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拉焱對姐姐的親事很熱心。他安慰唿拉靈,說金至這人眼高於頂,平日裏也沒個笑容,不如放下身段找個好相處的。


    唿拉靈看到小弟也為自己的親事操心,過意不去。她說道:“五弟,我也沒想著找金至將軍,我也隻想找個合心意的,日子過得融洽就好。”


    “這個,我想不難找啊,姐姐是有意中人了麽?”


    唿拉焱看起來是誠心誠意地想幫忙。陳世否與他雖沒什麽來往,但也算是同派師兄弟。不妨讓他去打聽一下人家願不願意。她也就說道:“我看清河將軍陳世否就挺好。”


    陳世否修煉氣派藍係列功夫,他以藍七出師。父親陳孝生原本是夢葉府衙一個管馬車的小吏,因病一直在家休養。陳世否開始也是在夢葉府衙裏謀個小吏,但金至上任後,很賞識他,將他升為令尹,是四令尹之一。他負責夢葉城的商貿。


    唿拉焱一聽是陳世否,論家世隻不過是個小吏而已,他本人雖封的是清河將軍,但唿拉王族的善親王千金配他綽綽有餘。唿拉靈願意嫁出去,那就是他親親的好姐姐。他立即答應親自前去問詢。


    唿拉焱滿心以為此事準成。他約了陳世否在夢葉城府衙旁邊的一家茶館見麵。


    陳世否雖與唿拉焱都是在氣派學院修煉,但從未有過交往,他也不知兩人有什麽好談的,但焱公子約他,他也還是來赴約。


    陳家的家訓就是“和氣”。陳孝生對兒子說得最多的話就是:和氣生財,和氣生旺,和氣生萬象。陳孝生還認為氣派中的“氣”就是指“和氣”而不是“煞氣”。這一家訓被陳世否貫徹到底,他無論何時何地都是很和氣的樣子。


    “焱公子約在下是有什麽事麽?”陳世否笑咪咪地問道。


    唿拉焱之前沒注意過他,現在他得好好打量一下對方。藍布粗衣,藍布束發,就像是夢葉城中的一個最普通的百姓裝扮。這也太樸素了點,好歹也是清河將軍。帝國將軍封號為“神、英、清、廉、高、效”六個級別,陳世否是第三等的將軍,卻如此樸素。看起來並不適合唿拉靈。


    這並不是家世或外表配不配,而是對方這種生活的態度與奢靡的唿拉家出身的唿拉靈可能會有大的差別。唿拉焱真心這樣以為,但他也感覺到了笑眯眯的小眼睛的陳世否的友善,這是個不錯的人。


    害羞的唿拉靈向他說出真心話,那是相當中意陳世否。唿拉焱笑著說:“特地來找陳師兄是有一點家事。我想為我姐姐打聽個合適的夫婿,想問陳師兄有沒有婚配?”


    陳世否笑容定住了,“焱公子專門為此事而來的麽?”


    “難道陳師兄以為我有什麽別的事麽?”


    陳世否是與第一將軍依月同一時期在氣派學院修煉,但依月出師後,他還是修煉了二年才出師。依月出師後,院長唿拉羽毛幾乎每天至少二十遍提到第一將軍,她是整個氣派學院的標杆人物。陳世否也以她為榜樣,激勵自已。


    第一將軍是他心目中最惦記的女子,雖不知她的姓名,也不知她的樣貌。但他也清楚第一將軍對他而言,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一樣,高不可攀。他年紀也不小了,是該考慮婚事了。可老母親托媒人介紹的,他實在是看不上。


    陳世否與唿拉靈的二表哥孔三省是很好的朋友。兩人有一個共同的愛好,就是養花花草草。孔三省將愛好變成了事業,他在城中有一家叫“花花世界”的鋪子,專賣各類奇花異草。


    孔三省並不常說唿拉靈,但一提起,就要稱讚她的博學與見識。


    陳世否笑容又漾開來,“焱公子不是來戲耍我的吧。”


    “我好端端的特地來耍你做什麽?”


    “我家可不能與善親王府相比。”


    “陳師兄不用在意這個,我姐姐是看人,不是看家世,要不找個時間選個地方,你們倆人見個麵,怎麽樣?”


    陳世否是很動心。知書達理又蘭心蕙質的女子,他當然喜歡。雖說善親王和他的幾個兒子名聲都不怎麽好,但唿拉靈卻一直是城中高門想娶迴家的女子。


    兩人約好三日後巳時就在西市新開的一處菊花花市見麵。


    唿拉焱迴去說陳世否對她很動心,並約好見個麵。唿拉靈聽了激動不已。唿拉焱要她先不要與母親說起,他是擔心一開口便提金至的母親大人可能看不上陳世否。他說兩人先見個麵,雙方合意,陳世否上門提親,他自有辦法讓母親同意。


    時逢九月十五,秋高氣爽,正是菊花盛開時節。這處菊花花市十分受歡迎,熱鬧得很。陳世否還是以往打扮,他的衣服都是清一色的藍色。但他很重視這次見麵,穿的是件藍色暗花鍛袍,來前在鏡子中來迴看自己。


    對他沒有威脅的唿拉靈,唿拉焱是真心對待。唿拉靈心情激動,又不善撒謊,她這樣去找借口出門,一定會被母親識破。唿拉焱又親自出馬,說要帶姐姐出門散散心。


    被金至拒絕後,孔愛君也不知找誰做女婿,她以前拒絕了那麽多,現在也沒有誰上門來提親,女兒的親事成了麻煩事。唿拉焱再陰險也知分寸,她當然答應了。


    唿拉焱送她到見麵地點,然後就在周圍轉轉。


    唿拉靈與陳世否的見麵很愉快。兩人都喜歡菊花,又在菊花會上見麵,一下子就聊得火熱,但才剛說得起勁,有人找唿拉焱,他得迴去,他要將唿拉靈帶迴去。陳世否說他有個朋友,有個菊園,他邀唿拉靈第二天下午去看,唿拉靈答應了。


    唿拉靈還是請唿拉焱找借口帶她出去。她與陳世否在那位朋友的菊園裏轉了一個下午,直到夜幕降臨,兩人才依依惜別。唿拉焱來接她,對陳世否說快點來家裏提親。


    陳世否與父母親商議後,他父母都是讓兒子拿主意,隻要是娶個媳婦兒迴來就行。陳世否很快準備好,就請人去提親。媒人迴來說,善親王家拒絕了。


    陳世否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如果是個局,他沒失去什麽,唿拉姐弟也沒得到什麽。沒有得沒有失,那這勉強算是個平局,玩個平局是幾個意思?就想玩他一把?他眼睛沒有瞎,唿拉焱那麽真誠的來找他,又那麽真誠地要他快去提親。


    唿拉靈更加不是局中人,她那麽溫柔,那麽善良,那麽體貼,那麽博學,那一切都那麽真實,絕不是演戲。哪怕是演戲,演到這地步,他也認了,那她為什麽又要拒絕,為什麽?


    也許是他太急了,他們兩人還沒與家中商量好,畢竟他家世一般,善親王可是女王的爺爺,家底在帝國也是排名前十。他這樣的小門小戶,高攀人家王爺女兒,完全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但他也沒隱瞞他的真實情況,他們兩個都表示不介意他的家世。這到底是為什麽?


    陳世否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一二,他直接去找唿拉焱。


    管家孔讀書說唿拉焱病了,不見人。這才過了幾天,就病得見不得人了?


    “我是焱公子師兄,我去看看他,行不行?”


    “不行,五少爺他病得很嚴重,醫師說他不能見人,陳令尹過一陣子來看他吧。”


    那就去找唿拉靈,他一定要問個緣由。他也不知怎麽去見她,就去找孔三省。


    “世哥,你怎麽想見我表妹,她是未出閣的女子。我姑父家有五個兒子,你是有什麽事要找人麽?”孔三省對陳世否要見唿拉靈驚訝不已。


    “我很喜歡靈姑娘,想見見他,請三公子成全。”


    “這,哎呀,這,你怎麽不早說呢?我表妹她,她明天就要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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