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個叛徒,居然還敢迴來!”


    “你也別這麽說,他可是館主的弟子。”


    “館主的弟子怎麽了,叛徒就是叛徒!”


    “唉,其實他也沒犯多大錯不是。”


    “沒犯錯?離經叛道,辱沒先賢還不算大錯?我看,殺了都不為過!當初我就說了,直接把這禍害鏟除了事,還能清淨!”


    “你看,他現在不也一步一叩的迴來了?說明啊,他也知錯了,這十七年來,想必他也改過自新了。”


    隻聽見,一病館的長老堂內,正喋喋不休的爭論著。這時,從門外走來一個仙風道骨,鶴發童顏的老者,眉目中卻滿是威嚴。


    “館主!”


    “館主!”


    ……


    這時,剛才爭論的眾人全部恭敬的說到。


    “館主,被逐出宗門的藥雲迴來了,現在,正在九曲山道上,一步一叩的上山。”一旁,一個人連忙稟告到。


    百草子眉頭一皺,頓時怒火頓生,大喝到:“這個孽障,竟然還敢迴來!”


    頓時,長老堂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全部麵麵相覷,不知是何感想。


    “館主,您息怒,他這不知道錯了才迴來的。”一旁,一個人連忙勸慰到。


    “話也不能這麽說,一出門便是十七年,連個音訊也沒有,他眼裏,還有館主,還有一病館嗎!”至少說藥雲是叛徒的人再次說到


    ……


    於是,又是一番爭論。


    “好了!”百草子也不想在聽這些叨擾,便吼到。隨即,歎息一聲,什麽也沒說,便離開了。


    “這算什麽意思,到底是趕走,還是留下,總要有個態度吧!”一些人不解其意,連忙說到。


    “唉,看來,館主也不好下決定啊。我們,最好都不要管他,隨他去吧。”那人歎息到。


    “哼,無論你們怎麽處理,反正就一條,讓他認祖歸宗,我絕不答應!”說完,便冷哼一聲,離開了。


    離開後的百草子,來到了一病館內最高的心齋塔上。看著那艱難曲折的山路,一直往山門的位置上望去。


    山道上,藥雲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著,世間,就這麽一點一點的磨過去,路途卻依舊遙遠。從正午,直到太陽落山,夜晚的風,吹幹白天的汗水。


    清冷的星空,帶著憐憫的哀傷。藥雲的膝蓋處,早已血跡斑斑。他的臉色逐漸蒼白,連走路,也都顫顫巍巍起來。


    “師父,歇一會吧。”茯苓看著師父這般模樣,雖然自己也差不多,卻想著讓師傅先休息一下。


    “不用。”藥雲搖了搖頭,繼續走著。


    “藥先生,喝口水吧。”何掇跟在一旁,心中焦急也關切。


    “茯苓,喝一口吧。”藥雲接了過來,遞給身後的茯苓。


    “師父,您先喝。”茯苓不肯接過來,說到。


    “我是個罪人,每資格喝。”藥雲說到。


    “那我也不喝,師父怎樣,我就怎樣。”茯苓肯定的說到。


    藥雲欣慰的砍了他一眼,便將水袋遞還給了何掇,繼續往前走著。


    九曲山道上,已經沒有一個人。一病館的人,也沒有來接,也沒有再來驅逐。


    就這麽,一直走到了清晨,眼前一病館越來越近了,藥雲與茯苓也越來越走不動了,連起身都那麽困難。


    藥雲走了一天,百草子在心齋塔上也望了一天,一直注視著藥雲的一舉一動。看著他與他的弟子茯苓一起一步一叩的山上,心中的堅冰也慢慢融化了幾分。


    他之前收到了從藥潛那裏傳來的消息,知道了藥雲的情況。那一晚,他睡得格外安寧,甚至還夢到了以前藥雲還在一病館的時候。不由得,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忽然,他又想起了藥雲當初與他爭執,他大怒的那一刻,臉色又陰沉了下來,隨即冷哼一聲,冷冷的看著山道中的藥雲。


    直到傍晚時分,藥雲與茯苓這才到了一病館的大門前。門前種植著兩行鬆柏,各類奇花異草在四周生長著,如臨仙境。此時,一病館門口的人依舊絡繹不絕。


    何掇抬眼望去,一道樸素的大門,門旁的一麵牆上隱隱刻著幾行字。


    “我之一病,其病莫大於蒼蒼生民,病之難醫,莫難於世人之病。若以我之病,可醫得三五生民,則我一病不起,為止亦可!”


    何掇不解其意,想問一問藥雲,隻見藥雲虛弱無力,幾乎癱倒在地,人事不省。


    何掇連忙上前扶起二人,並朝裏麵喊到:“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快救救他們,救救他們!”


    然而,那些人,雖然神情不忍,卻都不敢上前,全都離開了。


    這時,藥雲醒了,一把拉住何掇,搖了搖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隨後,他,直起身來,再次跪在一病館門前,雙手握拳,緊緊撐著地麵,不讓自己倒下。至於茯苓,已經撐不住,昏睡了過去。


    一道門檻,仿佛天地永隔一般。將藥雲三人隔絕在外。


    藥雲一直跪到,第二天,中午。


    茯苓醒來後,也跟著跪在了一旁。


    心齋塔上,百草子也站了兩天,一直看著藥雲,他的手緊緊握住欄杆,一言不發,微微顫抖著。


    “師兄,你這麽做,是不是太狠了?”忽然,他身後有一個人詢問道。


    “哼,這是他自找的!”百草子怒道。


    “唉。”那人搖頭一歎,他清楚的看到,百草子在藥雲昏倒時,那般緊張慌亂,關切的眼神,心中暗道:“這師徒倆,都嘴硬啊!”


    又過了一天,藥雲一直跪著,一言不發,也不說自己是來認錯的,祈求認祖歸宗。


    百草子也一直等著藥雲開口,最後實在忍不住了,下了心齋塔,來了一病館門前,冷聲問到:“你迴來作甚!”


    藥雲迷迷糊糊中,聽到這個聲音,當即心中一驚,認出了這個聲音,連忙睜眼看去,果真,是他師父,百草子。這一刻,藥雲心尖一酸,眼角直接流出淚來。


    藥雲緊緊的盯著百草子,本來在路上準備好的措辭,卻一句也說不出口。最後,隻得,強撐著,對百草子磕了三個頭。


    “你這孽障,還有臉迴來!”百草子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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