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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風已冷,一個人站在高高的黃金台階上俯視著大地。


    風吹著他的身體,夜空中他黑色的眼眸中燃燒著兩團火焰,而風讓這火焰燃燒的更加猛烈。


    他的眼中確實有兩團火焰,因為那兩團火焰就在他的眼中跳躍著。


    金色宮殿前方,一座屍塔燃起熊熊烈焰。


    整整七千三百二十一人堆起的屍塔高如山頭。


    五千七百六十八名戰士圍著屍塔跳起了舞蹈,他們跳著唱著,縱情狂歡著,因為在盧高帝國,死去的人是可以升天的,他們信仰天神,認為天神至高無上,認為死去的人可以到達天神的居所,享受天神的待遇,隻有一個人知道這是個慌。


    確實是個慌,因為天神根本就不存在,死了就死了去哪兒還能享受天神的待遇,薛西斯在痛恨自己,是他的狂妄自大葬送了這些忠貞強悍的戰士。


    眼淚無聲滑落,這個巨人竟然在哭。


    他的口中輕輕的哼唱著盧高帝國無比高尚的喪歌,慢慢的走下黃金台階來到戰士們的身邊。


    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舞蹈,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薛西斯,他們不相信天神之子竟然會哭,更加不相信天神之子竟然會走下高高的黃金台階來到他們身邊,但是,這一切卻真的發生了。


    神,也是有感情的。


    薛西斯用自己的行動驗證著這句話,他走到巨大的由五千七百六十八名戰士圍成的圓圈舞隊,將自己高貴的雙手搭在了一名戰士的肩頭,他的左腳向外邁開,右腳跳起,口中哼唱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大----------


    所有的戰士都看到了這一幕,所有的人都被這一舉動而感動,天神之子,高高在上的皇子竟然真的走進了他們這群卑微的戰士中間,他竟然放棄了尊貴甘願平凡。


    所有的戰士默契的伸出雙手,將他們的大手搭在戰友的肩頭,然後邁開左腳,跳起右腳,唱響無比悲傷的喪歌。


    熊熊的火焰之上,飛翔在半空中的四月巔峰鬥師古斯塔夫流下了滄桑的淚水,在他的心裏,薛西斯一直是個殘暴的代名詞,卻想不到,這位外表冷酷的王子卻有著如此悲憫的心髒。


    一道閃電衝天而起,古斯塔夫打出了閃電。


    閃電擊入高空,雷聲大作。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哀悼,同時這種方式也正是盧高帝國最高等級的哀悼方式。


    古斯塔夫的雷電剛剛停下,陣營當中突然飛起來的五個月級鬥師同時放出了雷電,接著二十八名星級鬥者放出了各自的帶著雷電的鬥氣。


    仿若一個個巨大的煙花一般,仿若正在接受著天神的洗禮,漆黑的夜不在漆黑,傷心的兵不在傷心。


    鬥誌被鼓舞,盧高帝國每一名士兵的心中都生出了兩個字:複仇。


    突然,音樂響起。


    皇妃赫連勃勃跳起了曼妙的舞姿,她站在高高的金色宮殿之上仿佛落入凡間的女神一般,她的舞姿美的令人窒息。


    瓊斯帶領著自己最忠心的十二名手下走了出來,她們叉開雙腿,彎下身子,邁動著步伐圍繞著赫連勃勃,他們是在伴舞,用十三鷹最獨特的方式伴舞。


    漆黑的夜空下,熊熊燃起的屍塔前,上演著悲壯的死亡盛宴,他們歌頌死亡,讚美死亡,緬懷死亡,向往死亡。


    幾乎每一個人的心都在嚎叫,向著對麵的莫涅爾小城嚎叫,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這種嚎叫之聲必將變成無情的殺戮之聲,他們必將成為戰場上最可怕的殺神。


    同樣漆黑的夜空之下,在同樣蕭瑟的寒風之中。


    瑪卡、蚯蚓、鴿子、酒鬼、蕭克,他們五個人站在戰友的屍體前默默的哀悼著。


    阿斯蘭的戰士從來就不信奉什麽天神,因為他們知道神根本就不存在,就連高高在上的阿斯蘭女神,說到底也隻是一個女人而已。


    在阿斯蘭,所有的臣民幾乎沒有信仰,如果非要說有的話,他們隻信仰自己,信仰情。


    人因為有情而活著,有情的人就有鋼鐵一般堅硬的血肉,就有鋼鐵一般堅強的意誌。


    情,分很多種,愛情是其中之一。


    鴿子走上前去,看著放在冰冷地麵上的那俱屍體。


    人已死,不會再發出一點言語之聲了,而鴿子卻在和死人說話。


    “鐵籠”鴿子說:“你他媽的去了那邊之後不要拈花惹草,你要等著老娘,老娘很快就過去了。活著的時候老娘沒有嫁給你,死了,我會去找閻王給我們辦一場陰婚。”


    說著說著,鴿子的眼淚已經流下來了。


    在淩烈的寒風當中,一個女人在無聲的哭泣著,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場景,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傷心。


    “鐵籠走好。”蚯蚓將鐵籠的屍體重重的拋下那個十米見方的巨大坑洞,道:“我會替你照顧鴿子的,走吧!到那邊找個好鬼結婚吧!別迴來了。”


    聽到這些話,酒鬼笑了笑,他也走上前去,這次,他沒有單獨對著鐵籠說話,因為在這個坑洞裏麵還埋葬著他的一百多個兄弟的屍骨。


    酒鬼將壺中的酒全部倒入到了坑洞裏麵,然後苦澀的笑道:“狗操的們,你們這幫孫子真是沒有良心,明明可以醒來的,卻他媽一個都不醒來,剛剛醒來了的又你媽的去裝睡了,狗日的,睡吧!把盧高狗留給你酒爺,明天就是決戰了,酒爺替你們多殺他幾個。”


    時間已經不早了,防禦還沒有做好,作為這支團隊的領袖,瑪卡不想讓這告別太久,他走上前去將一顆鬥氣彈扔到了那個十米見方的巨大坑洞裏麵。


    轟的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震動天地,坑洞塌陷了,這個巨大的坑洞被這顆暴力的鬥氣彈夷為平地。


    裏麵的上百個戰友的屍體就這樣被埋葬了。


    冰雪鬥氣讓四周的氣溫猛的降到了零度以下,白雪竟然飄了起來。


    五個人抬起頭看著從天而降的雪花,飛舞的雪花如同一個個絕豔的幽靈。


    鐵籠、大山、狗子、二柱,山河---------------------


    一連串長長的名字被叫起,這些人的樣貌仿佛出現在了瑪卡的眼中,一個又一個的出現,一個又一個的消失。


    三百年前,五國聯盟攻打亞特蘭蒂斯帝國,他們這群生長在大山裏的孩子參了軍,那場仗一打就是十年。


    亞特蘭蒂斯帝都塌陷之後,五國聯盟終於迎來了勝利,可是-------------


    按照女皇的要求,他們卻必須繼續守衛帝國的疆土,一守就是三百年。


    三百年,雖不至於滄海桑田,但是三百年的時間卻奪走了很多兄弟的生命。


    瑪卡現在在想,當初究竟是為了什麽?


    為什麽要喝下那藥,若不是那藥,很多兄弟就不會喪命,若不是那藥很多兄弟都會結婚生子頤養天年。


    他閉上眼睛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


    腦海中卻再次出現了喬治巴赫那張可惡的老臉。


    當年的藥是他帶來的,女神的旨意也是他傳達的,他的話真的可信嗎?


    瑪卡已經產生了懷疑。


    但是,既然做了就不要後悔,既然活了過來就必須要履行軍人的職責。


    盧高狗打過來了,這個卑微的裝逼民族,想當年他們隻是阿斯蘭帝國的一個跟班,沒想到三百年後,他們竟然敢侵犯阿斯蘭。


    必須要還以顏色,必須的。


    瑪卡拔出了手中的寬劍,寬劍高高舉起。


    他朗聲怒吼:“阿斯蘭必勝。”


    他身後的四個人也同樣拔出了寬劍喊響了同樣的口號。


    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就是決戰之時,他們到底能不能戰勝對方,也許隻有蒼天才知道。


    不過,既然敵人膽敢亮劍,那麽我們還有什麽理由不拔出自己的劍呢?


    蕭克望著漆黑的天空,此刻,他仿佛迴到了地球之上,仿佛生在了抗戰的年代,那些可惡的盧高狗就像是侵略中華大地的鬼子。


    突然。蕭克劍指蒼天唱起來不滅的靈魂戰歌:“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組成新的長城,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刻,每個人被迫發出最後的吼聲,起來,起來,起來,我們萬眾一心,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前進,前進,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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