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您的恩德,何掇永生難忘。我會將您的傳承傳承下去,為您守護苦竹一族!”何掇在湘君墳前直接跪下,直接行大禮。


    當何掇的頭在泥土中一次又一次碰撞,苦竹林的氣息也不斷朝著何掇湧來,化作一道道青光。


    墳前的湘江水不斷拍打著,湘水激蕩的水霧也在何掇心中彌漫出一股莫名的悲涼。刹那之間,何掇的心緒進入一種玄異冥一之境,心思空明起來。


    何掇直接起身一把抽出了竹劍,在湘君墳前舞動起來。劍形成舞,劍聲成律,湘江水似乎有感,一時激蕩起更加淒苦的聲響。


    水霧彌漫,凝結成露,成雨,成淚。


    苦竹林刹那間風卷雲動,蕭蕭颯颯,一曲悲歌響徹墳前。說不清,道不盡的卻是一抹思念,有三界之中,徘徊了無數年。


    這時,何掇劍舞之中,一縷縷光芒凝聚流轉,逐漸匯聚成一道身影。湘水為形,踏浪逐波,衣袂飄飄,吳帶當風,白衣勝雪。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青鬆,仿佛兮如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迴雪!


    這一刻,居無竹直接認出了此人,正是湘水之靈,瀟。其實,瀟是湘君的名字,湘是瀟的名字。


    隻因兩人相愛,這才互換了名字。這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隻可惜,兩人相愛不久,就被命運造化,強行拆散。


    這一刻,何掇心中竟彌漫出一股憐愛不舍的心境。他也同樣明白了,原來,湘君與他一樣是一個無法與相愛之人相思相守的苦情薄命人。


    雖然劍舞之中,是瀟的模樣。在何掇眼中,看到的卻是明如月的模樣。


    “如月,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哪怕你死了,我也會在輪迴的盡頭等你迴來!”何掇眼中露出一抹決絕之色。


    這時,整個苦竹林也被何掇引發的異象驚動,快速趕來湘君墳前。


    來的人剛一看到居無竹的存在,大發雷霆,正準備再次將他趕出苦竹林。剛一開口卻被何掇的劍舞給吸引了心神,恍惚之間,他們還以為見到了湘君。


    “湘君!”眾人喃喃道,眼中竟不覺濕潤起來。


    何掇此時舞劍的模樣,在苦竹一族眾人眼中,又何嚐不像是當初在河邊為瀟舞劍的湘君。


    百般情緒隻化作一種思念,點染在漫天竹葉之中,蕭蕭颯颯,臨風飛舞。


    一片片竹葉,在這瀟湘暮雨之中,勾勒一副慘淡光景。然而,正是這慘淡光景在一瞬間釋放出無盡威能,通天徹地,顛倒乾坤。


    每一片竹葉,都藏有強大劍法,


    一夜東風驚鵲影,晚來新翠作新鄰。


    簷邊柳絮閑吹雪,月下桃花別漢津。


    不盡春波添酒後,無邊寂寞夢中頻。


    清明空自教心事,擬共當時行雨人。


    這一刻,劍歌夜雨,譜寫成律。湘君最強劍法《東篁殺訣》應聲而出,天昏地暗,一時間,竟分不清是竹影,是劍影,還是人影。


    湘水嗚咽,苦竹墮淚。


    下一刻,那人影浮於劍影中,劍影留於竹影上,竹影印刻在一塊岩石之上,留下道道竹葉刻痕。


    “東篁殺訣,破!”


    隻聽何掇一聲輕喝,身體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手中竹劍連連探出,在岩石上刻下“東篁殺訣”四字,隨後漫天光影沒入石壁之上,天地瞬間清明。


    “這是?”居無竹在漫天光影消失之後這才反應過來,驚唿到。


    “這是湘君的傳承!”何掇有些虛弱的說到,他隻覺渾身筋疲力竭,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昏迷過去。


    “何掇!”殺業一驚,連忙上前一把扶住何掇,一檢查才發現,何掇隻是力竭,昏了過去,這才放心許多。


    “居無竹,帶我們找個地方休息吧。”殺業吩咐到。


    “是!”居無竹點了點頭,帶著殺業便朝苦竹林中走去。


    至於苦竹林中的人見到殺業乃是虎族的妖王高手,自然不敢怠慢。加上何掇施展的一切,也明白,何掇乃是湘君傳來。


    “這位大人,這邊請。”苦竹一族另一位仙君層次的強者連忙攔下居無竹,冷眼嫌惡的看了一眼後,轉身對殺業滿臉熱情的招唿到。


    “不用了,讓居無竹帶我們去就行。”殺業也看出居無竹在這裏不受待見,直接拒絕到。


    “這……”那人猶豫片刻,恨恨的瞪了一眼居無竹,寒聲到,“居無竹,好好照看,否則我拿你是問!”


    居無竹心中之浮現一抹悲涼,雖然他早已看開,可是卻還是難以全部釋懷。看著眼前憎惡嫌隙他的族人,他心中默默說到:“是我的族人,是湘君要保護的族人!我是我要保護的族人!”


    居無竹帶著殺業與何掇來到了一處二層小樓之中,雖然簡陋卻幹淨整潔,清雅脫俗。


    “何掇他怎麽樣了?”居無竹問到。


    “無妨,休息一下就好了。”殺業迴答道。


    ……


    是夜,雲定風清,被何掇引動的瀟湘夜雨也早已停下。


    何掇忽然身體一顫,隻覺寒風凜冽,他登時睜開雙眼,從床上驚坐起。


    四周黑影悄悄,空寂無聲。


    何掇小心的下床,忽然看到一個影子出現,一襲白衣,一閃而逝。


    何掇一驚,連忙追逐上前。


    忽然間,四周光景一轉,何掇就從苦竹林內消失不見,來到一片陌生地域。四周詭異的氣氛,彌漫滲透在心間,仿佛有著什麽可怕之物隱藏其中。


    忽然,風吹雲動,漏下一片慘白月光,照在四周淒淒惶惶的孤影之上。


    何掇小心警惕著,凝眸一望,一道白衣身影正漂浮在月光之下,看上去睡得安詳。


    “如月!”何掇驚唿到,這不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明如月嗎?為何會出現在此地?眼前的景物究竟是他在做夢還是真實?


    忽然,一旁一個黑影在顯露出來,一襲黑裙,冷豔而高貴。


    “是你!夜當歸!”何掇驚唿到。


    “是我,怎麽?不願意見到我,還是不願意見到她?”夜當歸冷然一笑,說到。


    “不,不是。隻是……有些詫異罷了。”何掇當即迴過神來,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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