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企劃會議的耽擱,葉子雯迴到家已經很晚了。


    到家的時候客廳居然亮著燈,她換好了拖鞋後走到客廳,看到傅斯瑜居然靠在沙發上吐露著均勻的唿吸,睡得正熟。


    鬼使神差的,她居然沒有想要叫醒他,而是突然想那麽靜靜地看著她。


    她繞到沙發前麵,半蹲在沙發扶手看著他熟睡的臉龐,細細的打量起來。


    這是她第二次看到他睡著時候的側臉。


    看著那雙時常散漫又多情,時而又涼薄冷淡的眼睛被藏在眼皮下的樣子,仔細看,原來覺得他那疏離冷冽的麵部棱角都變得柔和清雋起來,甚至特別的溫順。


    讓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纖長的食指輕輕地點過他的鼻尖,他薄涼的嘴唇,感受著他輕輕地吐出的氣息。


    她想到以前看到的傅斯瑜總是一副笑麵虎似得出現在她眼前,仿佛可以笑著說一切惡毒又無情的話,她一度覺得他是個沒有溫度的人,甚至還懷疑他沒有心。


    也不知道他說的話,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之前她提離婚的時候他執意不肯,現在說要離婚的是他,還說以後是要複婚的——真是好也是他,壞也是他。


    想著想著,手指沒有控製住,慢慢得往下滑……


    最後內心的玩性大起,手指頑皮地滑到了他微微凸起的喉結。


    對方的頭微微動了一下。


    葉子雯嚇得猛一迴神,想抽迴手指裝作若無其事地計劃落空了。


    男人快速地條件反射抓住了作亂的手,試圖讓自己稍微清醒後,才慢吞吞地湊近作怪的人,對著她的手腕內側落了一個略微冰涼的吻,又軟又癢。


    “傅太太今天很有興致嘛。”傅斯瑜眼中帶著溫柔的愛意,看著她。


    他剛睡醒,神情還帶著略微的倦意,讓人覺得有些懶散。


    室內的溫度剛好,他脫掉外套和領帶,身上唯一一件襯衫鬆了三顆扣子,淡色的薄唇,淩亂頭發,被光影疊住的輪廓突然有種禁欲係的味道。


    葉子雯一時看呆。


    “你怎麽睡在客廳?”


    這好像是第一次,他那麽不修邊幅,也沒有防備地在客廳睡著。


    “等你迴來等了很久了。”傅斯瑜說著,把她拉到了自己身邊坐好。


    隨後從茶幾上拿過一個牛皮紙袋拆開後:“離婚協議已經擬好了,傅太太看看,如果沒有什麽大的問題就簽個字吧。”語氣像是例行公事。


    雖然該來的始終要來,但聽到“離婚協議”這四個字,葉子雯還是恍惚了一下。


    腦海閃過自己當初簽字結婚的時候,和現在一樣也是由不得自己。


    葉子雯隻是草草掃了一眼文件標題和需要落款的地方,伸出手:“筆。”


    傅斯瑜把玩著手上的筆,眼裏把她看得很深很深;“不打算看協議和條款嗎?”


    她鼻腔發出一聲嗤笑:“沒什麽好看的,隻要結果令我滿意就好了。”


    “但我要是坑了你呢?”他試探。


    “坑了我啊……”葉子雯歎了口氣,眼睛朝上想了想:“那我就隻能自認倒黴,而你,就隻能自食其果了。”


    傅斯瑜挑眉:“還有我的事?”


    “當然。”葉子雯也不客氣地迴道:“到時候你說什麽複婚的就當喂了狗,傅總就隻能自己另覓良緣了。”


    傅斯瑜一愣,莞爾。


    遞過筆,葉子雯接過來看了一眼筆頭,摁了一下。


    協議一式三份,兩人簽了字後還需要去民政局辦理最後一道手續。


    葉子雯簽完字後傅斯瑜接過來跟著在另一欄簽下自己的名字。


    可能經常簽合同的習慣,傅斯瑜下筆利落,字跡眉飛色舞又不乏靈活舒展。


    看著他一絲猶豫都沒有地簽下名字那一刻,葉子雯胸口有一種說不出的空。


    傅斯瑜簽完後,把其中一份給到葉子雯,自己收起另外兩份,囑咐道:“這一份你拿著,其他的我拿,明天你有空?”


    葉子雯嗯了一聲。


    “那我們明天一早去民政局?”


    葉子雯又嗯了一聲。


    把離婚協議放到一邊,傅斯瑜輕喚了一聲:“子雯。”


    葉子雯抬眼看過去,便被眼前男人熾熱的眼神包裹著自己後,下一秒,男人的唇覆在了她的唇上。


    不同之前親在手腕上的吻,這個吻更溫暖,更濃烈。


    試探地,慢慢地,他輕輕舔、吻她,分辨她甜美氣息下的甜杏仁的可口和性感,更深入一點後,讓人愈發的意亂情迷。


    他一開始還有些覺得好笑,葉子雯的吻技有些生澀又略帶笨拙,一開始的猶疑和不得要領。


    漸漸的,他發現自己唿吸也跟著亂竄,像一個剛剛掌握技巧的人被一個五音不全的初學者帶著一起跑調。


    漸漸地,彼此都感到唿吸不過來,微微發熱和全身悶熱,卻又舍不得停下來喘口氣。


    她渾身的力氣已經被另一個讓她著魔的男人抽走,可她還保持了一分的克製在思索著,這婚都離了,他們這是在幹什麽……


    仿佛看穿了她的疑惑,他停下來摟住她的腰肢,對上她的眼神,時間靜止了兩秒。


    傅斯瑜興意闌珊地笑道:“我們這算是離婚前最後的狂歡嗎?”


    葉子雯一頓,下一秒便懟了上去:“我們這頂多算是——吃飽了撐的。”


    “你真的吃飽了嗎?”


    “……”


    男人笑著,半開玩笑道:“不介意的話,再吃點?”


    說著,摟著她背的手一下把她摁到自己懷裏,再溫柔地護著她後腦輕放到沙發上。


    葉子雯躺在沙發上,長發散開,體溫比他低,卻一下子把他燙著了。


    傅斯瑜一邊吻,一邊解開她的上衣扣子,一顆、兩顆、三顆……接著是內·衣,他探究著一隻手完成了解鎖的方式。


    手指再遊移到她的裙子,手掌摸索到她平坦起伏的小腹,被溫熱的手掌一點點的把它們剝離在外。


    埋頭吻下去,他聽見她的喘息聲開始急促起來,這嬌、喘聲線也刺激著他。


    這些,都讓他覺得自己皮膚下每根神經開始沸騰起來。


    已經四月,兩人已經開始留著淺淺的汗珠。


    半夢半醒之間,隨著葉子雯迷離的喘息聲和傅斯瑜的一聲悶哼結束了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兩人靠著沙發氣喘籲籲,赤身、裸著相互依偎。


    結婚時兩人老死不相往來,離婚後反而在這一刻屬於了彼此。


    傅斯瑜突然使壞地撥弄貼在她臉上的碎發,在耳邊輕說:“其實,這才是我們的第一次,表現不錯,傅太太。”


    什麽?


    葉子雯瞪大眼睛凝視了他兩秒,氣洶洶的朝他肩上用力地咬了下去。


    傅斯瑜痛地發出一聲悶哼,肩上多了一口大大的帶著血的壓印。


    他捏起她小小的下巴,看了眼自己的肩上的壓印,笑著說:“謝謝傅太太的離婚禮物,我很喜歡。”


    說完,他又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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