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


    武夫的憤怒與恐懼,隨之迸發的武勢,讓方圓百丈的妖獸都為之震驚,全都瑟瑟發抖地趴在地上。


    但就在皂巾武夫的武勢之中,一道道劍氣橫在他的周身,靜而不發。


    “快來人啊,有人想要殺我司經局的武夫???”


    他大聲吼叫著,無人迴應。


    城頭之上,錦繡長袍的公子武夫麵色陰沉,頗為不悅地問道,“此人姿態如此醜陋,真的是我司經局武夫?”


    左邊武夫低聲迴道,“張公子,此人確實是我司經局的武夫。”


    “如此懦夫,有辱我司經局的顏麵。”公子武夫神情不快,眼中流露著憎惡的殺意,“哪位武夫,願意前去將此人送往前線?”


    左邊武夫接道,“張公子,他可是堂堂武夫,是我司經局的高等戰力。”


    公子武夫笑道,“這等貪生怕死之徒,抵禦內憂尚且無用,真到了抵禦外患的時候,隻怕更會興風作浪,與其等著日後不聽使喚,危害一方,不如早些結果了他。”


    左邊武夫心領神會,對身後的角巾武夫們說道,“我等忝與公子同行,至今不曾有戰功,不妨借此機會,前去施展一二,也好為日後早做打算。”


    “於兄言之有理,我等既然覺心跟隨公子,也當借此機會好好表現一番。”


    “沒錯,如今第二道屏障崩潰在即,也是我等武夫出手,大顯神威的好時機。”


    說罷,這三人聯袂出場,跳入皂巾武夫的武勢之中。


    皂巾武夫見狀,欣然大喜,“海鵬兄,兆麟兄,戎毅兄,感謝三位兄弟前來救我。”


    “救你?道友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皂巾武夫臉色一怔,駭然失色,“難道你們不是來救我的?”


    那被他親切稱為海鵬兄的左邊武夫失笑道,“道友可真會開玩笑,像你這種貪生怕死之徒,怎麽配讓我們來救你?”


    兆麟兄亦出聲附和,“你這種膽小如鼠之徒,死不足惜。”


    “這裏可是司經局,眾目睽睽之下,難道你們還敢殺我?”


    “我們不敢殺你,但我們可以送你去死。”


    什麽???


    戎毅兄高聲叫道,“道友,你快去北方,抵禦妖潮,我們來替你擋住這偷襲之人。”


    說完這話,他抽出腰間的劍氣,瘋狂攻擊皂巾武夫。


    “隻管開口求救,我倒想看看,是別人救你的速度更快,還是我們仨出劍的速度更快。”


    皂巾武夫如墜冰窟,出劍擋住了戎毅兄的劍氣,“我隻想知道,你們為什麽要我死?”


    “實話告訴你,不是我們要你死,是張公子覺得你麵目可憎,罪該萬死。”


    “張漢卿?”


    三人輕笑一聲。


    皂巾武夫放聲大笑,“原來是我陰差陽錯,揭穿了他的真麵目,讓他惱羞成怒。”


    “住口,公司胸懷大義,是想力挽狂瀾,在百姓麵前抵禦妖潮,可不是像你這種懦夫,連出劍都不敢,隻敢在後方打些不入流的妖獸。”


    “狗屁的力挽狂瀾,他張漢卿擋得住妖潮?不過是糊弄你們這群蠢貨,為自己的不作為故弄玄虛。”


    似乎是意識到左右都是一死,他且戰且退,“等著瞧吧,當最後一道屏障瀕臨破敗之際,他張漢卿絕對不會奮戰到死,隻會隨便找了個借口,退出戰場。”


    海鵬兄怒氣上湧,猛然一劍刺穿此人的肩頭,“住口,你再敢汙蔑我家公子,休怪我早點送你去死。”


    “汙蔑?我當初對抗妖潮的時候,你們都還沒出生,真以為自己到了武夫之境,就有了一夫當關的豪情?”


    “可笑?!真正的強者從來不因為力量而強大,李昌穀能夠坐鎮中庭,本身就說明了他的優秀,張漢卿這輩子注定就是個失敗者,永遠都不會有機會成為李昌穀那樣的人。”


    “張海鵬,你以為你姓張,對他又忠心耿耿,就有機會入他的法眼?我告訴你,張家最不缺的就是武夫,你這個人注定隻能做個上不了台麵的狗腿子。”


    張海鵬瞬間被衝昏了頭,也不顧春坊的規矩,快然出劍,同時口中吼道,“道友,小心,這人想要害你性命。”


    話音未落,劍氣已出。


    皂巾武夫哀然心死,有氣無力地遞劍,意圖做最後的掙紮。


    下一刻,劍氣穿心。


    城頭觀戰的張漢卿臉色陰沉,罵道,“張海鵬這個蠢貨,好端端地,為什麽要向那人出劍?”


    右邊的角巾武夫想了想,迴道,“張海鵬此人心機深沉,行事不加思考,多半是受到了那人的嘲諷言語,受到了羞辱之詞。”


    “我可不這麽認為,能修煉到武夫之境的人,絕對不是個心思簡單的人,張海鵬對他動了殺氣,肯定是有別的原因。”


    “若是漢卿不放心,維鈞願意親自跑一趟。”


    “維鈞出馬,漢卿最放心的過,有勞你去看看,務必不能讓張海鵬此人,打著我張家的幌子做了事。如今正是妖潮來襲的緊要關頭,能不能借此機會一舉推翻那些封俠後裔,就看這一次的妖潮,我等世家如何逆境翻盤。”


    “維鈞明白,世家大業,在此一舉。”


    張漢卿與他眼神交流,暗中無聲無息間說完這些話,臉上卻擔憂地朝他出聲道,“維鈞,暗中偷襲之人看來修為極為深厚,你看看能不能替我出麵,去幫幫海鵬他們?”


    “哼,張海鵬此人言語輕狂,也該讓他吃點苦頭。”


    張漢卿痛心疾首道,“維鈞,你們都是我的兄弟,都是為我春坊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海鵬就算平時有些言語過激,但你念在他忠心為我春坊的份上,就特地跑一趟,幫幫他吧。”


    說罷,這位盛名在外的公子武夫抱拳行禮,誠意十足地再三懇請道。


    “好吧,看在張公子待人以誠的份上,我就親自走一趟,去幫幫那個蠢貨,但我事先聲明,我隻管拉他一把,絕對不會打著你的名號做什麽。”


    言語之間,既有同意,也有拒絕,仿佛真的是看在張公子的真情實意,才肯動身。


    張漢卿鞠躬致謝,“漢卿在此謝過維鈞。”


    他擺了擺手,不以為然,縱身跳下。


    邊上武夫見狀,憤憤不平道,“張公子,你身為四大公子之首,又是世家公子,怎麽能對顧維鈞這種人低聲下氣?”


    “若是能保住諸位兄弟的性命,低個頭又如何?若是有朝一日,要我犧牲自己的性命,保全春坊司經局的百姓,我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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