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那邊發生了什麽,怎麽會突然出現壓勝天地的局麵?”


    中庭城頭,武夫遠望,不見真相,但見氣息,悚然聽聞。


    “連我聚勢武夫感受氣息,都不敢輕攖鋒芒,你們最好不要生出前去探究的念頭。”


    “什麽?連你都對那股氣息產生了畏懼之意?”


    “沒錯,身處其中的妖獸也好、妖精也罷,甚至是妖怪,都不可能活下來。”


    聚勢武夫篤信不疑。


    “如果是你這種聚勢武夫進去?”


    “一顆石子砸入了驚濤中,會激起不一樣的浪花?”


    中庭武夫齊齊倒吸一口涼氣,“穀大人如今不曾坐鎮,希望那邊的餘威不要波及此處。”


    聚勢武夫惶恐不安,起身來到城頭邊上,放聲吼道,“奉穀大人號令,凡我春坊武夫,一律歸來城頭。”


    “你假傳旨意,於理不合。”


    “事分輕重緩急,若是穀大人在此,不會怪我的。”


    武夫也覺得有道理,便不再多言。


    城外武夫與武者聞聲,都一一歸來,但不見李昌穀的身影,就有好事者問道,“穀大人下達號令,怎麽不見他的身影?”


    聚勢武夫臉不紅心不跳地迴道,“穀大人下令過後,便往其餘戰場去了。”


    他既沒有說去西北戰場,也沒有說東北戰場,在心底其實也藏了點小心思,眼前的這股異象不散,中庭多一份力量,也多一份保命的希望,難保自己說穀大人去了東北戰場,這夥人不會因為忌憚異象,而紛紛趕往那邊。


    但說來也奇怪,穀大人去了東北戰場也有段時間,按道理來說,早該迴返,畢竟無論是武鬥還是文勸,都不該花費這麽久的時間。


    難道穀大人,在那邊和張漢卿打了起來?


    “你們說,周平生會不會真的出手殺張漢卿?”


    “依我所見,典膳局的周平生肯定會在第二道屏障徹底崩塌前,殺了張漢卿,否則要讓張漢卿繼續坐鎮東北,第一道屏障也不可能保得住。”


    “英雄所見略同,但我不希望出現那一幕,我隻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來得及?賢兄,在您之前,已有五位仁兄未曾迴來。”


    “張公子放心,在下現在不會從你手中討要五轉金丹,隻想事成之後,求個張公子身邊的供奉之位。”


    冠巾武夫胸有成竹地說道,不是他不想要,而是他看張漢卿的神色急促,刻不容緩,知道現在正是開價的好時機,當即站了出來,一錘定音,唯有放長線釣大魚,才能活的有滋有味。


    “賢兄,金丹隻管收下,若是事成,供奉一事虛位以待。”


    張漢卿言辭誠懇,焦慮不安,“維鈞與我情同兄弟,務必要將他帶迴來。”


    冠巾武夫看著五轉金丹,神情貪婪,但終究沒有伸手去拿,而是婉拒,“張公子放心,在下去去就迴。”


    說完這話,又是跳入遠方,一路開著氣息,驅散妖獸。


    臨近北方,忽然見一人,正髻著衣,手按佩劍,似有言語,卻隻望蒼穹。


    冠巾武夫落地過後,收斂氣息,慢步向前,問道,“可是先生將先前九人藏了起來?”


    “吾乃典膳局周平生,人送美名【送命魔君】。”


    冠巾武夫臉色僵住,不敢大意,“原來是典膳局周先生,敢問先生何故在此逗留。”


    “送諸君去往北方迎戰。”


    “先生好意,在下心領,但我司經局自有安排,不勞先生掛念。”


    “言下之意,不願去戰?”


    冠巾武夫剛想開口,忽覺劍氣來襲,幸好早有準備,禦氣抵擋,卻不想劍氣快不可及,一劍就擊穿了他的喉骨。


    “先生,我以禮相待,你怎麽能動手傷人?”


    冠巾武夫見狀,不敢輕舉妄動,隻好低頭問道。


    “我隻與勇者以禮相待,至於懦夫,從來一劍伺候。”


    “先生,您實在是蠻不講理。”


    周平生手按劍柄,冠巾武夫慌忙起身,“先生,我去之前,可否容我迴去和家人交待些事情?”


    “既然我是【送命魔君】,又何必在乎你的看法?”


    冠巾武夫啞口無言,低頭過去。


    沒走多遠,果然見著了正在徘徊的眾為武夫,連忙快步跑了上去,唯有兩人喉骨完好,當即問道,“維鈞兄,你可是害慘了我們。”


    顧維鈞並未暗中傳音,而是開口說道,“正是因為我正字春坊無序無轄,才能生出周平生這等歹人,不分青紅皂白,不問緣由,惡意傷人。”


    於兆麟反駁道,“顧維鈞此言差矣,周平生行徑惡劣,但本心不壞,若是我等隻求自保,除了戰線一再敗退,百姓傷亡慘重,於春坊也好,於天下也罷,有害無益。”


    顧維鈞臉色一冷,不解此人為何突然心意轉變,“兆麟兄。。。”


    “顧維鈞,你不必與我稱兄道弟,你也不配與我稱兄道弟,我乃正字春坊有名有姓的公戶人家,與你這等藏頭縮尾的蛇鼠可不一樣。”


    饒是修養有成,顧維鈞此刻也麵紅耳赤,一臉燥熱,看向他的目光頗為不善,“於兆麟,不要給臉不要臉,我顧維鈞給你三分薄麵,你可不要自取其辱。”


    於兆麟有恃無恐道,“此處距離周平生不足三裏,難道你敢出手打我不成?”


    見顧維鈞不敢出聲,他又冷笑一聲,“平日裏,你跟在張漢卿身後作威作福也就罷了,如今大家都是【虎落平陽】,任人宰割的命,你還想對我指手畫腳?”


    顧維鈞殺氣湧動,生平從未受此大辱。


    若是周平生品頭論足,他也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畢竟技不如人,隻能認命,但這於兆麟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在自己麵前大放厥詞?


    “於兆麟,你信不信,當你去了戰場,我第一個就會殺了你。”


    於兆麟放聲大笑,“顧維鈞,勞資在東北戰場等著你。”


    說罷,他與另外二人結伴而行。


    其餘眾人茫然無措,冠巾武夫傳音道,“維鈞兄,張公子讓你快些迴去,似乎有要事相商。”


    顧維鈞強忍著心頭的怒意,將目光平靜下來,“眾位理當明白,周平生不走,誰敢第一個迴去,誰就會成為他第一個劍下亡魂。”


    冠巾武夫又道,“咱們聯手殺他,豈不容易?”


    “動手之前,必有一人率先喪命,你可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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