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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前段時間天銘的努力付出,公司得到了好轉,越來越多的合同像雪片一樣飛來。


    轉眼又過去了兩個月。


    天銘撐著有些沉重的眼皮走到樓下街道上的自動販賣機買了一瓶咖啡。


    清晨,東方出現了瑰麗的朝霞,村子裏的屋頂l飄著縷縷炊煙,空氣中彌漫著輕紗似的薄霧。天銘歎了一口氣,又熬過了一個晚上。著兩個月一來他瘦了,原本圓潤的雙手青筋暴起,兩個眼睛也充滿了血絲,他忘記了自己上一次真正意義上麵的睡覺是哪一次了。


    隨著公司情況的好轉他自己的事情隨之變多,但是他在空閑時間也不歇著給別人去當家教為了就是要等仲惠迴來之後能有一套像樣的婚房。


    他迴到了自己的家裏,看著一摞一摞的信,這都是仲惠寄過來的,他每天都在讀,有時候他自己感覺就要撐不下去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看過之後他就會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這寫信都被他視為寶貝的一一收好。


    疲倦從四腳鑽到肉皮裏、骨髓裏,刹那間,他的肢體,他的骨骼,都軟綿綿、輕飄飄的了,這是不是就叫做“失重”呢?他隨手拿起了一封信,一字一句地看著上麵的字跡,那是仲惠獨特的字跡,字體十分好,但是不會像那些打印機一樣死死板板,就是有生命一樣,這裏勾起的勾起,看上去還會調皮的跳動。天銘笑著,看著看著他居然睡著了。


    至於睡了多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吵醒他的是一陣陣的敲門聲,天銘張開了沉重的眼睛慢慢地向門口移動著身子。


    “我說天銘你就不要這麽拚命了,現在公司都已經好轉了,我和老陳一致決定要給你放一個星期假,你就好好的休息休息。”阿年進來了看了半天愣是沒找到落腳的地方。一推開門,滿目狼藉,厚厚的灰塵,滿地的煙頭,廢舊的沙發上都是散發著怪味的衣服,床上的被子早就看不出本來的花色。


    “就是啊,這幾個月天銘你也太累了,所以你還是好好來休息吧。”逸軒環顧了一下房間,皺了皺眉頭。


    “休息可以,放假就不必了。”天銘走進房間,“我家裏麵有點亂你們就不要嫌棄了,隨便找個地方坐,冰箱裏麵還有啤酒。”


    阿年目光在房間地板上成山的方便盒子看了許久最後在一個小板凳坐了下來。


    “我就不明白你要這麽頻幹嘛?”逸軒從冰箱裏麵拿出了啤酒給阿年和逸軒遞了一瓶。


    天銘苦笑了一下打開了啤酒,把白色的泡沫喝進了嘴裏,“我要買一個婚房。”


    “買房?在這裏?”阿年看著天銘。


    “是啊。”天銘掃著蓬亂的頭發,看上去已經有很久沒有剪過了。


    “這裏的房價驚人。”逸軒走到了天銘平常工作的桌子旁,“你差多少?”


    “還差不少呢。”天銘笑著把空了的啤酒瓶扔進了垃圾桶裏麵,又到冰箱拿了一瓶,“我待會要去給人去做兼職。”


    “你就別去了,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阿年看著天銘深深的黑眼圈就像是刻上去一樣。


    “這個可由不得我說。”


    “我可以說。”說著阿年就拿出了一張銀行卡,“這裏是五十萬應該夠你去首付了。”


    天銘看著桌子上麵的銀行卡呆住了。


    “這樣的話,我的也。”逸軒也拿出了一張銀行卡,“三十萬,我的全部積蓄了。”


    “別開玩笑,我可不要你們這樣可憐我。”天銘拿著卡站了起來,“拿迴去。”


    “我可沒有可憐你。”阿年推拿著。


    逸軒沒有說話在天銘桌子上麵拿出了一張紙。


    “不是我自己賺的錢我不能要,說著就把卡硬塞進了阿年的口袋裏麵。”天銘叫著。


    逸軒三步並作兩步,中間還踩到了地板上麵的方便麵盒子,拿一張紙貼在了天銘的後麵,“你說不是你賺的錢不能要?”


    “那不是廢話?”天銘把卡塞給了逸軒。


    天銘感到了背上輕微的打擊,阿年才握著拳頭輕捶著他的背,一下子就錘了五下。


    “你幹嘛?”天銘轉了過身疑惑的看著阿年。


    阿年還沒有迴答,天銘又感到了身後的輕打,一共是三下。


    “你們幹嘛?”天銘大叫。


    “這卡現在你可以收下了。”阿年拿著手裏的卡放進了天銘的口袋。


    “我不是說了嘛!”天銘拿出了口袋裏麵的卡,卻被逸軒阻止了。


    “這個是你賺的錢。”說著逸軒從天銘的背上拉下了一張紙連著自己的卡遞給了天銘,“你要是不收,我們可就翻臉了啊。”


    天銘看著紙上的內容,淚水從眼眶中流出,輕輕地滑落到嘴邊,可是,他嚐嚐這甜甜的淚,笑了,“你們這兩個混蛋……”


    人生是潔白的畫紙,我們每個人就是手握各色筆的畫師;人生也是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長路,我們每個人則是人生道路的遠足者;人生還像是一塊神奇的土地,我們每個人則是手握農具的耕耘者;但人生更像一本難懂的書,我們每個人則是孜孜不倦的讀書郎。


    “你不收的話你就說不過去了,這可是你自己賺得錢。”阿年看笑著,“別去了,你先休息我們四兄弟今晚出去喝一杯。”


    “就是,我們多久沒有喝一杯了。”逸軒說著就推著天銘,“你快點休息,剩下的就交給我們了。”


    天銘含著淚水把手裏麵的紙放在了桌子上麵,感動發生在刹那之間,感動也可能永恆。又一次瞄了一眼紙上的內容:打一次一萬元。


    “就剩下了一年時間不就要迎接那個你心愛的女人了嘛!”逸軒看著天銘,“所以我們來放鬆一下,要是給她看到你這個樣子說不定會怪罪到我們的頭上。”


    “好了,我們就不打擾你了。”說著阿年拉著逸軒走出了房間,“你快點休息。”


    門被關上了。


    天銘呆呆地站在房間中間看著手裏麵的兩張銀行卡,又一次哭了。


    夜漸漸深了,天空顯得無比深邃,地麵上散著的路燈好像也昏昏欲睡起來。長長的街道上,五光十色的燈光在閃爍,群芳鬥豔一般互不相讓,一片奪目的光華映得天上的月亮都失去了光彩。月光混著周圍各色燈光,將一片栽著一些小樹的大草坪映得光影陸離,朦朦朧朧中可看見三三兩兩的幾個人或漫步或靜坐,散在各處,一派寧靜祥和的氣氛。


    因為舒服地睡了一覺天銘的精神好多了,加上他又去剪了一個頭發,看上去年輕又幹練許多。剛剛開始天銘就給逸軒和阿年敬酒。


    天銘看著火鍋裏麵沸騰的水,他已經有了醉意,沒完沒了地給逸軒和阿年分享著他和仲惠的恩愛故事。


    “我有婚房了!”天銘激動地拿著手上的紅本,“婚房,房房房……”


    阿年走了過來,“天銘,你這個小子說出來我都不信,你和仲惠在一起不知不覺就已經有三年了。”


    天銘拿起了手裏的酒,“三年了嗎?我隻記得一千零九十五天!我告訴你我數學不好你別騙我啊!”


    阿年碰撞了三人的酒杯,“來喝起來。”


    “我們要生很多很多頭小豬!”天銘用著濕潤的眼睛看著湖麵。


    “二十頭,夠不夠?”


    天銘看著漆黑的天空他的眼裏閃爍著淚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精的緣故,他熱淚盈眶,“一旦下雨,路上就充滿了肮髒和泥濘……”天銘搖著頭,向著天空指著,“我……所有人都在上麵踩過去,我的家人看不起這段感情,和我斷絕關係,我感覺全世界都在嘲笑著我,說我傻,說我笨!我……”他指著自己的胸口,哽咽著,把這一年擠壓的感情倒了出來,“我就隻有這麽一條命,老子拚命賺錢,努力賺錢。我把一切都給她!我把我的所有都給她!給她最好的,她!就是我的一切!兩年了!兩年了!”天銘哭了,哭得比上一次在雨裏麵還慘,他是在笑。


    田凡摸了摸頭上有點發白的頭發,伸手搭著天銘的肩膀,“你太癡情了,我害怕到時候你掏心掏肺地付出……”田凡看著天銘不斷湧出的淚水,“牛,兄弟。”


    天銘哽咽著,他深吸了一口氣,眼眼裏還是充滿了淚水。


    逸軒輕拍了他的肩膀,“我支持你,兄弟。”


    天銘拿起來放在桌上的二鍋頭,“仲惠下個禮拜就會來了,我要履行我和她的約定,我要向她求婚。來。”


    四個酒瓶碰撞在了一起。


    天銘激動地站了起來,走到了旁邊的江邊。遠處的燈光透過隱約的樹影,隱去了一部分光芒,變得細細的,卻好像有了靈氣,宛如一雙雙美麗的眼睛窺視著樹林。還有閃閃發亮的燈光。天銘指著這座城市大叫著,“都tm給老子起來!我要告訴這裏麵的所有人,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仲惠!我愛你!”


    吵雜的城市迴蕩著天銘撕心裂肺地叫喊,“我愛你!聽見了沒!仲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天銘喘著氣,拿起了手中的二鍋頭猛灌著。他笑了,平靜的湖麵都迴蕩著他的笑聲。


    逸軒看著天銘不斷顫抖地身體,他也想起了他和珊珊兩年前的約定。


    田凡拿著酒杯對著自己說,“黃天銘那個小子就像是個一個坐標,隻要他還愛著仲惠,那麽我就永遠的年輕。兄弟我敬你。”


    “我一定到你們的婚禮現場。”阿年看著天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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