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飛霞微微側了下頭,往這個音源看了一眼,原來是張子揚,也就是父親同事張站的兒子。


    張站,水利廳常務副廳長,最有希望在三月接替廳長位置的副廳長。據說張站和省委的一位組織部副部長關係相當不錯,是什麽同學關係。


    這次水利廳廳長在任期滿後,不再續任,而是要平調到省供銷合作社任主任。所以水利廳的幾位副廳長都眼盯著這廳長寶座了,正廳級啊,幾乎是所有普通公務員一生為之奮鬥的目標。


    張子揚和吳飛霞從小就認識,從上小學到中學,都在水利廳直屬學校上學,屬於同班同學。


    張子揚從初一開始追求吳飛霞,但吳飛霞對他一直不感冒。緣分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張子揚從小屬於小痞子一夥的,打架鬥毆、惹是生非是其一貫的作風,尤其還喜歡調戲個女同學什麽的。由於他老子原來是廳長秘書,後又提為廳辦公室主任,直至常務副廳長,其所主管的單位就有廳直屬的中小學,所以張子揚在學校裏的一些劣跡,全部被其父親利用權勢和關係給壓下去了。


    吳飛霞從小有一種俠女柔腸,對看不習慣的一定會伸手。對於張子揚在學校調戲女同學的事情,隻要她看見,必伸手阻攔。


    而吳飛霞的父親由於業務水平高,雖說沒什麽後台,但曆任廳長對其都比較重視,職位也從普通的科員一路升至副廳長。雖說位次排在張站的後麵,但表麵上是平級,所以張子揚也拿吳飛霞沒什麽辦法。


    張站與吳勇勢均力敵,延伸到各自的子女也是一樣。吳飛霞從小就是小辣椒的性格,潑辣直爽,對張子揚的那點小心思一直看不上眼,所以二人從中學開始就一直打,直到各自上了大學才告一段落。


    自從吳飛霞大學畢業,也知道了官場上的一些規矩,知道張站作為常務副廳長,在水利廳的話語權是非常大的。為了父親工作能夠正常開展,對原有的對頭張子揚也不那麽鋒利、尖銳了。


    吳飛霞的這一退讓,反而把張子揚原有的小心思給鉤起來了,以為吳飛霞怕了自己,又一次開始追求吳飛霞了。


    但讓其沒想到的是,在他的追求還沒有施展完畢的時候,吳飛霞竟然訂婚了,而未婚夫居然是一個普通科技人員。


    這讓張子揚怒火焚身,如果吳飛霞找的是一個門當戶對的官家子弟,張飛揚也不會有什麽壞心眼,畢竟在h市這一畝三分地上,他張飛揚也不是什麽大人物。但聽說吳飛霞的未婚夫竟然是一個毫無家庭背景的普通科研人員。這小子花花腸子立刻變味了,憋足了勁想要搞點事來。


    今天,張子揚帶著幾個分量較重的狐朋狗友,來到吳飛霞的訂婚宴上,就是來鬧事的。


    張子揚心裏想的很明白,反正是私下裏的訂婚宴,鬧事就鬧事了,也不會有什麽大不了的。而他老子是常務副廳長,馬上提一把手了,從哪個方麵看,吳勇也不會把事情弄大。


    而在他帶了狐朋狗友中,就有一位省委組織部副部長的公子,正是主管水利廳幹部升遷考核的,張飛揚就是想通過這些關係來壓吳勇和吳飛霞,到時即使你生氣、你也得在心裏憋著,除非吳勇不想在水利廳混了。


    今天是吳飛霞的訂婚宴,一定會來一部分水利廳幹部的,有這些幹部在,更能好好的顯示一下威風,好好的打吳飛霞的臉。而一旦事情鬧大,這些廳裏的幹部也會出來幫著調和的,畢竟這些幹部裏,偏向常務副廳長張站的占多數。


    再說,官場上一直是以察言觀色為最主要的本事,張站要提廳長一事,這些廳裏幹部皆是心知肚明,在這種情況下,能不拉偏架麽?


    而吳勇作為一個普通的副廳長,位置卻排在倒數第二位,即使有一些鐵杆幹部支持,也不可能那麽明顯的敢跳出來公開支持吳勇,而和未來的廳長張站對著幹。


    張子揚這家夥綜合以上分析,才敢召集幾個自認為背景較大的公子哥來鬧事的。從這些考慮上看,這個張子揚也不是一個漿糊腦袋的紈絝子弟。


    吳飛霞一看是張子揚這個壞種出現了,頓時心裏膩味萬分,但還不好發火,今天是自己的訂婚儀式,一定要進行的美美滿滿的才好。她強擠出幾絲笑容,“喲,這不是子揚麽?也來參加我的訂婚儀式了?快快快,賓館裏請,酒席在二樓的貴賓廳。”


    張子揚“吊了當啷”的陰笑著道:“飛霞妹妹,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哥哥我一定好好的給你慶祝一番。怎麽?這是迎接誰呢?不會是有的新哥哥忘了我這個舊哥哥了吧?”說完,就是一陣猖狂的淫笑。


    在他旁邊的幾個人,也哄堂大笑,有個尖尖的男聲響起:“子揚,這就是你夢中情人啊?長得真不賴,比天上人間的小紅強多了,嘖嘖,看看這皮膚,要是到哪兒,可是老厲害了。”


    “就是就是,小紅一天是多少錢來著,如果要是你這位去,一定貴老多了,幾張都下不來。”


    張子揚的這幾個狐朋狗友也知道來的目的,這不,還沒到訂婚儀式呢就開始惡毒的攻擊了。


    吳飛霞一聽這幾個人說著說著就下道了,心裏一陣陣的惱怒,真想立即翻臉。自從和王恆成為朋友後,現在的吳飛霞並不怕原有的這些威脅。但考慮到這是自己一生唯一的一次訂婚儀式,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她不能自己就把這儀式稿亂嘍。


    正在吳飛霞左右為難、惱怒萬分的時刻,從遠處走來了幾個人,正是水利廳的幾位副廳長,其中就有張子揚的老子張站。


    吳飛霞腦筋一轉,忙讓張非把王恆請到酒店裏,自己則快步的迎了上去,正好避免和張子揚這幾個人的正麵衝突。


    王恆在旁邊看的真真的,左手正緊緊攥著張非的右手,如果不攥緊嘍,張非指定衝上去,和這幾個混賬玩意開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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