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他們四人全都一去不複返?”


    張漢卿遠遠望去,隻能看到戰場上偶然驚現的劍氣,但是人影卻絲毫不見,畢竟目光所及,也有終止。


    過去了許久,四人遲遲未歸,他心生疑惑,傳話左右,“哪位兄弟,願意跑一趟,一探究竟?”


    話音落下,赭色角巾武夫霍然起身,“既然張公子開口發話,那我就不辭辛苦跑一趟吧。”


    張漢卿見他起身,也站起身子,畢恭畢敬道,“有勞賢兄。”


    赭巾武夫笑道,“小事一樁,我去去就迴。”


    說罷,他縱身跳下城牆,一遁五六裏地,消失在眾人的眼前,沿途斬殺妖獸無數,引來無數下三關武者的羨慕驚叫聲。


    沒走多遠,他就遇上了那道古怪的外來者氣息,開口問道,“敢問道友來自何方?”


    那拾步向北的武夫聞言,笑道,“送汝去往北方戰場的周平生。”


    赭巾武夫一怔,神情嚴肅道,“周平生?我從未聽過。”


    “你不必管我是誰,隻管去北方死戰即可。”


    “笑話,我堂堂武夫,輪得到你無名之輩來管?”


    “照你所言,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赭巾武夫氣笑道,“小子,我看你麵容清秀,舉止儒雅,不像是無名野修,難道是哪個世家蹦出來的世家公子?”


    周平生不願多言,武勢一開,當場鎮住此人,問道,“你若不去北方,我現在就抽空你的真氣,將你丟在此處,喂了妖獸。”


    赭巾武夫一招不慎,當場被擒,心中暗驚,嘴上卻說,“我去就是,有話好說,何必動手動腳,有傷斯文。”


    “我隻你口服心不服,所以就替你廢了這喉嚨吧。”


    赭巾武夫驚然,剛開口喊了個慢字,就覺得喉嚨傳來劇痛,當場捂著,哀嚎無聲。


    “若你再不答應,我就廢了你的四肢。”


    周平生從來不是個墨守陳規的人。


    一個初來乍到,就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偷酒喝的人,能指望他守規矩?


    “我答應,我答應,求你別廢了我。”


    喉嚨雖然疼痛難忍,但是並不傷及性命,尤其是相對於武夫的生命力來說,微乎其微,隻要稍微費些功夫,不消幾日就能恢複如初。


    但要是被人廢了四肢,丟在妖潮之中,任你是聚勢武夫,一身手段施展不開,也得被靈智未開的妖獸給吃掉。


    “死戰就死戰,與其被你給玩死,我寧願光榮地戰死。”


    周平生揮手散去武勢,“去吧,前麵還有四個人在等你。”


    赭巾武夫恍然大悟,心頭暗罵,“好個張漢卿,多半是猜到他們遇到了危險。這斷子絕7孫的王八犢子,真是居心叵測,處處坑人,要不是我識時務,今個就得陰溝裏翻船。”


    “這一連去了五人都杳無音訊,難道真的出了問題?”


    張漢卿揣揣不安,但從氣息來看,絕對不是被妖怪伏擊身隕,必然是遇到了什麽難題。


    “諸位兄弟,敢問哪位身手敏捷,能夠快速快迴?”


    這時,玄采角巾的武夫起身應道,“張公子有邀,在下莫敢不辭。”


    “敢問賢兄來往十裏,耗時多久?”


    玄采武夫迴道,“若是全力而為,往複十裏,兩百息功夫足矣。”


    張漢卿臉上露出敬佩不已的表情,玄采武夫亦享受其中。


    “賢兄不愧為人中豪傑,如此神速,羨煞旁人。”


    “張大公子謬讚。”


    “既然如此,就有勞賢兄辛苦跑一趟。”


    說話之時,張漢卿從懷中掏出白玉小瓶,又從瓶中倒出一枚五轉金丹,小心翼翼地遞出,“賢兄辛苦,還請收下。”


    五轉金丹一出,場中武夫無不屏氣凝神,目光皎皎,恨不得是自己親自出馬。


    玄采武夫收下五轉金丹,當場吞下,“有了這一枚金丹,我躋身千妖武夫指日可待。”


    五轉金丹對應第五關的紫荊關武夫,一枚金丹蘊含的力量足以媲美千妖武夫。


    如今的玄采武夫不過是百怪武夫,假日時日,吸收完這枚金丹,千妖境唾手可得。


    “張大公子,在下去也。”


    說罷,此人一躍百丈,轉眼間就消失不見。


    而守在原地的周平生心有所感,起身望見玄采武夫,主動笑道,“在下是周平生,人送美稱【送命魔君】。”


    玄采武夫愕然失笑,落在他的邊上,“小子,看你容貌清秀,八成是哪家豪閥跑出來的公子哥,就別和我在這故弄玄虛了。我且問你,有沒有見過五個途徑此處的武夫,皆頭戴角巾。”


    “正是他們送我的這個名號。”


    玄采武夫還是在笑,“小子,別和我打趣,你快告訴我,他們去了哪裏?”


    “我送了他們去往北方戰場死戰。”


    “小子,你這人真有趣,但我現在沒工夫陪你玩,我去前邊看看他們,迴頭有閑暇再來陪你玩。”


    說完這話,他又身帶疾風,向前跑去。


    百息過去,張漢卿還是不見遠方傳來任何氣息,半點打鬥的痕跡都沒有,越發難以理解,“若是張海鵬一去不返,我還能理解。但是維鈞身懷重任,行事縝密,怎麽會不告而別?”


    這時,有頭戴元青角巾的武夫過來說道,“張公子,我看你神色焦慮,難道是察覺到了什麽異狀?”


    “實不相瞞,我擔心諸位兄弟去了那邊,遭人毒手,正憂心不已。”


    “張公子放心就好,咱們春坊有不成文的規矩,武夫之間,嚴禁殺伐,諸位兄弟定當安然無恙。何況,咱們這麽多武夫坐鎮此處,得是什麽樣的瘋子才敢在咱們眼皮子底下肆意妄為?”


    張漢卿憂愁不已,臉色略顯憔悴,“話雖如此,但是我仍然擔心諸位兄弟遇著麻煩,難以脫身。”


    “張公子不必擔憂,那位兄弟兩百息內來去自如,稍候片刻就好。”


    就在這時,邊上有人哼道,“十裏之路,兩百息的功夫,我就是爬都能爬個來迴。”


    張漢卿臉色一喜,“難不成賢兄速度更快?”


    “不瞞公子,若是金丹在手,我敢保證,一百八十息內,定然迴返。”


    張漢卿毫不猶豫,遞給他兩枚五轉金丹,“賢兄放心,若是能將顧維鈞的消息帶迴,必然還有兩枚五轉金丹。”


    此人大喜過望,也不扭捏,接來五轉金丹,抱拳就走,“張公子隻管等我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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