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不相信這是一個幾歲孩子的作品。”雷樹翰說道。


    他感歎道:“當初拿到婚紗,上麵有很多血跡和撕裂破損的痕跡,我們很多人想了很多辦法才把它修複成現在這樣,你看,已經那麽多年過去了,這個設計還是那麽吸引人。”


    如果她沒有離開,她和她的孩子一定能在設計圈有一席之地。


    她走的那天,他正好在國外,沒有能及時趕迴來,他知道這個消息時曾失眠了一晚上,第二天便決定迴國,發誓無論如何都要得到這件婚紗,替她代為保管。


    很順利的是,她的丈夫並不珍惜她的東西,在得知他用高價進行迴收的時候,那個男人和他的新女朋友把那件婚紗當做晦氣的物品草草做了處理。


    不管是人還是婚紗,那個男人都在用自己的一生褻瀆她。


    “這件婚紗……”葉子雯幽幽地開了口:“這件婚紗,是我設計的。”


    “什麽?”雷樹翰和傅明異口同聲地驚訝道。


    葉子雯仿佛沒有旁人般,繼續開口:“這是我8歲的時候給媽媽設計的,希望媽媽可以在婚禮穿上嫁給爸爸的婚紗。”


    當初她看到成品的時候還很小,而且當時媽媽就站在天台上,隻能遠遠看到一抹純白,除了撕心裂肺地在樓下喊著媽媽不要,她什麽都顧不上。


    而時隔今日,她還能看到這件婚紗最初的容顏。


    “你是阿禾的孩子……”雷樹翰不相信地脫口而出。


    迴過神收迴不得體的眼神,葉子雯轉頭問道:“阿禾是誰?”


    雷樹翰發現自己說錯,改口道:“哦,不對,是林夢籮,她是你媽媽?”


    原來,媽媽還有一個名字叫阿禾。


    葉子雯木然地點點頭。


    “請問,你為什麽會叫她阿禾?”


    雷樹翰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是她的小名,原名叫林恣禾,之後才改的名字,叫習慣了改不了口。”


    “你和她很熟嗎?”


    男人頓了一下,緩緩迴道:“算是吧。”便不再說話。


    葉子雯擦掉剛剛溢在眼眶的淚水,抱歉道:“抱歉,阿姨,還有雷先生,我剛剛有些失態,可能今天婚紗看不了了。”


    說著轉向傅明:“阿姨,我可以再看看這件婚紗嗎?其他的事情我們再另外定時間?”


    傅明歎了口氣,現在這個樣子也隻能點點頭。


    誰知道看個婚紗都能遇到這樣的事情,逛街的好心情都被破壞了。


    “那我先迴去 ,你自己早點迴家,注意安全。”


    傅明說完,在雷樹翰她送出店外後,坐車揚塵而去。


    雷樹翰迴來,發現葉子雯還沒有要走得打算。


    “少夫人?”


    葉子雯轉頭看過去:“雷先生,謝謝你保存了這件婚紗,請問你可以 跟我說說我媽媽的事情嗎?”


    ***


    傍晚,傅斯瑜迴到家。


    家裏黑漆漆的一片,沒有開任何一盞燈。


    他皺了皺眉。


    還沒迴來嗎?


    他輕聲走上樓,經過葉子雯的房間,發現她的房間門還開著。


    她在家?


    他透過門縫,探著腦袋,依稀看到房間的床尾坐著一個人,垂著頭一動不動。


    他輕推開門走進去,試問:“你在家?”


    見對方沒有說話,他又問道:“在家怎麽不開燈?”


    說著,伸手準備按下開關。


    “別開。”葉子雯脫口而出,嗓音沙啞。


    說完,她偏過頭,右手偷偷在臉上擦著什麽。


    停了準備開燈的手,傅斯瑜走到葉子雯前麵,女人還低著頭,臉上的表情分不清是在哭還是什麽。


    他心髒驟地一沉,做了自己也沒有想到的舉動,他蹲下來看著眼前的女人,伸出雙手,撥開女人遮住眼瞼的頭發,再用拇指輕輕地抹掉她眼角閃爍的淚痕。


    “子雯?”


    葉子雯俯視著眼前的男人,這是認識那麽久,他第一次以那麽低的姿態看著她。


    “今天和阿姨去試婚紗了,沒想到看到我小時候被媽媽設計的那件婚紗,知道了很多事,那麽多年的心結居然就在那一刻打開了,所以……所以……”


    女人低低的聲音說著,想讓自己和平時那個伶牙利嘴一樣,可是話到嘴邊,才發覺現在的自己是那麽的不受控製,無所適從。


    看著她,男人沒有說話。


    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不太對,葉子雯又開口:“抱歉,我去洗把臉。”說著站起來,轉身就要往衛生間走。


    還沒走幾步,手腕便被身後的男人牢牢抓住。


    葉子雯一驚,剛要掙脫開手腕上的力量,卻忽然被有著橘子與木質香水味道的胸懷將她整個人包裹住。


    “傅……”


    “別說話。”男人說著,將她包裹在自己大衣裏麵,此時的他隻是想給她一個擁抱。


    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軟軟的頭發和他的下巴摩擦著曖昧的氣味,半餉:“哭吧,不要憋著。”


    葉子雯愣了幾秒,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貪戀這香味,要抬起推開他的雙手舉在半空兩秒後隻是輕輕附在他的懷裏掩麵輕輕抽泣。


    見狀,男人環抱住她又接著說道:“房子裏沒有開燈,而且除了我家裏沒有別人,你可以哭出聲,我保證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停了一下,溫熱的薄唇貼在她的發頂:“我也看不見。”


    這句話如同有著魔力一般,讓忍了半天沒有發泄的出口的眼淚在頃刻間決堤。


    被關著的,禁錮住的十多年的委屈和不甘一下子釋放出來,撕心裂肺。


    她以前哭,別人說,看,你那麽幸福,有疼你的奶奶,愛你的爸爸,還有你的新媽媽都竭盡一切討好你,你還想怎麽樣。


    你……不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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