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表情?”


    江西一邊眉頭上挑,“父親說你們已經在一起了,我好歹也是個當哥的,不是早晚都要見的嗎?”


    “怎麽樣,你記性有沒有恢複?”


    “恢複一點了,不過沒完全恢複。”


    “那你能想起來什麽?”


    “我死的畫麵和阿禹死的畫麵。”


    “……”


    “看來你沒有恢複記憶,反而病情加重了,臆想症都整出來了。”


    說著,江西還要上手:“來,給哥哥看看你這樸實無華的腦子。”


    “!?”


    江南直接一個後空翻,“你還倒反天罡了?”


    “沒大沒小,倒反天罡應該是我對你說的詞。”


    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江西道:“這個世界的服飾還真是夠奇特的,第一次這樣穿,倒是感覺有些許奇怪。”


    “你覺得呢?”


    “挺好看的啊。”


    江南點評道:“人模人樣的。”


    “不過二哥,這個世界的二哥貌似還在這兒,你倆要是撞一起了怎麽辦?”


    “一個是分身,一個是本尊,你覺得呢?”


    “你不是控製不了這邊的分身嗎?”


    “放屁。”


    江西背靠著牆,“控製不了?反了他的。”


    “在仙界是因為沒有父親那般的法力,所以才控製不了,但我現在又不在仙界,這不是灑水玩嗎?”


    “這樣。”


    江南刮了刮山根,又將門拉開:“進去聊?”


    “行。”


    ……


    因為不知道去哪兒合適,林昂和周宇就隨便找了個長椅坐。


    許是這次的交談內容真的很嚴肅和正經,當看到林昂都開始用上肢體動作的時候,周宇對這次談話的重視度又多了幾分。


    深唿吸一口氣,林昂語出驚人:“其實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隻是一個虛構的框架。”


    “在它之外還有另一個世界存在。”


    他盡力挑關鍵地方說,“我們本來都是一個世界的人,但你因為小時候族內發生了意外,隻剩下一抹靈魂被送入這裏蘊養。”


    “小時候?五歲嗎?”


    “對。”


    林昂頷首:“你跟江南從小就認識的,那場意外,也牽扯進了他。”


    “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阿南的心髒一直都有問題,那時,你是丟了命,阿南是丟了本心。”


    “你應該有見過斬月吧,我給你的那一把,叫斷日,它們都源於我們本來生存的世界。”


    “阿南,他是前段時間被送進這裏的。”


    “換一個更貼切的說法,或許你們的相逢本來就是被安排好的,隻不過,好像在原本的本質上出現了偏差。”


    這能不是偏差嗎?從兄弟情直接變成基情,都快偏到姥姥家去了。


    周宇身子向下俯了點,咬了一下右腮肉。


    “……你說的對,這確實挺刷新我的認知的。”


    怪不得江南會突然抽風問他信不信還有別的世界,以及昨晚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那這裏麵的人呢?”


    周宇偏頭看向林昂,“你說這個世界是虛構出來的,那這裏麵的人呢?”


    “秦銘霄,以及我哥他們,也是虛假的嗎?”


    “是,也不是。 ”


    林昂單手支著下巴,“虛擬的世界,也可以變成真的世界。”


    “而裏麵的人,也會變成真的人。”


    他低聲輕笑了一下,“這很有趣。”


    “有趣什麽?”周宇問道。


    “我現在看到的,這裏的生物會產生情感和情緒。”


    “大腦清明,五感通透,他們有自己的意識,知道自己該幹什麽,要做什麽,想做什麽。也會謀生出自己的抉擇,會生存,會上進,跟我們一般無二。”


    “此方天道麻木,這裏的生命卻能根據時間的推變而變得越來越個體。”


    “難道不有趣嗎?”


    周宇嘴角下垂:“驚悚的比喻。”


    “嘿嘿。”


    林昂憨笑著,“所以現在的問題就是你想迴去嗎?如果你想的話,阿南隨時都可以帶你走。”


    “我在這裏活的好好的,為什麽要迴去。”


    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周宇看著天:“你也說了,我因為意外喪了命才來到這裏,那我的家人呢,會不會也死了?”


    “你說的那裏,對於我來講不過是一個陌生地帶,過去之後還要再適應那個世界的節奏,從底層做起。”


    “那我過去圖什麽?”


    “不會啊。”


    林昂搖頭,“阿南在那裏的身份蠻高的。”


    “你小時候跟他來往頗深,這樣來看,你又能差到哪裏去?”


    “小天狼,人的價值往往不是自己給自己定義的。”


    他站起身,整個人都像在發光。


    “我該說的已經說完了,你有什麽想知道的,就迴去問阿南吧。”


    “你能聽我講完這一切,我很開心。如果覺得我說的會給你帶來困擾或者感到很奇怪的話,也可以當作我在開玩笑,忘掉就好了。”


    “至於要不要迴去,我們尊重你的想法,選擇權一直在你手裏。”


    “林昂……你說話好老成啊。”


    “哈哈哈,可能是因為太正式了點,有點緊張。”


    林昂毫不收斂笑意,“現在要去醫院看你哥嗎?一個人在那裏,會孤單吧。”


    “嗯,走吧。”


    兩人離去後,不遠處的綠化帶中出來兩人。


    赫然是之前在商場裏出現的那個刀疤男人和矮小女人。


    “剛才那兩個人很不錯,都是靈者,說不定能承受住大人此次研發出來的新成果。”


    “我剛才在他們身上打了標記,跑不掉的。”


    刀疤男人看了女人一眼,“先跟蹤吧,等沒了眼線就動手。”


    與此同時。


    林昂與周宇已經走到了紅綠燈口。


    正趕上紅燈,林昂站在周宇身後,不著痕跡的摘掉他衣服後的一枚銀色小片。


    看著這還沒指甲蓋大小的玩意,他嗤之以鼻地將其握在手心裏消溶。


    就這麽點小東西,還拿來對付人。


    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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