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快開啟大陣,諸位同袍並無惡意,隻是巫脈師兄與他們有些誤會,這才被斬於馬下。”


    兵脈武者高聲解釋道。


    然而陣內十來位巔峰第四關武者虎視眈眈,暗中相結列陣,對守陣武夫眼神頗為不善。


    那與守陣武夫同門的法脈武者出聲說道,“兵脈師兄先前被白騎武夫斬傷,似乎有不為人知的秘語,這才換了張臉色,我想定然是兵脈師兄賣主求榮,想要拿我們的命換他的命。”


    “沒錯,守陣師兄,那兵脈師弟定然居心叵測,想要謊騙我等出去。”


    名脈武者見群情激憤,在旁慫恿道。


    守陣武夫本不想開啟大陣,因為大陣一旦開啟,非赴戎機的武夫不可破陣,而陣外的武夫又都是赴戎機的武者,自然有破陣之法,更何況自己開啟山陣,拒人於千裏之外,未嚐不是惹惱他們的舉動,卻奈何他武夫之境,寡不敵眾,架不住眾人的再三威脅。


    “諸位師弟放心,我必定不會開啟大陣,放他們來害你們的性命。”


    縱橫脈武者往前走了一步,笑道,“我相信師兄肯定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畢竟這陣中陣的威力旁人不知,曾親身體驗的你心知肚明。”


    縱橫脈武者這一步,可不是隨意走動,而是在這陣中再加一道封印,先前眾人見形勢不妙,就是讓縱橫脈瞬開此陣,學名為【縱橫決蕩】,是縱橫脈開山鼻祖見市井遊人來往不絕,摩肩擦踵,卻不礙市井百姓遊走,隨心生一念,世間真氣可不可以也如這般?


    久而久之,縱橫脈老祖便創造出此陣,合地利、人和、真氣為一體,因地製宜,讓縱橫脈武者在外行走,不管旁人同不同意,都能強行拘束他們的真氣之身,供為己用。


    此陣一開,管你是何境界,都得被強行壓製一個境界,任人擺布。


    但縱橫脈武者身處其中,不減反增,甚至此陣被破過後,武者修為還能有所增益,至於此陣是否有弊端,暫時不得而知。


    因為此陣的唯一要求,就是武者施展此法,必須誠心誠意念叨【縱橫老祖】,非縱橫脈武者不可施展。


    “師弟這番話是看輕了師兄,師兄怎麽會不顧諸位同窗之誼?”


    守陣武夫故作嗔怒。


    “希望如此,否則破陣之時,既是你喪命之刻,我絕不手下留情。”


    若說心狠手辣,山中九脈都比不過縱橫脈。


    守陣武夫不敢大意,假意奉承,“諸位師弟還請放心,我定然會全力加持此陣。”


    “小師弟,你那師兄似乎對咱們有些不太友好?”


    都統看了眼陣中的情形,隻覺模糊,看不透徹,便隨口問道。


    “都統放心,我家師兄也是聖國子民,絕對不會背叛聖國。”


    兵脈武者信心滿滿地迴道,接著起身向前,再次喊道,“師兄,你為什麽不肯打開大陣?”


    守陣武夫欲言又止。


    “你問他,竊夫為什麽要進入大陣,我想這個問題應該不難吧?”縱橫脈武者冷聲相告。


    守陣武夫不敢不聽,平靜地高聲迴道,“敢問諸位同袍,為何非要進我這座山?”


    都統大聲迴道,“我等奉命徹查群山,丈量山河,為日後聖國風水圖做個參照。”


    兵脈武者信以為真,熱情洋溢地喊道,“師兄,聽到了嗎,你快打開山陣,趕緊放我們進去,要知道都統大人日理萬機,可沒閑工夫陪咱們胡鬧。”


    守陣武夫略帶畏懼地問道,“諸位師弟,覺得這話能否當真?”


    縱橫脈冷眼相待,“你覺得這話有幾分真?”


    “若真是為了丈量山河,大可不必一言不合,傷人性命,何況我聖國蒞臨…進攻安如山,並不是為了屠殺山中學子,而是想要借此機會,告訴天下學子,我赴戎機迴來了,你們的封俠毫無用處,就這麽光明正大地放我等進入龍陽洲。”


    守陣武夫急促地說完一大段,這才打消了縱橫脈武者眼神中的殺意。


    “我不相信竊夫,但我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辜負我對你的信任。”縱橫脈武者忽然覺得有些心神勞累,自顧自地盤膝坐下,“師兄,你我相識許久,本來捉拿畫阿酒這事,我是不太願意出山,畢竟事關俠義與忠義之爭,我不太想表態,但你現在的這個身份,讓我覺得後悔當初跟你下山。”


    從始至終,陣中人似乎都快忘了這陣來自於赴戎機,而守陣武夫也藏了個心眼,沒有將此事告訴眾人,甚至當初還特意請來了幾位武夫破陣,但並無所獲。


    所以,大家下意識地認為,此陣武夫難破。


    守陣武夫冷汗直流,心境呈現一番頹廢之勢,低聲喃喃自語。


    “小師弟,似乎你那師兄不太願意相信我們?”


    這時候,兵脈武者也有些著急,暗中埋怨自家師兄不講義氣,怎麽在這種關鍵時刻掉鏈子,再次沉聲吼道,“師兄,你再不開陣,就別怪師弟前去破陣。”


    守陣武夫坦然自若,不予迴應。


    白騎武夫看了眼他,手中戰槍蠢蠢欲動。


    都統察覺到那微弱的殺意,迴頭瞪視,暗中哼道,“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都統聚氣成音,白騎武夫低頭一咳,殺意連忙收斂,“不敢,屬下不敢。”


    “既然知道不敢,還敢露出殺意,真當你那點修為能遮掩住?要知道天下學子本能地趨利避害,膽小慎微,畏懼武夫殺氣,擱著百丈遠都能有所察覺。”


    白騎武夫一咬牙,暗暗崩碎一小部分的真氣,這才收斂幾分。


    那兵脈武者誤以為是竊夫對陣中同窗動了殺意,急忙解釋道,“還請都統宅心仁厚,饒諸位師兄弟一命。”


    都統順坡下驢,“我饒他們一命也未嚐不可,但你得先讓我入陣,好問清楚你那法脈師兄為何不讓我等進陣,否則你讓我堂堂都統顏麵放在哪?”


    兵脈武者不解地問道,“難道都統不知此陣的破解之法?”


    都統如實相告,“此陣與我聖國血山大陣神似七八,但施展之氣與血氣相差甚遠,所以我也無計可施。”


    兵脈武者恍然大悟,不假思索地合盤托出。


    都統眼神一斂,冷聲傳令,“爾等奉我旨意,破陣,殺敵!!!”


    兵脈武者大驚失色,“都統,您不是答應放我師兄弟一馬?”


    都統笑道,“我隻殺不忠聖國之人,若你師兄弟識相,我自然會放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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