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魏天宗,與秦政宗一般的古代大宗,代表著這史上仍殘留的封禪古宗,也是為數不多的封禪殘餘。


    與此同時,南魏天宗也是史上第一座接受封俠改製的古宗,最先交出廣袤無垠的古宗領地,借以保全天宗之名。


    時至今日,南魏天宗,已經是世上唯一的古天宗。


    所以,南魏天宗的武者,也是當時最桀驁不馴的一群人。


    “欽俠之後,布衣李成蹊,你憑什麽覺得我會為了所謂的大義,背叛自己的父親,與你背叛天宗?”


    這個人拿著一杆槍,不過九尺盈餘,竟也隻是比他略高幾分;一頭短發,竟然沒有束髻及冠;一身紅袍,鮮豔如血;站在李成蹊的麵前,高如山嶽。


    “陳黃初,你若聽了我的話,普天之下,武夫如雲,任你挑戰;百年如此,千年也是如此;隻要你不死,武癡之名,名冠天下。”


    布衣李成蹊麵對著他,隻覺得勁風撲麵而來,不由得氣息微沉。


    今日的陳黃初比那日的陳黃初強的不隻一點半點。


    “武癡之名,我不在乎。名冠天下,更不屑一顧。”


    陳黃初握緊手中的槍,眼光一凜,隻落在李成蹊的身上,森然一笑。


    李成蹊立馬躲開,但那一點寒芒先發製人,由不得他不接招,迫於無奈之下,隻得雙手合十,幻化無形之盾。


    鏗鏘!


    “吾曾聽聞安陵海中有布衣聖師與布衣超凡。”


    說這話時,陳黃初眼中戰意陡然凝聚,化為一槍的寒芒,傾瀉而出。


    李成蹊的盾仍然還在,可是寒芒卻詭異地穿透盾,直奔他的眉心。


    這一槍,不能躲!


    李成蹊的心頭陡然升起這個念頭,就覺得一陣刺痛傳來胸口,哇地一聲噴出血來,臉色一片蒼白。


    “天下布衣千千萬,你憑什麽要我陪你去瘋?”


    陳黃初的眼中有些失望,是因為他的無能。


    “我這一槍,名為破元槍,哪怕你是不朽,麵對我這一槍,也避無可避。”


    “我確實沒資格要你陪我瘋。”


    李成蹊捂著胸口,氣勢慢慢地由平靜變為淩厲,是種舍我其誰的淩厲。


    “陳黃初,我也有一拳,要問你答不答應。”


    陳黃初感受到他的氣息,幾乎是下意識地一腳跺在大地,想要穩住,但那股氣息撲麵而來,連半點漣漪都未激起,就一瞬間將他推出三步之外。


    就在此時,李成蹊的身子動了,風也動了,拳也動了。


    陳黃初如臨大敵,心頭更似奔雷滾滾,震顫不休,渾身筋骨不由自主地咯咯作響,仿佛要迎戰天人,一身氣血更是龍騰虎躍般,從未有過的熱血澎湃。


    下一刻,拳來!


    陳黃初提槍迎敵,戰意高昂。


    然而,那一拳已無聲襲來,分明在他眼中,卻又消失在他眼前。


    砰!砰!砰!


    一拳遞出,萬雷炸天,陳黃初的體內就仿佛一瞬間被無數拳擊中,渾身上下頃刻之間再無一處完好。


    噗!


    陳黃初抓緊手中槍,手心頹然下滑,撲通一聲雙膝倒地,卻不憤怒,更不咆哮,而是發了瘋般大笑。


    “哈哈,這才是我想要的朋友。”


    陳黃初豁然一振肩頭,一身頹勢頓去。


    “何人膽敢在我南魏天宗動手???”


    就在這時,有一位位持槍武夫禦空而來,那為首之人隻看了眼陳黃初,便將目光落在布衣的身上。


    “拳意未散,想來就是你吧。”


    李成蹊當即一怔,看了看陳黃初,隻見他往後退了一步,一臉壞笑。


    “諸位道兄有禮了,吾乃龍陽洲洞溪裏李成蹊,奉宣俠詔命來請貴宗陳師兄出山。”


    洞溪裏?!


    此話一出,那為首之人臉色驟變,顯然是早就有所耳聞,暗中與左右道,“久聞洞溪裏武者皆天縱奇才,基本上都是不出世的天驕,今個好不容易遇見,哪個願意上去一探究竟?”


    左右武夫皆毛遂自薦,躍躍欲試。


    唯有一人,一言不發,直接一步跨出,亮出手中槍,招出槍中龍,驚若翩鴻,直接一槍刺出。


    李成蹊大驚失色,急忙倒退,但不曾想那槍似乎如影隨形,竟然直奔胸口,退無可退。


    “此槍,名為破元槍,是我南魏天宗武夫第一槍。”


    李成蹊心下駭然,臉上卻不動聲色,忽而合手為十,化為一麵肉眼可見的盾。


    “沒用的,此槍無視……”


    鏗鏘!


    那人的話音未落,槍尖已停下。


    “此槍無可躲避,但此人並非無敵。”


    那人環顧四周,不見牢籠,但他真氣外放,卻好似撞在了牆上,被牢牢地困在了方圓一丈內。


    “好一個【畫地為牢】,不愧是洞溪裏來人,道門陣法信手拈來。”


    李成蹊聽著話,心頭陡然升起一抹謹慎,急忙搖身一晃,衝天而起百丈高,仍不減心頭的寒意。


    “我雖出不去,但我的心卻無拘束。”


    這話一出,李成蹊的肩頭就嗤地一聲被撕碎一片布衣,灑落一地的血花。


    “武夫,誌在頂天立地,更在無拘無束,原來道兄早已看破天地的格局,我這陣法確實困不住你。”


    “既然如此,何不放我出來,大戰一場?”


    “李某前來,並非為了與諸位鬥狠,而是有要事在身。”


    “我南魏天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若敗了我,我身後這些人便都聽你差遣。”


    此人不是領頭人,但他的話卻得到了其他人的認可。


    “此話當真?”


    “南魏天宗武夫,從無虛言。”


    李成蹊快然放開他,負手而立,傲然笑道,“道兄,待會若是傷了你,還請海涵。”


    槍!


    那人得意一笑,一腳跺在地麵,身如脫弦的利箭,驟然拔地而起。


    說是遲那時快,眼看那一槍臨近身前三步,李成蹊單手遞出,不覺任何真氣流動,但見他腳步微挪,似慢實快,徒手往前。


    “師弟,快躲,他那隻手中有拿日月之神通。”


    但還不等他話音落下,李成蹊已一手抓住那人的槍尖,五指微緊。


    陳黃初急忙飛身而起,“李兄,小施懲戒也就罷了,你若毀了他的槍,何異於壞了他的道心。”


    哢嚓!


    李成蹊微微一笑。


    陳黃初苦笑一聲。


    其他武夫,勃然大怒,戰意凜然,橫槍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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