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溪裏欽俠之後李成蹊辱我南魏天宗,殺我宗門長老,故本宗特在此向南昂洲諸位天驕借一份薄麵,通緝此僚。”


    陳黃初一邊冷笑,一邊拋出一副卷軸,“李兄,此事,我南魏天宗也不知。”


    李成蹊伸手接過卷軸,攤開一看,隻見懸賞榜上赫然印著他的畫像,而在右下角正明明白白地印著南魏天宗四個大字。


    任誰來看,都會覺得此榜出自南魏天宗。


    “我相信陳兄光明磊落,更相信南魏天宗若是算計我,也不會讓陳兄出來見我。”


    李成蹊灑然一笑,盤膝坐下,摘下腰間的青葫,往陳黃初那邊一拋,“嚐嚐我洞溪裏畫氏酒。”


    陳黃初快意大笑,盤膝一坐,槍橫膝上,爽快接過青葫。


    咦?!


    陳黃初一接青葫,就覺手腕一沉,險些拿不住它,幸好他反應極快,當即運轉搬山之力,這才堪堪拿穩,哂笑道,“李兄,這壺中酒怕不是裝了五湖四海吧。”


    說這話時,他一手掀開酒塞,一股酒香撲鼻而來,直入心神,令人瞬間神清氣爽,毛孔舒開。


    “好酒,好酒,此酒怕不是人間酒吧。”


    陳黃初誇完酒香,仰頭便喝。


    哪想李成蹊翻手一轉,那酒水也隨之一流。


    “陳兄,不是我瞧不起你,而是這酒酒勁極大,你若是豪飲,隻怕還不知味,就已醉的不省人事。”


    陳黃初大笑一聲,哪裏肯信,手腕一抖,當即引酒入喉,隻一個痛快。


    李成蹊搖了搖頭,拈鬢一笑。


    撲通!


    “陳兄啊陳兄,我知你是豪爽人,可我這酒也是豪爽酒啊。”


    李成蹊一招青葫,就見它嗖地一聲飛迴,不等他把木塞塞迴去,就見一人從天而降,如癡如醉地抽著鼻子,一臉享受。


    “好酒,好酒,聞香知酒醇,小兄弟這酒可否借我一飲?”


    此人不請自來,李成蹊當然不肯。


    那人又說道,“小兄弟放心,吾乃南昂洲畢萬,曾差點舉正封俠,隻是被奸人害了心神,淪為半瘋半癲的酒鬼,對你絕無惡意。”


    李成蹊眼神一凝,定睛去看,隻見眼前人渾身彩霞庇護,本該是福緣深厚之人,可他此刻彩霞之外卻透著一股朦朧,若隱若現。


    “畢兄,你既然是心念不遂,想必也是封俠執念吧,但如今這世道再無封俠大典,你那執念也就毫無意義了,何不就此放下,再活一遭?”


    “我畢萬從不在意封俠之名,隻是一時氣不過當今之世道,這才被歹人逞兇,壞了道行。”


    畢萬苦笑一聲,又忽然心生警惕,“我好端端地怎麽會和你說這種事?”


    畢萬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對勁,臉色一凜,厲聲問道,“你又是誰?”


    “畢萬,你往哪裏跑?”


    就在這時,一道道武夫身影從空中落下,個個氣息不弱,氣勢洶洶,望著他的眼神,如狼似虎。


    “你們是誰?”


    “畢萬,別以為你裝瘋賣傻,就能躲過我們的追殺。”


    “我真不認識你們。”


    “嗬,你不認識我們,但我們認識你,封俠畢萬。”


    “郭哥,和他廢什麽話,直接殺了他,拿去領賞。”


    有人急不可耐地叫道。


    李成蹊立馬背起陳黃初,轉身就走。


    那郭哥見狀,冷笑一聲,“那個人,你站住。”


    “我無心參與你們的爭鬥,還請諸位看在我路過的份上,放我離去。”


    李成蹊有傷在身,體魄不全,氣量不盛,動起手來未必如意,還要顧及身上的陳黃初,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果斷認個慫。


    郭哥笑道,“人走可以,但這酒要留下。”


    李成蹊麵露難色,“我這酒是家傳酒,青葫蘆更是家傳之物,實在不便送人。若是郭哥喜歡的話,留個地址給我,迴頭我親自送上門去。”


    “何況,你看我這酒葫蘆才多大點,能裝得下多少酒?”


    李成蹊低聲下氣地迴道。


    郭哥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似乎也認同這點。


    “郭哥,管他家不家傳,搶過來再說。這青葫蘆品相極佳,就我一眼望去,都有些心動它的成色。”


    哪知這時候又有人慫恿道,“郭哥,俗話說得好,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咱們既然都敢追殺封俠畢萬,何不一路走到黑,幹幾樁打家劫舍的勾當,也好肥肥咱們的腰囊。”


    “不錯,布衣草鞋,神色平靜,一看就不是尋常人,這般模樣的人非富即貴啊。”


    郭哥一摸下巴,瞬間下了決心,“好,我去拖住畢萬,你們去拿下布衣武夫。”


    其他人紛紛應好。


    李成蹊臉色一僵,往後退了退,一退就是百丈,但那群人出手也不慢,迅速化整為零,腳踏虛空,踩虛為實,列陣化牆。


    咣!


    李成蹊一頭撞在無形之牆,臉色越發地難看,“諸位,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哈哈,交出你的寶貝,我就饒你一命。”


    風繡袍的武夫像風一般,武勢一出,就是一拳砸下。


    李成蹊見拳來,不動聲色,果斷一拳迎上。


    兩相交鋒,李成蹊倒退半步,而那人倒退了一步。


    “我無心爭鬥,還望行個方便。”


    “聶老弟,你不行啊,居然被個布衣路人擊退了。”


    這時,雲繡袍武夫大聲地嘲笑道,“若是你自覺不敵,不妨讓我試試?”


    風繡袍武夫臉色一黑,一腳跺在地麵,地動山搖,接著一個箭身飛躍,又是一拳砸下。


    這一次,李成蹊的臉色微變,伸出一手,大拇指按在無名指之上,口中念念有詞【盾來】。


    咣!


    風繡袍武夫頓時覺得一拳砸在了山頭,拳骨陣陣作痛,疼得直抖手。


    “聶老弟,你這對手貌似不簡單啊,居然在你的武勢中找出來一抹生機。”


    “聶道兄,我隻是一介閑雲野鶴,無心參與南昂洲的紛爭。”


    “乖乖,居然不是我南昂洲的武夫,這一身體魄這一身修為,放在哪裏都是屈指可數的強者吧。”


    雲繡袍武夫縱身一躍,落在風繡袍武夫的邊上,“你八我二,一起出手?”


    “這麽強的對手,我想親自試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九關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艮屾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艮屾並收藏九關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