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淩晨的街頭寂靜且冷清,彌漫著淡淡的寒意。


    或許這並非跟天氣有關。


    壓抑的氛圍將秦銘霄完全包裹,看著燈下影子,宿命的陰影籠罩在心頭。


    他好像一直都在命運的轉折點上仿徨掙紮,想要逃離這無盡的宿命輪迴,去感受真正的自我和解脫。


    但沒什麽用。


    之前尚且天真的時候,護龍組那些老前輩們全都忽悠他。


    從最初隻要他好好修煉就可以見到親人,到將高階異獸擊殺取迴晶核會給獎金,再到近幾年的隻有休假。


    獎勵倒是分逼沒有。


    煙蒂在地上堆積,他指節中還夾著根快燒完的,煙霧映襯著他濕潤發紅的眼眶。


    孤獨與失落如潮水般襲來,壓的秦銘霄唿吸困難,最終將頭埋在了臂彎間。


    耳邊傳來陣陣細碎的腳步聲。


    他以為是過路行人,也就沒有在意,直愣愣看著自己的鞋尖。


    卻沒想到,這腳步聲倒在他跟前停下了。


    一股暖意靠近。


    秦銘霄抬起些頭露出眼睛,在看見那張熟悉的麵孔後,連忙將手中的煙頭摁滅。


    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心虛,他用指尖刮了刮鼻尖道:“你怎麽找過來的?”


    “有點餓,就出來逛逛。”


    林昂蹲下身,看著他腳邊這一地狼藉。


    “所以,你用異能把我弄睡過去,就是為了出來抽煙?”


    他眸子微微一抬,“是我哪裏做的不好?”


    “如果有不滿意的地方,應該說出來。”


    “我一個人猜不到。”


    這幾個問題秦銘霄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他正垂頭死皺著眉,不想自己的窘態被發現。


    林昂看了他一會兒。


    “…抱歉,是我多嘴了。”


    “但銘霄哥你現在看起來狀態很不好。”


    他拉過秦銘霄的手,一根一根掰開,手心處那道割痕暴露在空氣中。


    林昂就這麽靜靜看著,沒有說話,也沒動作。


    兩人不知道在外麵耗了多久才迴去。


    也就變成了現在在酒店裏的翻雲覆雨。


    秦銘霄手上的血跡已被洗淨。是林昂拉著他到洗手台幫他洗的。


    但,他最終都沒有跟林昂說出半個字。


    而林昂也像明白他的想法,什麽也沒有問。


    沉默或許是對的。


    對於秦銘霄來講,是這樣。


    他不想跟別人透露自己的底,而且他本身也清楚,那種事情就算說出來也沒有太大意義。


    就拿林昂來舉例子。


    倘若真的跟他講了自己那些破事兒,能帶來什麽益處嗎?


    頂多就過個嘴癮。


    那林昂呢?


    是會心疼他?還是會連語言都組織不清楚的安慰他?也不可能嚷嚷著去把護龍組和實驗室什麽的摧毀。


    再說了,無論說不說,這都不是他想要的。


    也不想林昂這個涉世未深的人因為他受到影響。


    ————


    隔天。


    江南他們出去吃早餐的時候,除了周宇,不管是誰的眼睛都黏在他身上。


    倒不是江南穿的太帥。


    也不是氣質變得高雅。


    而是他那張臉上,多了雙布靈布靈的“大眼”。


    對,昨晚哭腫的。


    他們奇奇怪怪的目光看得江南心裏發毛,挪著屁股往周宇身邊靠,試圖找到些庇護。


    畢竟他隻是隻柔弱不能自理,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小白虎。


    江南動,陳凡韓複洲許自辰還有張洪的視線也跟著他動。


    走哪跟哪,就像開了鎖定鍵。


    眯起眼睛,江南覺得他們這麽多人看他一個,很不禮貌。


    於是,他也一個個看了迴去。


    雨露均沾的在每個人身上停留兩秒鍾。


    “你們看啥?”


    “看你咋滴?”


    “再看我就改你們鍵位。”


    “……”


    張洪深唿吸一口氣,看向江南的眼神裏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後憋出來句“年輕人就是有勁。”


    “有勁什麽,改你們鍵位還不是輕輕鬆鬆?”


    “咳咳。”


    許自辰放下湯碗,“江南,我覺得你還是先給眼睛消消腫吧。”


    “看著太突兀了。”


    “咋了,很醜嗎?我感覺還好。”


    江南用指尖戳了戳,“就是有點疼,但挺快就能消下去吧。”


    然後,他又扭頭問周宇:“我醜嗎?”


    “關了燈都一個樣。”


    “……!”


    “果然是這樣!”


    陳凡突然激動起來,“我去,怪不得,原來昨天晚上南哥是被透了啊?”


    “剛才我就想說來著,但也不確定。”


    江南:?


    被透這件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昨天晚上可是在周宇懷裏哭著睡著的,早上起來眼睛會腫屬於正常現象。


    再說了,昨晚睡的很得勁啊,如果有異物入侵他肯定會驚醒的。


    所以,陳凡的說法完全不成立!


    “你就跟有病似的,老子屁股還好好的。”


    他剛罵陳凡兩句,餐廳裏又進來了幾個人。


    居然是程淮他們那一組。


    而看見江南他們後,程淮直接石化在原地。


    他本來是想來吃個早餐恢複一下美好的心情,結果才剛進來,就立馬跟陳凡看對了眼。


    他看著陳凡。


    陳凡也看著他。


    程淮咽了口口水,突然就想起來自己被這位古希臘掌管屁的神所統治的畫麵,身子一個戰栗,轉身就要逃走。


    不吃了!


    我不吃了!


    我出去吃路邊攤!


    但卻被宋臨一把拉住,“你不吃飯嗎?”


    “你撒開,撒開。”


    程淮扒拉他的胳膊,一雙眼睛裏滿是驚恐和害怕,就像見了惡鬼。


    隻要看見陳凡,他就覺得有一股“玫瑰味”的屁縈繞在他周圍,這不僅物理攻擊,還附加精神攻擊!


    最終,他甩開宋臨,倉惶逃離現場。


    白益沒有多想,也跟著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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