮身子一僵,腦海裏浮現出那個楚楚可憐的小女娃,緊緊縮在自己懷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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