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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雲沉沉的天空下,有一座山莊,山莊前有一棵虯枝伸展的大樹。此時,枝椏間伏著一個麵目俊逸的少年,他濃濃的眉頭微微皺著,略略上翹的嘴角上還叼著一片樹葉。


    漸漸地,少年動了動,慢慢地睜開眼睛。烏亮的眸子閃了閃,似乎想起什麽,他身子動了動,嚇了一跳,趕緊爬到樹枝上坐好,望著周圍,一臉的迷茫。


    前麵幾十米處便是一座山莊,山莊前有兩個家丁侍立著,都穿著青布勁裝,從打扮看,就像古裝影視劇中的人物。


    “老天,難道我陸海天穿越了?”自稱陸海天的少年摸著後腦勺,思緒飛動著。他記得自己是在老古董的家裏發現了一把古香古色的椅子,又穿上了椅子上的一條銀灰色的錦衣,然後就覺得眼前出現了一片金光,接著身子被吸入一條甬道中,什麽都不知道了。


    這時,一陣吹吹打打的鑼鼓聲響從山穀的那邊傳來。陸海天扭頭看去,是一隊成親的隊伍,為首的新郎官身披喜服,騎著高頭大馬。


    陸海天驚詫不已,猛地,他聽到一陣奇異的聲音從腳下傳來。


    陸海天差一點從樹上掉下去,原來,樹下居然蹲著一頭龐大的魔獸,要不是半臥著,頭一定可以頂到陸海天的腳上,通體發綠,頭發是綠的,像根根的樹枝,四肢按在地上,尖利的爪子深深地抓在青石地麵上。


    猛然,魔獸朝成親的隊伍奔去,頓時間,驚唿聲響成一片,鼓吹手四下裏散去。陸海天瞪大了眼睛,隻見魔獸一張口,吼叫一聲,新郎官從馬上掉了下來。


    魔獸雙手一探,抓住了新郎官的喜服,新郎官連滾帶爬,掙脫了魔獸來到樹下。魔獸一揚手,一片紅雲落在了陸海天身上,是喜服。


    等他再次看去,新郎官已經被魔獸撕成幾半,吞吃了下去,然後張著大口,四處追趕。


    自從魔獸出現,山莊外的家丁就躲進莊內,緊緊地關上門戶。


    魔獸一連飛縱來到了山莊門口,雙掌一抓,將木門抓得粉碎。


    驀地,半空中一道灰影飄落,出現一個持劍的道長。道長一頭的赤發,五旬左右,眼睛圓睜,暴喝一聲,挺劍便刺,劍芒吞吐丈餘,絲絲地發著裂帛聲響。眨眼間魔獸的身上出現幾道劍痕。不過,魔獸皮糙肉厚,這些小傷對他來說絲毫無礙,雙掌朝前揮動,一根根滾木從掌心吐出,朝道長砸去,又收迴掌中,再次揮出。滾木每次出去,它頭頂的樹枝就會失去,但每次收迴,又重新迴來。


    陸海天驚得大氣也不敢出,等看到道長和魔獸打得難分難解時,這才吐了口氣。他低頭發現樹下多了一座玉質的蓮花,玉潔冰清,煞是好看,本想溜下去,又擔心魔獸突然殺過來,心中一動,摘下腰上的衣帶,順了下去。


    陸海天想套住玉蓮花,把它提上來。他從老古董那裏懂得不少的古董知識,下意識地覺得這座蓮花定然是一件寶貝。


    誰知,衣帶尚沒有靠近玉蓮花,突然間狂風大作,原來,魔獸已經唿出一片樹林,林木生風,不但將玉蓮花卷走,不知下落,而且衣帶反纏到陸海天的身上。


    金光幻現,衣帶越來越緊,居然無法取下,而且渾身肌肉都似不自在地扭曲著。


    這時,隻聽赤發道長大喝一聲,長劍飛出,半空中出現幾十道劍光,把魔獸逼退。


    魔獸的能力似乎在漸漸消弱,一轉身,飛跳而去。赤發道長隨後追去,一魔一道,眨眼消失在山穀的入口。


    陸海天這才大著膽子溜下樹來。樹上紅影一閃,是新郎的喜服,落在他的身上。


    遠處,有不少人跑了過來,山莊的門也開了,從裏麵也湧出一些人。


    一個身穿團花錦袍、濃眉重目的中年男人向身後的人招手說;“快,把姑爺攙進莊去。”


    過來幾個家丁,攙扶著陸海天來到大廳中。


    山莊的大廳,早已布置成喜堂的樣子,大紅的綢緞懸掛在門口和大廳上方,正前方桌子上擺滿了水果和點心,後麵的牆上貼著雙喜。


    有人走到陸海天的身邊,躬身說:“曹少爺,請將喜服穿好,馬上就舉行婚禮了。”


    什麽曹少爺婚禮的,陸海天一呆,忙說:“我不是,我……”


    中年男人走到他的麵前,寬慰著他:“不用怕,魔獸已經被赤發道長打跑了,再也不會來鬧事了。”


    陸海天忙問:“您是誰啊?”


    中年男人一愣:“我……我是你嶽丈啊,瞧,魔獸都把你嚇傻了。”


    中年男人一擺手:“來人,帶姑爺去更衣。”


    有下人帶著陸海天來到一間寢室裏,當他望著銅鏡中的自己時,一下子呆住了。隻見銅鏡裏那張臉已經變得黑黝黝的,兩隻牛眼,一張海口,最難看的是中間的蒜頭鼻子。


    “老天,我……我怎麽成了這副模樣?”


    他突然想起那個新郎官,不錯,是他,我變成了他的模樣。


    陸海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變身,而且變得這麽醜陋。


    下人抱抱拳:“姑爺,請趕緊整理一下,吉時已到,婚禮馬上要開始了。”


    說著,下人幫著陸海天套上喜服,又將頭發理順了,推著他來到大廳裏。


    陸海天整個人還處在呆傻狀態中,怎麽會這樣,我陽光帥氣的臉啊,老天,你還給我。


    正想著,有人喊道:“吉時到,請小姐拜堂。”


    一個小巧玲瓏、清秀絕倫的丫鬟攙扶著一個頭蓋蒙巾的女子走了出來,蓮步款款,身子綽約,雖然看不到麵目,卻感覺身材曼妙無比。


    有人將陸海天推到新娘子身邊,拜堂開始。


    當夫妻對拜時,陸海天隔著蒙頭蓋,隱隱看到了新娘子的麵目。


    “衣衣,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陸海天心中說不出的振奮和狂喜,因為,朦朦朧朧,他發現新娘子居然是羅衣衣。


    羅衣衣是陸海天在現代的同班同學,也是美豔照人的校花,陸海天的夢中情人。


    一切讓他難以置信。陸海天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疼,真切的疼,不是夢。


    新娘子低聲說:“夫君,誰是衣衣?你被魔獸嚇壞了嗎?”


    隨著“送入洞房”的聲音喊來,新娘子邁著細碎的腳步,在丫鬟的攙扶下去了洞房。


    陸海天呆呆地望著她的背影,早有人拉過他,哈哈笑著,去了酒桌。


    陸海天不擅酒水,他連連推辭,但還是被人灌了不少。


    搖搖晃晃,扶著走廊的牆壁朝洞房走來,一陣陣的暈眩。不行,我不能醉,我要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衣衣。


    洞房到了,裏麵,紅燭高燃,帳幔輕挑,大紅的雙喜貼滿了門窗。


    新娘子坐在床邊,丫鬟侍立一旁。


    見陸海天進來,丫鬟朝新娘子一施禮,說道:“小姐,奴婢下去了。”說著,丫鬟又朝陸海天施了一禮,匆匆走了出去。


    陸海天大喜過望,羅衣衣,難道是她,我……我不會是在做夢吧。他興衝衝地朝新娘子走來。


    陸海天快步來到新娘子的麵前,叫道:“衣衣,真的是你嗎?”


    新娘子慢慢地抬起頭,喃喃的問:“誰是衣衣?”


    陸海天一呆,但聽她的聲音,分明和羅衣衣相似。


    他慢慢地挑下新娘子的蓋頭,一時心頭狂震,是她,真的是她。


    “衣衣,你是怎麽來的?怎麽成了這裏的小姐?”


    新娘子眉頭輕輕地一皺,說道:“夫君,你真的被魔獸嚇到了嗎?我是你的夫人啊,不是什麽衣衣。”


    陸海天搖頭說:“不,你是衣衣,一定是的,我們是從小就認識的。”


    新娘子慢慢地站了起來,看看他,輕輕一歎:“沒想到魔獸害人至此,一個好端端的人嚇成了這樣。”


    “對了,你是不是失去了記憶?”陸海天問。


    新娘子點點頭。


    陸海天欣喜地說:“那你記得自己叫什麽嗎?”


    新娘子搖搖頭:“不知道了,爹和娘叫我雪蓮,難道這不是我的名字嗎?”


    陸海天望著這自稱雪蓮的新娘子,怎麽看都和羅衣衣一樣。他確信地說:“衣衣,相信我,你就是衣衣。”


    雪蓮沉吟半晌,看看紅燭,突然玉麵緋紅,低聲說:“夫君,難道洞房花燭夜,我們就要討論一晚上名字嗎?”


    陸海天嘻嘻一笑,說道:“當然不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嘛,隻是我好激動,好開心,感謝老天,你讓我夢想成真。”說著,陸海天就去拉雪蓮的手。


    雪蓮卻拉著他來到桌邊,倒了兩杯酒,笑道:“夫君,喝下此杯酒,你我就是夫妻了。”


    說著,雪蓮端起酒杯,和陸海天的手臂勾在了一起。那皓白的手腕,和纖細的手指,讓陸海天那顆心髒,撲騰撲騰地直想跳出來。


    交杯酒飲畢,陸海天拉著雪蓮來到床邊,嘻嘻笑道:“衣衣,不,老婆,我今天太高興了。”


    “老婆?”


    “啊,就是夫人的意思。”


    雪蓮笑笑:“我也很開心。”


    陸海天喜不自禁,伸手就要去解雪蓮的衣服。雪蓮卻羞澀地說:“我自己來……”


    說著,她慢慢地轉過身去。


    陸海天瞪大著眼睛,期待著。突然,雪蓮一轉身,手中寒光一閃,刺向他的胸口。


    陸海天驚唿一聲,抓住雪蓮的手腕,叫道:“你幹什麽?”


    那是一把短劍,尺於長短,冷氣森森。


    雪蓮歎息一聲:“父命難違。”說著,她左手在陸海天的肩上一拍,右手劍刺在陸海天的胸口。


    陸海天眼睛一翻,心說:完了完了,羅衣衣一定是不肯嫁我啊。


    雪蓮突然呆呆地望著他的胸口。陸海天低頭一看,大喜,原來,斷劍刺在自己的衣服上,隻是劃破了喜服,卻無法透入裏麵的銀灰色衣服。


    老古董,原來你這身衣服還可以防身啊。


    陸海天趕緊抓住雪蓮的手腕,叫道:“老婆,你為什麽要殺我?”


    沒等雪蓮說話,外麵有人冷哼道:“因為你們父子都該死。”


    聲音一落,隻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陸海天在喝酒的時候已經知道,他就是這座山莊的莊主,姓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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