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聽到夜當歸的迴答後,池無殊心中更是疑惑,露出不解的眼神看著夜當歸,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隻見到夜當歸看著遠方出神,心思沉重的樣子。這讓池無殊心中頓生一股嫉妒的情緒。


    嫉妒,是的。這是池無殊第一次產生的情緒,讓他自己都沒有察覺,沒有發現,隻是覺得隱隱的不安和焦慮,甚至擔憂與害怕著。


    “殊兒,你跟我來!”忽然,正在池無殊心中焦躁不安的那一刻,夜當歸開口說到,頓時讓他如沐春風,心中平靜了許多。


    “啊!嗯!”池無殊連聲應諾到,隨即朝著夜當歸的方向跟了上去。


    一路走過去,池無殊再無心緒去欣賞這群龍舞玉的美麗景象,就這麽默默地跟在夜當歸身後,看著夜當歸,眼神格外複雜。


    不知走了多久,池無殊也沒在意這點,隻知道跟在夜當歸身後,她去哪兒,他跟到哪兒。


    “殊兒,你看!”夜當歸伸出手指著遠處,開口說到。


    “啊!”池無殊忽的驚醒過來,連忙腳步一頓,朝著夜當歸指著的方向看去。


    隻見遠處,是夜城。夜城已然被一場雪覆蓋,變成了一座冰城。冰晶淩然,紛紜疊踏,整個城池在冰雪的覆蓋下,在遠處的陽光下熠熠生輝,發出星子一般的美麗光芒。


    “十二月奴,我獨愛冰月。”夜當歸輕聲一歎,聲音並未讓池無殊聽到。


    如果被夜無殊聽到,便會明白,這冰月指的便是冰月殿了。


    “這漫天冰雪,像不像七月花凋零那一刹那,將世間所有的美都傾瀉而下?”夜當歸忽然開口問到。


    “像!”池無殊一聽,不由自主的迴答道。


    “不,並不像。”夜當歸隨即落寞的說到。


    “啊,為什麽,這不一樣的嗎?”池無殊一時不解的問道。


    “因為七月花凋零落下的時候,是黑色的,在夜色中,沒有燈火,沒有星月,無人會,無人堪見!”夜當歸自嘲的說到。


    “啊!這,怎麽會呐……”池無殊這才反應過來,原來真的不像,隻是不甘的反駁到,卻反駁得蒼白無力。


    “這世上,有誰有資格,看見我凋零時的模樣?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夜當歸隨即狂笑起來,笑的讓池無殊不由得心疼萬分。


    笑聲之後,卻又是一份寒意,比之剛才漫天大雪的冰寒更多了一份淒冷與陰怨。


    “白蘭秋,如果你死了,該多好。”夜當歸心中獰笑到。


    就這麽,兩個人靜靜地看著天地一片蒼茫,心中的思緒各不相同。有哀傷,有嫉妒,有心疼,有悵惘……


    ……


    風雪之外,一個一襲紅色長裙的美豔女子在長濁山百裏之外盤桓已久。她時不時望向長濁山,心中同樣焦慮萬分。


    忽然,她心有所感,隻覺身後一道與她心有靈犀的氣息傳來。她當即反應過來是誰,連忙迴轉迎了上去。


    “何掇?真的是你!”她看到遠處飛來的那道身影,驚喜的說到。


    “你?你是赤盈?你度過了天劫了?”何掇猶豫片刻,這才看著冥冥中那股牽引之力感受到了那十分熟悉氣息,這才開口問到。


    “多謝你當初將我從心劫中喚醒,不然我就危險了。”赤盈感激的說到。


    “你我之間,何必言謝?對了,池無殊呐,他在哪兒?”何掇搖了搖頭,隨即說到。


    “殊兒他被夜當歸抓走了!”赤盈頓時悲痛的說到。


    “什麽,他也被抓走了?”何掇驚唿到。


    “也?還有誰被抓了?”赤盈聽出了何掇話中的驚詫,連忙問到。


    “明如月也被抓了。”何掇一臉哀痛的神情說到。


    “怎麽迴事?”赤盈關切問到。


    “是這樣的……”何掇迴答道。


    原來,當日何掇發覺赤盈正在渡劫的時候,連忙趕迴天蛇島。結果趕到時,迷了路。轉悠了好久,這才終於找到天蛇島。


    登上島嶼之後,才發現赤盈與池無殊已經離開了,似乎已經渡劫成功。再加上他與赤盈性命相連,他自己無恙,赤盈一定也無恙。這才不在擔心,於是準備迴到大陸,繼續尋找明如月的下落。


    找了一段時間後,忽然發現與當初夢中所見的場景十分相似的所在。便在那青山綠水間四處尋找,偶然間遇到一個自稱“湘”的公子,一番打聽之後,知道了明如月的下落。


    一時驚喜之下,連忙道謝,一表當初救下明如月之恩,二表相告下落之情。


    本以為終於可以找到明如月,誰料一路走去,找到了青州段王府,那段王府已經毀去,不見一個人影。絕望之下,何掇想起青州離一病館很近,想到這麽久沒有迴一病館,便迴去看一看。


    這一迴去,他便得到了明如月的下落。


    欣喜之下,卻是絕望。


    他從赤盈哪裏知道了長濁山的可怕,然而明如月卻又被夜當歸帶迴了長濁山,這讓他心緒不寧,痛苦萬分。


    最後,不聽獨孤濟世的勸慰,便直奔長濁山而來,這才在長濁山百裏之外,遇到了赤盈。


    赤盈聽到何掇的解釋之後,不由得唏噓一番。


    “何掇,那夜當歸實力強得可怕,我在赤練大人身上都沒有感受到那股強大的壓迫之力。要知道,當初我才洞虛境,赤練大人可是最接近妖帝的存在。如今我已經成就妖仙,那夜當歸絕對是妖帝層次!你可不能犯傻,以身犯險啊!”赤盈知道何掇的打算後,連連勸到。


    “我知道,可是如月就在那裏,我找了她十年,正正十年。這十年來,我過得生不如死,要不是為了她,我強撐著一口氣,才熬到了現在。無論如何,我要去見她一麵。”何掇不甘的的說到。


    “我知道你的苦,我同樣我帶著痛苦活了十年,隻為了能夠報仇。我們都一樣,可是,你要知道,一但進去,我們的命就不在自己手裏。你死了,我也會死!”赤盈看著何掇,沉靜的說到,語氣滿是悲涼。


    “我……我知道!”聽到這話,何掇不由得垂下了頭,無力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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