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就住在他們隔壁,起初聽著大人們的爭吵,嚇得瑟瑟發抖。


    隻要李氏不高興,倒黴的永遠都是她,聽著母親的怒吼聲,小花知道,今天這頓毒打是不會輕的。


    可那邊的爭吵聲停了許久,也不見有人過來,小花兒感到微微的疑惑,難道母親突然良心發現不再打她了嗎?


    心中微微鬆了口氣,可長明弟弟的哭聲一直都沒有停歇,也不見有人哄孩子的聲音。


    小花十分納悶兒,便悄悄抬起竹席的一角,動時嚇得大驚失色。


    衛寶柱躺在地上,額頭流出腥紅的一片,長明就躺在他身邊兒,不知是餓的還是受到了驚嚇,一直哇哇大哭……


    急忙抱起地上的長明,輕輕的喚了聲爹,可地上的人完全沒有反應。


    小花也不敢再耽誤,本想找爺爺奶奶,可她一想起金老太太那嚴肅的臉,腿肚子動時有些打顫。


    略一思索,還是敲起了靜姝的房門,“姝兒姐姐快開門兒,快開門兒呀……”


    靜姝在簡單的了解了事情以後,安慰了小花幾句,便叫醒了家裏的人。


    好在靜姝一針下去,衛寶柱緩緩醒了過來,額頭的傷勢雖然看著嚇人,但並不致命,隻是腦袋被撞的狠了,還有些暈暈乎乎。


    但李氏的行為就讓人大感不解,她這大半夜的去哪兒了?


    又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


    這才是令大家最擔心的。


    衛老爺子深鎖著眉頭,對於這個三兒媳,他也是忍了許久的,有心讓她在外麵吃吃苦,“既然她選擇離開,那就讓她走吧。”


    大夥兒都被李氏折騰的夠嗆,在聽到衛老爺子的話後,沒有一個人替她說句話。


    小花微微不忍,說到底那都是她娘,可在這個家裏,她根本沒有話語權,隻能將祈求的目光望向了靜姝。


    靜姝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外公,三舅母現在情緒不穩,不管她因為什麽原因離家的,我們都必須將她找迴來。”


    “我讚成姝兒的話。”


    秦子川一下明白了靜姝的意思,這樣一個情緒不穩,又對衛家充滿了怨恨的人,若是放任不管,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


    “我看三弟妹八成是下山了,”衛寶亮也醒過味兒來,“不如讓三弟跟我一塊兒下山將她勸迴來。”


    衛老爺子並非鐵石心腸,聽到幾人都這樣說,也讚成了先將人找迴來的行為。


    天亮後兩兄弟下山走了一圈,並未發現李氏的蹤跡,村子裏已經沒有了人煙,倆人無奈隻得迴山。


    另一邊兒,李氏下山後在兒子的墳前哭了許久,心裏的恨意越來越濃。


    在她心裏,隻有長星和她的脾性相同,因此這個兒子的離世,讓她越發的難以接受。


    想要報複的心越來越濃烈……


    靜姝心裏覺得隱隱不安,便提議從今天開始繼續守夜。


    一連四五天下來,一切相安無事,大夥漸漸放鬆了警惕。


    這一晚正是秦子川守夜,他並未像大夥一樣坐在院子裏,而是一個人貓在苞穀地。


    一輪明月緩緩從西邊升起,當月上柳梢頭,除了草棚子裏微微傳出的鼾聲,到處都是靜悄悄。


    秦子川看著如水的月光,腦海裏浮現出衛氏那張溫柔的臉,嘴角不自覺的掛起了一絲微笑……


    直到天邊露出了魚肚白,秦子川打了個哈欠,準備起身時,突然發現山崖上有人影晃動,瞬間警覺起來,仔細張望果然有人,心下大感不妙。


    苞穀地裏傳來了幾聲貓頭鷹叫聲,靜姝一聽暗叫不好,這是她和秦叔叔還有大舅下山時特意學的暗號。


    三下五除二的套好了衣裳,一把抓起弓箭便挨個敲門。


    四下張望不見秦子川的身影,可山腳下也沒有其他人,正在這時,貓頭鷹又叫了兩聲。


    靜姝心領神會,將弓箭對準了去提水的路口。


    這一切,山上的人並不知曉,還在井然有序的順著繩子往山下滑。


    衛寶亮本想去知會趙三一聲,誰知山頂滾下一個大石頭,若不是他躲閃及時,差點要了他的命。


    隨後是更多的石頭滾滾而下,大夥兒都不敢在屋裏待,隻能擠在山洞裏。


    靜姝和衛寶亮舉著弓箭,緊緊守著提水的路口,身後是長生和衛寶柱。


    一條人影緩緩靠近,靜姝毫不猶豫的射出一箭,那人應聲倒地,後麵的人嚇了一跳,正準備躲閃被衛寶亮一箭射中。


    上麵的人見狀,急忙投下大石頭,靜姝和衛寶亮隻好又縮迴山洞裏。


    秦子川躲在苞穀地裏,幹著急卻幫不上忙,隻能緊緊的注視著上麵的動靜。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下麵的人聽著,二丫現在在我手裏,你們若是乖乖配合,我會手下留情,不然後果你們是知道的。”


    原來是李氏的大哥,難怪在山下找不到李氏,這個瘋婆子竟然喪心病狂,又帶著娘家人來打劫。


    小花一聽說母親在上麵,顧不上危險,急忙跑到院子裏,“娘,你怎麽會和大舅們攪在一起?”


    “小花兒,你們一定要聽話,不然你大舅真的會殺了我的,”李氏仿佛很恐懼的道。


    “三舅母,我最後這樣叫你一聲,是非曲折我們心裏都有數,你也不必在這給我們裝可憐,若不是你找來娘家人打劫我們,怎麽會有現在這個局麵。”


    靜姝毫不客氣的拆穿李氏的陰謀。


    小花萬分驚恐,苦澀的道:“娘,姝兒姐姐說的是不是真的?”


    李氏也不願再裝了,發出一陣瘋狂的大笑,咬牙切齒的道:“是又如何,我要讓你們全部下去給我長星陪葬。”


    小花心如刀絞,眼淚不受控製的滴滴滑落,絕望的道:“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哼,你問我為什麽,難道你忘了你弟弟是怎麽死的嗎,忘了我們這些年在衛家過的什麽日子嗎?”


    靜姝有些聽不下去,“長星的死我們都很遺憾,可你們這些年在衛家是少你們吃了還是少你們穿了。”


    “你這樣三番兩次的找娘家人來打劫夫家,有沒有想過小花和長明的感受,他們也是你的孩子,你這樣把衛家逼上絕路,替你活著的一雙兒女想過嗎。”


    李氏聽後,突然像瘋魔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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