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看。”


    一幢複式的小別墅內,一個粉嫩嬌俏的十歲人兒穿著款式別致的鵝黃色蕾絲邊裙子,奶聲奶氣地歡叫著,朝廚房裏的人奔過去。


    被小女孩叫媽媽的女人,穿著簡單素淨的家居服,貼身的白色上衣加上寬鬆下垂感的灰色長褲也沒能淹沒她纖細和美好曲線的身材。


    黑直長發在她的手裏利落地輕輕一卷後,用一根普通的簪子插住,露出了優美的天鵝頸。


    女人即使不施粉黛,也能感受到她渾身散發出來的濃濃文藝氣息。


    “怎麽了,寶貝兒?”女人關了灶台的火,把頭和半個身子伸出來關切問道。


    “媽媽你看,這是我設計的,想要媽媽穿的裙子。”小女孩揚了揚手上的畫紙,眼神充滿了熠熠光輝。


    女人接過畫紙仔細端詳,看著畫紙上的內容,眼睛笑成了彎彎的月牙,像是一道和煦的晨光。


    孩子的畫作雖然稚嫩,但是能看到她創意的雛形,有著專屬於她自己的天真夢想和童趣的構思。


    畫上是一條白色的裙子,裙子白色的拖尾綴滿了,一朵朵淡黃色的大波斯菊,像是秋天的一抹金色陽光。


    林夢籮溫柔地撫著孩子細軟的頭發,笑著問道:“雯雯這是畫的婚紗啊,你是想要媽媽再做一次新娘子嗎?”


    葉子雯認真地點頭:“聽外婆說,媽媽嫁給爸爸的時候穿婚紗可好看了,雯雯想看媽媽穿著雯雯設計的婚紗,一定比媽媽和爸爸結婚那天更好看。”


    “是嗎?”林夢籮看著天真的孩子,咯咯笑著。


    “嗯,雯雯要看媽媽和爸爸再穿一次婚紗,雯雯想媽媽變漂亮。”說著,葉子雯想到了什麽似得突然搖頭:“不對,是變得更漂亮。”


    “那,媽媽到時候把婚紗做出來,穿給雯雯看好不好?”林夢籮笑著。


    林夢籮是個設計師,她給人設計了無數張畫稿,好像似乎沒有給自己設計過,何況是滿足孩子的心願,讓她圖片上的設計從紙上變成真實。


    “好!”葉子雯開心地拍起手來。


    林夢籮舉著那張畫稿,像是看到了和葉憲嶺結婚那天,那是她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刻。


    葉子雯一直想看衣服的成品,林夢籮一直告訴她,還沒做完,等做完她就知道了。


    而這個等,換來的卻是林夢籮穿著那件婚紗,站在一幢二十二層大樓的樓頂上,毫無留戀地在葉子雯和家人的麵前縱身一跳。


    “媽媽!不要,不要!”


    葉子雯撥開人群想要衝過去,被奶奶拉住一把摟在懷裏,讓她避開了那個最愛的人在自己麵前支離破碎的畫麵。


    ***


    “媽,媽……”葉子雯皺著眉,把自己像嬰兒一般蜷縮在被子裏,不安地輕聲低吟。


    待她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傅斯瑜的床上,床的另一邊空空蕩蕩。


    她突得坐起身,一種不好的預感柔然而生。


    好吧,這不是預感,而是真實發生了。


    葉子雯抱著自己酸脹的頭迴憶了一下昨天從葉家迴來以後的情景。


    怪不得自己一整晚睡得不踏實,除了睡在別人床上,而且還喝大了給對方送了人頭……


    葉子雯懊惱地薅亂自己的頭發,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快速撿起地上的衣服穿好,她瞄一眼窗外,傅斯瑜的車還停在院內。


    還在家?


    葉子雯不悅得皺著眉頭,這家夥應該隻是給自己把衣服換了而已,所他們應該什麽都沒發生對吧。


    她打開房門,正猶豫不決要不要找傅斯瑜談談的時候,卻意外地看到對方在廚房忙碌的畫麵。


    傅斯瑜穿著幹淨的白色條紋襯衫,卷著袖子係著圍裙在做著早飯。


    廚房煙火縈繞,煎鍋裏的嫩滑雞蛋混合著油香,恰當的火候讓它們散發出來的香味。


    一種久違的生活氣息,頓時讓葉子雯皺了皺鼻子,眼睛有些溫潤。


    “這麽快就起來了?”


    看到葉子雯,傅斯瑜沒有任何意外,隻是打了個照麵便轉身繼續忙碌著。


    葉子雯走下樓,站在桌角不安地咬著指甲,試圖打破尷尬,喃喃問道:“昨天我們……”


    “你不喜歡自己的房間髒亂,所以用了我的房間。”傅斯瑜解釋。


    葉子雯臉一下子紅了起來:“我說的不是……”


    傅斯瑜繼續打斷她的話:“我不希望還有下次。”


    “……我當然也不希望。”


    “那就好,洗漱好了就過來吃早餐吧,老是吃生冷的食物對胃不好。”傅斯瑜無視了葉子雯錯愕又臊熱的表情,端了一盤煎蛋放在桌子上。


    葉子雯轉身洗漱好後,看到桌上多了培根,還有熱好的吐司、牛奶。


    她不客氣地坐下來,將煎蛋和培根夾在吐司裏,狠狠咬一口。


    “沒想到你還會做早餐。”傅斯瑜今天倒是讓她挺意外的。


    傅斯瑜微笑著喝了一口牛奶:“吃得那麽快,你居然不擔心我會給你下毒。”


    “……”


    “小時候自學的。”傅斯瑜突然開口道。


    葉子雯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那叔叔和阿姨呢?還有家裏不是有傭人嗎?”


    雖然兩人已經領證,因為還沒辦婚禮,葉子雯一直都是叔叔阿姨來稱唿傅斯瑜的父母。


    “懂事以後,他們每個月都在我桌上放一遝錢做我的生活費,家裏的阿姨做飯難吃,我就自己買菜迴來做。”


    葉子雯沒想到傅斯瑜還有這種經曆。


    “每天都這樣?其實幹嘛不在外麵吃,自己做多麻煩。”


    傅斯瑜若有所思地放下杯子,用紙巾擦了擦嘴:“自己做可以剩下不少錢,我都存起來了,想著萬一哪天被他們拋棄,還可以養活自己。”


    “……”


    葉子雯差點被傅斯瑜的話嗆到。


    看著傅斯瑜臉上依然似笑非笑的表情,誰知道他說的事真是假。


    不過她的確是聽說過傅斯瑜爸媽常年各過各的,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家,所以傅斯瑜都是自己一個人。


    現下看來,的確是真的。


    傅斯瑜抬手看了一眼時間:“我要去公司了,你自己吃吧。”


    說著,他把自己的餐具洗幹淨擺放好,臨走之時問了一句:“晚上迴家?”


    葉子雯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愣了一秒:“嗯?嗯。”


    “我知道了。”傅斯瑜不鹹不淡地迴了一句後便出去了。


    葉子雯失神地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半天才迴過神來看著自己手上的吐司……


    她從房間出來找傅斯瑜可不是為了來吃早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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