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兩股氤氳撞在一起,刹那間衝天而起,將天幕一分為二。


    餘威激蕩,恍若開山之力,眼看就要席卷滿地的武者,卻突然在人群中爆發一種難以理解的力量,化為一座座無形之籠,擋住了不可阻擋的餘威。


    司馬正度瞬間怒火中燒,大聲吼道,“氣運法相,你竟然敢拿我晉宗的氤氳對付我?”


    此時,青衣法相已看完了司馬宗主的一生,無所不知,笑道,“先祖,多謝成全。”


    司馬正度暴跳如雷,雙眸之中陡然升起一粒金光。


    “先祖,難道你忍心殺了我?”


    這時,青衣法相忽然消失,而司馬宗主悠然睜開雙眼,正一臉平靜地問著他。


    司馬正度咬牙切齒,猛地縱身近來,一拳捶在他的胸口,直接洞穿了他的心窩,卻也止不住他那顫抖的手臂。


    “先祖,我還是您的子孫司馬圭啊。”


    司馬宗主捂著胸口,試圖止住那不斷往外流淌的血氣,但司馬正度的這一拳出乎意外,竟然動用了不朽之力,一拳貫穿了他的體魄,從心氣之上打傷了他。


    此刻,他的眼神是如此地無辜與無助,像極了當年那個不經意間撞入他山頭的無知少年。


    “我輸了。”


    饒是司馬正度心狠手辣,麵對著這一副容顏,也不得不心軟,心氣一墜千裏。


    但很可惜,誠如他自己所言,在這晉宗之中他就是晉宗,所以下一刻他的心氣再度攀升,高不可攀。


    “但我不會輕易言輸。”


    無盡的歲月裏,他經曆過一次又一次的被打敗,又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被殺死,但晉宗一日不滅,他就一日不滅。


    繼司馬安世之後,他是晉宗唯一一位達到了當年老祖在世的境界,但可惜的是他沒有老祖的那份天姿與魄力,至今也不曾參透真正的那一重迷障。


    因此,他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從未言棄。


    “誠請先祖歸山。”


    司馬圭捂著的胸口,傷勢已慢慢恢複,證明司馬正度想要殺他的心意也慢慢退下。


    司馬正度拂袖一哼,轉身離去。


    司馬宗主司馬圭飛身而起,懸停半空,躬身抱拳,“諸位道兄,吾司馬圭在此立誓,晉宗一日不倒,心懷俠義之人就一日無憂。”


    話音剛落,天空中就出現了一道黑氣,放聲譏笑道,“司馬圭,你可知自己這句話代表著什麽?”


    “永嘉侯,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要前來送死?”


    司馬圭見此人現身,隻是心平氣和地笑臉相迎。


    “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永嘉侯懸停在半空中,與司馬圭四目相對,傲然笑道,“我本以為封俠一脈會以書院為反軍,卻沒想到最後竟然是你這個最先跳反的晉宗揭竿而起。”


    “過往種種,已是雲煙,如今的我隻想求個問心無愧。”


    司馬圭單手一落,便是一把劍從天而降,徑直落在永嘉侯的頭頂。


    永嘉侯見劍光一出,便遠遁而去,輕易避開,待劍光消散,又再次折返,笑道,“司馬圭,你應該清楚,你的手段殺不了我。”


    “確實,不朽之間很難分生死。”


    司馬圭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但你似乎忘了,今日要對付竊夫的可不隻我一人。”


    永嘉侯臉色驚變,急忙撐開金言咒力,口誦【銅牆鐵壁】,但聽得嘭嘭聲響,就見一左一右各有一人,正不遺餘力地運轉真元,化為開山之力傾泄而下。


    “打,隻管打,我倒想看看你倆的心湖到底承載了多少真元。”


    永嘉侯雙手環胸,勝券在握地笑道,“我這一身【匈淵甲】談不上堅不可摧,但勝在這裏麵的真元管夠,足夠掩蓋他不夠堅硬的本相。”


    “永嘉侯、匈淵甲,你是柱洲號稱萬年老二的離石宗宗主?”


    秋子良正瘋狂地砸著金言咒壁,乍一聽聞匈淵甲,立馬就想到了離石宗,再一聯想永嘉侯,當即猜出了眼前人的身份。


    萬年老二?!


    提及這個稱謂,永嘉侯那是臉色瞬間漲紅,一臉的惱羞成怒,立刻反守為攻,一手抓來一把短槍,一邊架住一人的攻勢。


    這人先前譏諷司馬圭,看似是個口若懸河的無能之輩,可一旦交起手來,卻發現他的雙槍技法如秋風掃落葉,蕭蕭風氣無孔不入,一時間反而壓的二人抬不起頭來。


    正所謂一鼓作氣勢如虹,永嘉侯勢不可擋,順勢遞出金言咒力,口中念道【元海無雙】。


    嗤!


    嗤!


    金言一出,永嘉侯立馬刺穿了他倆的真身,同時手中短槍一挺,就是無雙意誌蜂擁而出,直奔這兩人的體內,上鑽下跳,疼得他倆冷汗直流。


    斬!


    二人實在是忍不住痛,不約而同地低吼一聲,各自斬去了體內的無雙意誌。


    “想逃,也得問我答不答應。”


    永嘉侯乘勝追擊,雙槍一晃,如蛟龍出海,威風八麵。


    董必德和秋子良見事不可為,奪路而逃。


    永嘉侯心頭冷笑,竟然發現自己追不上他倆,隻好祭出雙槍,往空中一拋,口中念叨,“請元海驚龍。”


    話音才落,就見雙槍迎風一漲,在眾目睽睽之下化為一條黑白交織的驚龍,張牙舞爪,不可一世。


    “不好,是無雙之意。”


    董必德才覺得自己脫困,就見身後一股巨力襲來,不由分說地要將他拽迴去。


    “不行,你可千萬要忍住。”


    秋子良見狀,趕忙撐開青羅傘,抵住身後的那股吸力,同時飛身落在他的邊上,一把將他也拉了進來。


    “現在這個情況,可不允許我們暴露身份。”


    雖然說今天是封俠大會,但是實際上來的封俠屈指可數,畢竟宣俠之上,城在人在,城亡人亡,這是當年的封俠宣言,越是境界高深的封俠,越是不能違背這個宣言,哪怕是一丁點的欺心都不行。


    封俠之中,宣言極為重要。


    一個俠字,貫穿封俠一生。


    若為心中俠義,雖死無悔。


    正因為這個執念,封俠世道雖被一時推翻,但卻不會被磨滅曾經的意誌。


    晉宗宗主口出狂言,聖國或許會在乎,或許也不會在乎,畢竟晉宗宗主也是西天王,在自己的領地想要做什麽,聖國不會管。


    但如果在晉宗的領土出現真正的封俠,那麽一切性質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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