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親愛的藍袍瑞*馬(請允許我暫時這麽稱唿你),


    我想你大概很好奇自己為什麽會醉成這樣子,一個月,又或者是兩個月?但無論如何,關於這一點,我要向你致以真摯的歉意。


    事實上,在那場滿是美酒的宴會裏,我不小心遞給你的那一杯恰好是密林之王瑟蘭迪爾新得到的寶貝,傳說中的‘精靈之醉’。賣酒的人說,這種酒是時間的死敵,除了擁有無盡生命的精靈,其他的種族最好不要沉迷於此。


    當然,經過鑒酒專家瑟蘭迪爾大王的親自鑒定,這話顯然是誇大其詞,雖然它美味誘人,但它最多隻能讓你睡上兩三天!而唯一的神奇之處在於,如果你喝它的同時還喝了別的酒,那你大概你會睡兩個月,或許更短。


    但無論如何,我必須再次致歉,因為我恐怕無法親自等待你的蘇醒了。由於瑟蘭迪爾的慷慨,我將趕赴精靈的聚居地蘿林和瑞文戴爾,也許順便還要和白袍巫師薩魯曼見一麵。


    我有一種預感,說服他們對多爾哥多采取行動將是一個漫長的任務。畢竟聖白議會的成員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必須去做,四處遊蕩的獸人、哥布林、食人妖都需要他們的關注,更遑論他們必須先進行調查,再商討作戰的方針。總之,也許我能很快勸說他們采取行動,但也許,這需要五年,又或者是十年。我親愛的朋友,也許在這期間,我真得會采納你和瑟蘭迪爾的建議,去好好休息一下,暫時放鬆一下我的神經,調整我的狀態。


    另外,我的朋友,我需要致歉的第三件事,很明顯,在那場大戰之後,你就說過要和我‘談一談為什麽會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裏’。抱歉我之前忘記了這一點。不過現在看來,我們的談話不得不因為我的以上事務被推遲了,我再次深表歉意。


    為了使你不至於心焦,我願意在信裏多寫一點兒。


    我的朋友,中土的人稱唿有魔力的人為巫師,而事實上,德高望重的巫師大多來自阿曼州。


    那裏是維拉和邁雅以及部分精靈的居所,由於索倫黑暗勢力不絕,維拉應凡人的請求派遣巫師來到中土大陸,我們的能力在這裏被削弱,我們的記憶因此模糊,我們大多選擇了老者的樣貌作為‘衣服’,因為這樣可以取信於人。


    但是瑞*馬,我想我理解你的焦慮,你記不清“莫名其妙來到這裏”的過程,你的‘衣服’不符合大部分巫師的風格,而你本身對巫師這個名字也沒有歸屬感。


    關於這一點,我隻想說,你就是你。你有魔力,別人因此給你一個稱唿,他們把你叫做“藍袍巫師瑞*馬”,又或者是“霧穀的居住者”,這其實無關緊要。


    (比如我,我幾乎數不清自己的名字,有人叫我甘道夫(“杖之精靈”),可天知道我真的不是精靈;矮人叫我塔空,意思是“持杖人”,還有別的,比如“噩耗烏鴉”,我就不再細數了。)


    所以唯一的關鍵隻在於你的內心,哪怕你不明白又或者是不記得“莫名其妙來到這裏”的過程,這都無改你內心的信仰和堅持。無論你是之前迷失在東方的藍袍巫師也好,還是最新來到中土的巫師也好,又或者,用你自己的話說,‘你不是巫師,也沒有藍袍’,這完全沒問題。


    問題的關鍵在於,你有力量,它被用在了正途,你對眾生懷有憐憫,並有一顆助人的心。所以我的建議是,有時候我們不必急著去找出每一個來龍去脈,請聽從自己的內心吧。當你迷茫的時候,維拉會給你指導。


    你真摯同時飽含歉意的,


    甘道夫


    ps:也許下次相見,我們可以就此話題來一次長談,當然,也許那時候你就不再需要從我這裏得到建議或答案了。


    另外,請允許我向聖白議會的成員介紹你。瑞文戴爾的愛隆王是精靈曆史的守護者,比起我這點可憐的記憶,他說不定能夠給你更多的指點。


    ******


    馬瑞費力地把眼睛從這封感情真摯、充滿了信任和理解的長信上拔/出來。


    這時候正是清晨,窗外罕見地出現了一隻畫眉鳥,它對著馬瑞的窗戶唱了很久的歌,直到馬瑞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才飛入了橡樹林裏,不見了蹤跡。


    遺憾難以避免,畢竟甘道夫可以說是中土大陸最富有洞察力和遠見的巫師了。他先於他人發現了很多的陰謀,並策劃了兩次有效打擊索倫勢力的遠征,一次是霍比特人遠征,另一次則幹脆毀滅了魔戒。


    可是即使是甘道夫,他的神經目前為止也隻對索隆的黑暗勢力敏感,其他諸如時空戰士、時空管理局和穿越者之流,至少在如今還沒有引起他的重視。如果那一天馬瑞真得成功向甘道夫述說了事情的始末,也許情況會有不同,可是誰叫他不幸地喝錯了酒,睡著了呢?


    “這也太巧了!”馬瑞喃喃道,


    這時候挺著大肚子的梅洛普在門外輕輕地敲門,


    “先生,我準備了早餐。”


    馬瑞連忙打開門,道,“崗特夫人,您真是太客氣了!但您的肚子已經這麽大了,您必須多加注意,所以以後做飯這樣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吧。”


    梅洛普勇敢地抬頭看了馬瑞一眼,“沒關係,我覺得活動一下也挺好。我的孩子很乖,所以。。。。。。”


    馬瑞隻好一笑,兩人下樓到餐廳用餐。


    ***


    這時候離馬瑞清醒的時候已經有一個月了。他猶記得自己剛剛從四十三天的長眠中,被梅洛普準備的燕麥粥喚醒,然後震驚地看著她整整大了一圈的肚子時的表情。


    “哦,看在玉皇大帝的份上,崗特夫人你還好嗎?”那時候馬瑞脫口而出,


    而梅洛普顯然隻顧著驚喜了,她也許有,又也許沒有,把那句‘玉皇大帝’放在心上,


    “我很好先生,重點是您,先生,您終於醒了!感謝梅林,您已經整整睡了四十三天了!”


    馬瑞敢說自己當時一定看上去很蠢,“四十三天?你真的不是在說四天或者三天?”


    梅洛普艱難地點點頭,告訴了他殘酷的真相,


    “甘道夫先生說您是喝錯了酒。似乎是什麽酒,不能混著喝。”


    馬瑞呆呆地把自己碎掉的下巴拾起來。


    什麽酒這麽威猛!??如果換一部武俠小說,簡直能叫百日醉了!!!


    就在這時候,肚皮“咕咕”響了起來,有效地打斷了馬瑞不著邊際的胡思亂想。梅洛普含笑遞上了一碗燕麥粥,終於將馬瑞從震驚和渾身無力的虛弱中解救了出來。


    等馬瑞填飽了肚子後,他馬上從梅洛普手裏得到了甘道夫的長信。


    正如上文所述,馬瑞初讀此信後自然大失所望,內心裏甚至生出了一點命運的巧合感。


    他忽然有種感覺,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正在阻止他,不肯讓他說出想說的話!


    馬瑞內心複雜,但作為一個不怎麽相信直覺的男人,他還是僥幸地想,醉酒也許真是巧合,等下次見到甘道夫,他就能把穿越的事情說清楚,所有的問題,也就能迎刃而解了。


    隻是,四十三天,整整四十三天!馬瑞對自己還能活著醒來表示了驚喜和感激!


    想一想吧,一個正常的人類當然不能不吃不喝四十三天,這樣一來,負責照顧他的人自然辛苦,又非常地盡職盡責!


    於是乎馬瑞感激地看著梅洛普,


    “崗特夫人,真是太感謝您這些天的照顧啦!”


    可是梅洛普始終不敢抬頭,她低聲說,“並沒有什麽的,其實最一開始是精靈在照顧您。”


    “精靈?”馬瑞疑惑地問,


    梅洛普點頭說道,“是的,您在精靈那裏睡了十天,他們有專程派人來通知我。呃。。。直到,直到第十天,您忽然全身被白霧包裹,自己飄迴了山穀裏,一直飄到了您的臥室。”


    “什,什麽?”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


    梅洛普的神色尤帶著好奇,可惜這好奇掩蓋在陰影裏。


    “是的,追著您迴來的精靈是這麽說的,甘道夫先生解釋,您可能在夢中給自己施了一個魔法,然後自己迴了家。”


    馬瑞一呆,不對啊?要知道他這一覺可睡得好極了!他一點兒夢都沒有做,又或者是,即使他確實做了什麽夢,如今也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馬瑞半響反應不過來,他伸出自己的手,看那上麵藍光閃爍。


    “是你?”他自言自語地問,


    藍光打了個滾,又自發地飄散開來。


    就在那一瞬,馬瑞忽然在心裏聽到了一個奇妙的“聲音”,又或者那不是聲音,隻是想法,那個想法清晰明確地說,


    ‘廢話!’


    他被嚇得渾身一抖,張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在心裏顫顫巍巍地問,‘金手指?’


    那一瞬間,馬瑞感到自己被什麽東西鄙視地看了一眼,那種忽然冒出來的,不屬於自己的想法又清晰地出現在他腦海裏,


    ‘蠢貨!’


    震驚!還是震驚!


    這簡直就像是精神分裂,好像一個自己在和另一個自己說話,不通過耳朵,不通過嘴巴,隻通過心靈和感知。


    ‘你,你到底是什麽?’


    “聲音”或是想法都消失了,馬瑞直覺著對方是懶得理會他。


    他隻好在心裏大聲說,


    ‘迴答我,你到底是誰,你怎麽出現在我心裏,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


    時間過去了一秒、兩秒,馬瑞又努力詢問了好多聲,可是他一直沒有得到答案。


    他不死心地又凝聚了一團藍光在手上,眼睛死死盯著那光芒,‘迴答我!’


    光芒無奈地翻了個身,然後飄散開來。馬瑞的精神力隨著光點飄向四周,隻見這些懶得理會他的光芒正向著塔樓的頂層飄去。


    在那裏,黑暗凝結的火盆上,正燃燒著最純淨的火焰魔法。


    藍光不斷自發地凝結成馬瑞熟悉的小劍,一把,兩把,有時是許多把,這些光劍不斷在火焰裏穿梭遊走,時而戰栗,時而又歡快地打滾。


    過了好一會兒,馬瑞才默默收迴了精神力,因為他不斷地追問終於得到了一句,


    ‘邊兒去,現在沒空理你!’


    馬瑞呆呆地坐在房間裏。他的臉色五顏六色,變幻莫測,看得一旁的梅洛普心驚膽戰。


    難道這自己飄迴來的過程是煉金術師先生的魔力出了什麽問題?又或者是,魔力暴動?


    梅洛普死死咬住嘴唇,她真害怕煉金術師是出了什麽事,沉默讓她不安,甚至是恐懼,然後她的肚子忽然跳了一下。仿佛是裏麵的小寶貝察覺到了母親的憂心。


    梅洛普的手死死捂在肚子上,心裏五味陳雜,眼裏也出現了淚意。


    這時候馬瑞終於迴過了神來。


    “夫人,您還好嗎?”


    梅洛普抬頭看到馬瑞擔心的眼神,心中湧出一股暖流。她呆呆地搖頭,表示自己沒事,馬瑞又看了看她的肚子,


    “這孩子到底幾個月了?”


    梅洛普愣神想著,“好像是八個月了。”


    馬瑞一驚,“什麽?”


    他發現梅洛普臉色不好,急忙又說,“我是說,即使我真睡了那麽久,之前也不像是六七個月啊。”


    他這時候想到了梅洛普可能遭遇的經曆,心裏又暗暗後悔,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一時無措,隻好幹巴巴地說,


    “沒關係,崗特夫人,請您以後都好好保重自己,這個時候,真是關鍵。”


    梅洛普點點頭,原本陷入了灰色迴憶的心一下子又輕盈了起來,她忍不住眨眨眼,特別乖巧地點點頭。她猶豫一下,又說了一句,


    “您還好嗎,我是說,你剛才臉色不怎麽好。”


    梅洛普和馬瑞說話,一向是輕聲細語,語氣裏往往都有難掩的膽卻,可這時候,這種膽卻似乎消失了。她平靜又坦然,關切又真誠,馬瑞隻覺得心裏一暖,他笑著說,


    “不,我沒什麽,我隻是有些驚訝!”


    是呀,現在想想,確實也沒什麽,早就知道自家金手指有個性,如今不過是傳個話,這種感覺,細想一下,不正是傳說中的心靈相通?


    於是馬瑞又笑了。梅洛普看著他神色恢複了正常,這才放下了心。


    “您沒事就好,您畢竟睡了太久了。對了,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您。精靈裏,有一位來自瑞文戴爾的信使,他似乎在山穀前遺失了一個手鏈,他想拜托您幫他注意一下。”


    馬瑞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了當初在山穀前撿起的箭矢和手鏈。


    “是白寶石的手鏈嗎?我確實撿到了一塊,我會親自交給他的。隻是不知道他是否還沒有離開?”


    梅洛普連忙說,“哦,他確實離開了,我聽說這位信使先生之前想要離開,可他不巧遇上了獸人的殘兵散甬,他在這過程中受了傷,但好在得到了密林精靈的支援。不過好像,有一位密林精靈因此去世了,這位信使非常難過。但在那之後,他還是趕迴了瑞文戴爾,據說,好像是他的一位朋友遇到了意外。”


    馬瑞聽了這曲折的故事,說不出來心中有什麽感想,他隻問道,“那位信使怎麽稱唿,他有沒有說,我要怎麽把他的手鏈還給他?”


    “哈森!”梅洛普說,“他說他叫哈森,關於那手鏈,他特別提到,密林和瑞文戴爾互有往來,也許您可以拜托林地王國的精靈。”


    馬瑞聽此言,也放下了心,他點點頭。


    梅洛普卻忽然又想到了什麽,“哦,對了,他還特別說了一句,如果,如果手鏈上的寶石壞掉了,您也不必在意,他說,世上很多事情都命中注定,一些失去意味著另一些迴報,有時我們隻能旁觀,不必,不必做多餘的事。”


    這話裏玄之又玄,馬瑞總覺得別有深意,可是細想起來,又不得其解。


    於是他馬上找到了那條被隨手放在茶幾上的手鏈,他驚訝地發現上麵的白寶石果然碎裂了,這使心裏越發地疑惑。


    精靈呐,難道他們都喜歡說一些似是而非的朦朧的話語?他想到了電影裏的愛隆王和凱蘭崔爾夫人,這兩位似乎都有預知未來的能力。難道作為信使的哈森其實也是王族?


    可是那幾句‘命中注定’、‘隻能旁觀’、和‘不必做多餘的事’,到底是在指被毀掉的寶石,還是在指別的。馬瑞忽然又不願意再深思下去了。


    ‘不必做多餘的事’,無論這是精靈的預言,還是時空管理局又或者是時空戰士的暗示,對於馬瑞來說,除了安心等待甘道夫的另一次來訪,他好像還真沒有別的選擇。


    他有些茫然地再次來到了二樓的走廊,那扇曾經通往霍格沃茲的“磨砂”窗依然沉靜,而窗戶對麵的櫥櫃裏,那隻又名時空防護儀的懷表也依然安靜。


    馬瑞打開它,這次懷表倒沒有發出“能源不足”的警報,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係統遇到故障,正在排除中。。。”


    馬瑞也是失笑。


    他一想,哈森的話還真是個好建議,既然如此,那他還是別做‘多餘的事’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綜 “房穿”的“野生”穿越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夜清澄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夜清澄並收藏綜 “房穿”的“野生”穿越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