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你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是嗎?”


    個頭不高的妖豔少年扭著腰,嘴邊正懸停著酒葫蘆,斜著眼看那個鐵疙瘩,似乎若有所思。


    “你要不是伶鼎湖的弟子,我真想出手宰了你。”


    “哦,是靠躲在幕後的你,還是靠這個鐵疙瘩?”


    低沉的怒吼聲從鐵人的身體內響起,“小子,你真的在找死。”


    畫阿酒掛好酒葫,瞥了眼鐵疙瘩,席地而坐,依舊是那種漫不經心的眼神。


    “畫阿酒,待會吳方隅可能有些麻煩,不得動彈,而四麵八方的敵人蜂擁而至,你知道你自己該做什麽?”


    畫阿酒強忍著怒意,迴道,“保護好公孫商、孫伯符和蹊兒哥。”


    “不,你隻要保護好吳方隅。”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我擔心外麵的人太蠢,進不來,所以我給你大陣的控製之法。”


    “你也要他倆死?”


    “他倆不會死。”


    “你要我保護他們?”


    “不,他倆的肉身必須得毀掉。”


    “肉身都沒了,性命怎麽可能還活著?”


    “德清關,中三關的最後一關。”


    “真我非我,我乃真我,知真我,知德清。”


    “花裏胡哨,我不懂。”


    “反正隻要別人不動吳方隅,你就不要管。”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因為我也要聽他的。”


    “蹊兒哥,你脫困了嗎?”


    “還沒,但它說的話都必須要聽,接下來,火籠的控製之法你也得掌握。”


    “可不可以不管這些事,立馬跑路?”


    “可以。”


    “那樣我會死。”


    “算了吧,傳給我吧。”


    “哎,沒想到最後來的不是人,而且這個鐵疙瘩似乎有些不知好歹,惦記完那倆人還想再吃一口那個人。”


    “喂,鐵疙瘩,和你商量個事。”


    “小子,現在知道怕了嗎?”


    “能不能不動那個人?”


    “不能,而且你知道他是誰?”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據我所知,你們素未謀麵。”


    “那又如何?”


    “這個人賊值錢。”


    “我勸你最好不要動他,要不然我不敢保證我不會出手。”


    “你打的過我?小崽子!”


    “是鐵疙瘩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你能打過我?”


    “哈哈哈,小崽子,要不要試試?”


    “打贏了你,就放過他。”


    “成交。”


    畫阿酒伸手搭在木劍的劍柄,鐵人卻突然喊道,“慢著,你若是輸了,怎麽辦?”


    “我不會輸。”


    “那不行,你得拿出讓我感興趣的東西。”


    “我告訴你個秘密,能讓鐵人更進一步的秘密。”


    “我憑什麽相信你?”


    “憑我是放你進來的人。”


    畫阿酒說話之際,鐵人忽然覺察周圍的環境發生了變化,眼前的一幕幕景象不再清晰,模模糊糊,隻能依稀感受到空氣的流動。


    “好,我答應你。”


    “已經開始了,你出來就算你贏。”


    “小崽子,你不要太猖狂。”


    鐵人大吼一聲,氣機直接攀升到千妖巔峰,一擊遞出,足以開山斷流,但模糊之景不曾消退。


    “哎,真是無趣的鐵疙瘩,連一個迴合都撐不住,搞不懂你是哪裏來的勇氣想要挑戰我?”


    鐵人大怒,渾身真氣不斷攀升,忽然間浮現一陣強光,緊接著它脫困而出,瞬間來到畫阿酒的麵前,一拳遞出。


    但畫阿酒晃身一步,向他擺了擺手,“想要對付我,這點速度可不行。”


    鐵人左衝右撞,無論如何提升自己的速度,總是難以追上,恨聲吼道,“小崽子,有本事別躲,和我大戰一場。”


    “吞噬了兩位武夫的力量,這具鐵疙瘩居然安然無恙,了不起啊了不起,但似乎你沒有從中獲利多少。”


    畫阿酒手提木劍,突然近身襲來。


    鐵人急忙轉身,運轉真氣,抵禦劍氣,但奇怪的是劍氣近身,分明沒有任何力道,他卻察覺胸口一陣絞痛。


    “你這是什麽劍法?”


    “你想用對付那個蠢貨的法子對付我?”


    “你怎麽可能發現我的技倆?”


    “哈哈,整座大陣布滿我的酒氣,你要是想用陰謀詭計對付我,我勸你最好死了這條心。”


    說話之時,畫阿酒騰空而起,在他腳下的大地豁然塌陷,“我說了,要想做我的對手,光明正大地來,或許我會對你有些興趣。”


    鐵人渾身散發出陰沉的氣息,“小崽子,我怕我一不小心殺了你,你背後的師尊不顧臉麵對我出手。”


    畫阿酒扭了扭腰,不屑地迴道,“伶鼎湖弟子,出門在外,生死自負,我既然敢來攔你,就不會迴山門訴苦。”


    畫阿酒扭腰之際,橫劍在胸,“天下劍修,從來不有求於人,唯有手中劍。”


    這一刻,劍氣飛揚,如虹如光,橫貫場中。


    鐵人身處其中,劈裏啪啦,一身黑鐵砰砰作響,腳下大地不斷下沉,滾滾煙塵中火光四射。


    “小崽子,你成功惹怒了我。”


    直到下沉到一丈之深,鐵人終於壓製不住心中的怒意,猛地從地坑中跳出,一個騰挪來到畫阿酒的麵前,在他驚愕的目光中,一把攥緊他的脖子,“小崽子,你連我的真身與鐵人的聯係都斬不斷,還敢在這挑釁我?”


    被人抓在手中,畫阿酒的臉上滿是淡定,“你確定你抓住的是我?”


    鐵人小有震驚,但不以為然,“小崽子,你又想耍什麽滑頭?”


    “可憐的家夥,連真假都分不清,還在沾沾自喜?”


    就在這時,一道劍氣穿過鐵人的腹部,隨意地一轉,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慢慢裂開。


    鐵人低頭一看,卻是把其貌不揚的木劍。


    “不可能,這具鐵人乃是百煉鐵魄,別說是把木劍,就是天下百煉之刃都破不開。”


    “你來之前,難道就沒打聽好畫阿酒到底是誰?”


    畫阿酒冷哼一聲,一劍將鐵人一分為二,取出那顆鮮活跳動的猩紅寶石,“這就是你藏身的地方?看起來卻是不錯。”


    棲身鐵人之中的武夫隻覺得真氣紊亂,再難成型,不得不化為一團霧氣,在空中瑟瑟發抖。


    “小崽子,你真的惹到了我,出去大陣,我會讓你知道什麽是生不如死。”


    “哦,你不肯願賭服輸?”


    “壞我鐵人,毀我分身,我要你不得好死。”


    “廢話真多。”


    畫阿酒不屑地震散那股霧氣,就地而坐。


    “這小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強大?”


    正聽講的孫伯符見狀,駭然失色。


    “中元師兄,他那一劍不隻是伶鼎湖的生意之劍吧。”


    “他似乎在拜入伶鼎湖之前就已經有了修行法。”


    “道家的劍意、伶鼎湖的生意、安如山的學脈之劍、古怪的酒氣劍,還有種我也說不上來的氣息,這個畫阿酒恐怕不簡單。”


    羅中元看了一眼,隻覺得那一劍中似乎還有種力量,但他說不清,也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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