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無殊一時看不進去,便把書倒扣在桌子上。然後從高高的椅子上下來,去到一旁,自己給自己倒茶喝。


    池無殊一時心不在焉,茶杯沒有端穩,就直接打翻在了地上,驚起一灘碎片。


    心兒此時正在門外做著女紅,似乎在繡著什麽花,在手絹上。一聽到打碎茶杯的聲音,連忙進了房門。


    推開門,隻見池無殊正彎著腰,將地上的白瓷茶杯碎片撿起來。心兒一驚,連忙衝上去拉住池無殊,從他手裏小心的接過那些碎片,仔細看了看池無殊的手,發現沒有傷口後,才接著收拾著地上的殘渣。


    “少爺,你可小心點,小心劃破了手,到時候我又得挨罰了。”心兒急切的說到。


    “沒事兒,反正我也習慣了,自己打碎的,自己收拾不是。”池無殊笑到。


    “少爺,你還笑得出來。府主也真是的,你才七歲,就讓你讀書寫字時,全都自己做,都不讓我們服侍你。”心兒有些哀怨的說到。


    “這些倒沒事。隻是,隻是我應該快離開這兒了,以後見不到心姐姐,我會想你的。”聽到這話,池無殊一愣,有些傷感的說到。


    “少爺要走?去哪兒,我跟著你。”心兒一驚,連忙說到。


    “其實,昨兒仇不得姐姐來了後,我就知道了。父親以前總說什麽讓我去修仙,其實我不想去的。可是,父親的脾氣,這事兒改不了的。”池無殊解釋到。


    池無殊本來就聰明,加上這兩年讀書寫字,他自然懂了不少。雖然平日裏總是鬧著不去修仙,他也知道,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嗯,大不了,去了後不修仙,然後被趕迴來。可是,被趕迴來的話,父母會傷心的。他們傷心了,就不會喜歡我了。”池無殊為難的想到,想著父親每次談及修仙的殷切眼神,他就很是不解。


    “修仙有什麽好的,連父母都看不到。”池無殊不開心的說到。


    心兒連池無殊一副小大人的樣子,雖然時而發著小脾氣,可總歸還是為著他人著想。想到這兒,心兒也忍不住關切疼惜起來。


    “少爺,修仙可是我們求都求不來的福分。以後你修仙又成了,不就可以讓你的父母開心了嗎?”心兒安慰道。


    池無殊一聽此話,心中若有所思,本來想應下來,可是怎麽也開不了口。輾轉再三,最後,迴到了書桌前,繼續百無聊賴的翻著剛才那本書。


    此時,正在收拾地上碎片的心兒,並沒有發現,池無殊的額頭上,有一抹淡淡的紫意。


    鄭韻離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找仇不得,而是來到了後花園的一處石山之上休息,乘涼。


    對於池無殊和仇不得的事,她也猜到了幾分,不過是仇不得以為自己告訴了池無殊她欺負他的事,所以尷尬而不好意思罷了。


    可是,她也不好直接去告訴她,她誤會了,這樣豈不是更讓她尷尬。與其如此,還不如就讓他倆自己解決的。一想到這兒,鄭韻就忍不住搖了搖頭,笑了起來。


    忽而,鄭韻感覺到一陣眩暈,隨即昏倒在了石桌上,看上去似乎隻是睡著了一般。


    隻見鄭韻腳下的影子突然蠕動起來,看上去格外詭異和驚悚。石桌上熟睡的鄭韻臉色突然又變得有些慘白。


    過了一會兒,那影子也多了一抹血色,隻一瞬間,就仿佛影子滲透進了地麵,消失了。


    消失後,又突然間出現,一切恢複了正常。


    又過了盞茶功夫,鄭韻才悠悠轉醒,扶了扶額頭,讓依舊有些暈眩的頭稍微清醒一點。


    待她清醒過來後,這才有些無力的起身。感受著自己身體的感覺,她就知道自己暈了過去。


    “怎麽這老毛病又犯了?”鄭韻歎道。


    也不知道為何,她這一家人總是有些不大不小的病。池麟正時不時心痛,她又突然犯了頭暈病。這病,隻有她一個人在的時候才會發作,所以至今還瞞著池麟正。


    她每次醒來都怕自己暈過去後,再也醒不來了,所以,她才這麽舍不得讓池無殊離開。她多怕,多怕池無殊迴來時,她已經不在了。她怕池麟正的怪脾氣,再也沒人能管管,她怕池無殊會傷心……


    如果藥雲在就好了,以他的醫術,終歸可以給她看看。她私下裏拜訪過很多醫生,可是,每一個能看出她得了什麽病的,大多讓她調養身體,補補氣血罷了。


    鄭韻休息的差不多了後,便起身去了廚房,剛才給池無殊許諾過的,給他做桂花糕,也讓他多吃點自己做的東西。


    ……


    池麟正來到了城主府,隻見夜城各大家族,都到了。心中暗地裏一驚,不知是何道理。便一臉平靜的和諸位家主打了聲招唿,便坐到了左邊第一個位置上。


    餘長風見諸位都到了,這才咳嗽了一聲,示意一下。


    “昨晚,發生了兩件事。第一件事,陳家,被滅門了!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而這兇手,就是昨晚舉族逃跑的黎家。而這第二件事,我剛得到消息,這黎家,在東南方八十裏處的河邊,也被滅了滿門。”餘長風凝重的說到。


    此話一出,在座諸位全都一驚,連池麟正也不由的驚訝起來。


    “這怎麽可能,黎直和陳鳩無冤無仇,黎直怎麽會做出這等事?”城東齊家本來與黎家交好,一聽這事,更是震驚萬分,連忙詢問到。


    “是啊,還有,這黎直都跑了這麽遠,怎麽還會被滅了一族?在這夜城,除了你餘城主,誰還有這股勢力?”尤厲冷笑著說。


    “誒,不一定,聽聞昨日這兩家同時與池麟正結仇,我看,池麟正的嫌疑最大。他池麟正的勢力,誰都看不透。”另一人說到。


    “是啊,你可得解釋解釋,為何這兩家突然被滅門?”尤厲一聽,當即火上添油。


    餘長風也看著池麟正,想聽聽他的解釋。卻隻見他坐在哪兒,穩如泰山,不慌不忙的看著眾人。


    “這話可不對了。這陳鳩與黎直惹了我,我好意放了他們。他們之間的事,我可不知。何況我昨日迴了家,可一個人都沒有出過夜城,又如何殺的了黎直一家?”


    聽聞這話,眾人都沉寂下來,是啊,沒有證據證明這兇手就是池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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