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三的聲音傳入車內:“原來是金長老。在下乃百曉樓玄護衛,這位是黃護衛。”


    “原來是天地玄黃的兩位護衛。”略帶滄桑的聲音緩緩響起,“隻是不知百曉樓為何傷我術門弟子?”


    “這……實在是誤會。”玄護衛抱拳帶著歉意道,“我等途經此地,不曾想遇見貴派在與人打鬥。貴弟子無意衝撞了百曉樓的貴客,才會被誤傷。”


    “金長老!你看三師兄!對方下手這般狠辣,竟然……竟然把師兄他……”女子的話語漸漸被哽咽聲所遮蓋。


    “玄護衛。”那個被喚作金長老的人再開口時,聲音已帶了一絲悲痛之意,“這事不管如何,還是需要百曉樓給個交代。雖然我們術門比不上百曉樓名氣大實力強,然而也不是怕事之輩。衝撞貴客是我們不對,但因這點小事被殺,我們實在無法接受。”


    “這……”


    玄護衛還未來得及說話,阿奴的聲音已衝出車簾傳到兩方耳中:“啊呸!什麽小事!方才要不是阿奴躲得快,便要刺出個血窟窿了!不過是自保而已,你們有什麽不可以接受的!”


    馬車外的黃四一聽,忍不住悶笑一聲,在看到對方金長老黑下來的臉色時,連忙將頭低了下去,掩飾唇角的笑意。


    “放肆!”金長老身旁的年輕女子聞言氣得瞪大了通紅的眼睛,似乎想要將車簾瞪穿一般。


    “咳咳……金長老,貴客快言快語,雖有些不客氣,但還是有些道理在,望金長老莫怪。”玄三在一旁道。


    金長老深吸了口氣,沉著臉道:“這事術門雖然有錯,但錯不及死吧?”


    “說了是自保,我又沒綁著他手腳讓他受死,他自己學藝不精躲不過,阿奴有什麽辦法。”馬車內的阿奴哼了一聲,丟下這麽句話來。


    “你們下手這般惡毒,想來也不會是好人!”金長老旁邊的女子聞言,上前一步,便氣得去掀車簾。


    黃四正站在馬車前,瞧見女子出手,一伸手便架住了女子的手。


    “哼,不是好人就可以讓你們隨便在身上捅個血窟窿了麽?你們傷及無辜難道是好人?”阿奴追責道。


    “咳咳,遲姑娘,裏麵的是百曉樓的貴客,動不得。”黃四盡量讓自己臉色看起來嚴肅點,眼底卻因馬車裏人的話起了一絲笑意。


    被喚作遲姑娘的人麵色本來還有些憤怒,聽到黃四的稱唿,顯然一怔:“你怎麽知道我姓遲?”


    黃四笑了笑:“遲姑娘難道忘記,我們是百曉樓的麽?”


    “既然知道,還不讓開!你再包庇兇手,別怪我不客氣!”遲昕昕說著已經抬起另一隻手,朝黃四攻去。


    黃四腳步不動,似乎對術門招式極為熟悉,見對方攻來,也不著慌,見招拆招,看起來頗為輕鬆。


    金長老正要出口阻止,見到黃四這般,眼中神色一震。


    玄三歎了口氣,朝金長老抱拳道:“金長老,恕我們無理,隻是轎中之人,樓主吩咐,當真是不能動的。”


    “裏麵是誰?”金長老望著玄三一字一句道。


    玄三緩緩搖了搖頭。表明不能說。


    一旁,遲昕昕已經被黃四製服,反剪著手一推,遲昕昕便往前踉蹌了幾步,跌到金長老身前,被一旁的大師兄一把扶住。


    “玄護衛,我敬你們百曉樓,隻是這事,我必須給術門中人一個交代。”金長老往前邁了一步,渾身氣勢瞬間聚攏起來,威壓震人。


    玄三的臉色也跟著凝重起來,望了眼前十幾號術門的人,己方卻除了自己和黃四,由原先的八個隻剩下四個。


    火勢一觸即發。


    “金長老。你當真要與百曉樓動手麽?”玄三隻想把事情壓下來,因此語氣依舊和緩,“這事待我稟報樓主後,自會向貴門請罪。百曉樓並無意與誰為敵。”


    “廢話少說。人已死,要你請罪何用!今日,我非得留下兇手來!管他是不是你們的貴客!”金長老又向轎子邁前一步。


    下一瞬,身子已如離弦之箭,衝向軟轎!


    與此同時暴起阻擋的,自然是離金長老頗近的玄三。隻一眨眼,兩人便交手在一處。


    而黃四則被遲昕昕與其大師兄一同纏住,一時也不分勝負。


    其餘人卻看起來沒這麽幸運了。


    剩下的十一個術門眾人,對上了四個百曉樓的人。


    然而本應很快分出的勝負,卻被幾枚針徹底打亂了。


    針針入顱。


    快得那些人手上的劍還在往前刺,麵容已經僵硬,然後後繼無力,“砰”地撲倒在地。


    一旁的金長老看到這般場景,幾乎目眥欲裂,從喉嚨底發出一聲悶吼。手掌風馳電掣般的印在玄三胸前。


    隻見玄三吐出一口鮮血,人飛快往後飛去,正撞在馬車的車轅之上,震得馬車都晃了晃。


    玄三右腳一退,手用力抓住車轅,穩住自己的身子,然後抬手擦去唇角的血跡。


    “三哥!”一旁的黃四見狀,心神一亂,正巧被大師兄尋了空當,一劍刺來。黃四連忙往旁一偏,才堪堪避過刺向胸口的劍尖。遲昕昕趁此機會,抬腳一踢,正中黃四腹部。黃四往後連退幾步,捂著腹部,唇角溢出一絲血來。


    另一邊,金長老已上前幾步,蹲□去查看橫躺在地上的術門弟子。


    當即臉色驟變。


    躺在地上的人皆唇色發黑,七竅流血,顯然是中毒而亡。有的還沒死去,麵色痛苦地地上掙紮了幾下才沒了唿吸。


    金長老緩緩抬起頭來,瞪向車廂,眼睛泛紅。


    而遲昕昕望了地上周圍一圈,忍不住又紅了眼眶,落下淚來。


    一時間,車廂安靜得沒有絲毫動靜。


    玄三輕咳了幾聲,站在了金長老身前,麵色沉穩。


    他眼底也有一絲不忍,朝金長老抱拳道:“便當玄三今日對不住術門。隻是若術門執意要討個公道,便踏著我的屍體過去罷。”


    金長老側頭,望了玄三一眼。


    一旁的酒樓二樓的幾個窗口,早已被擠得滿滿當當。街道兩旁,也不乏一些駐足的人。周圍也不乏一些膽子大或者有幾分能耐地,站在遠處觀看戰況。


    術門。其實最擅長的並非手腳上的功夫,而是機關之術。他們的功夫,大多是將一些最基本的拳腳功夫精細化,主要講究根基的紮實,然後才輔之以機關之術。隻是門規所定,不及二十,便不可教術,隻能練習基本功。這是為防止門下弟子一心撲在機關之術上荒廢了根基所作的規定。術門在江湖之上,算是和平之邦,隻一心鑽研機關之術。若論及武功,怕是連二流門派都隻能沾個邊;然若是輔以厲害的機關……其效果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因此,當金長老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盒子時,周圍知曉情況的人都忍不住將注意力集中在了他手上。


    玄三的臉色自然也變了變。


    那盒子呈七色狀,在日光下閃閃發光,煞是好看。


    “落七彩?”黃四眼神閃了閃。


    金長老低頭伸手輕輕撫了撫盒子,口中道:“我本不欲使用機關之術。隻是……”金長老望了望躺成一片的弟子,臉色悲痛,抬頭望向玄三,“看來這次,不得不與百曉樓正麵衝突了。”


    說著,眼底閃過因決然,便欲抽掉盒蓋。


    說時遲,那時快,三枚墨針瞬間從車廂裏飛出,射向金長老。


    “長老!”


    遲昕昕的聲音方出口,針已到了金長老麵前。隻見金長老臉色一凝,飛快地往後一步偏頭閃過耳邊的針,然後一個轉身閃過刺向手腕的那兩枚。


    隻是人還未站穩,又是五根墨針緊接著到來。


    正在金長老疲於應付身前的墨針時,玄三人一晃,已撲向金長老。


    黃四在玄三出手前接到眼神示意,折向一旁,朝遲昕昕兩人攻去。


    正在眾人又鬥在一處時,原先的那個聲音又在刀劍的砰砰聲中響起。


    “主人說,她最討厭麻煩了。”


    話語方落,車窗處突然被拋出什麽東西,迅速飛向遲昕昕。


    遲昕昕見狀一驚,下意識地隔劍來擋。


    “不要!”


    金長老聲音響起的同時,那東西發出清脆的破裂聲,在劍刃上斷開來。


    一層白色煙霧隨之彌漫。


    “你們!……”遲昕昕隻來得及說出兩個字,身子便往後倒去。


    同時倒下的,還有她身後的大師兄。


    黃四身子趔趄了一下,撞在車轅上。


    “太狠了……”黃四口中喃喃道。他雖然躲得快,也及時屏住了唿吸,卻還是不小心沾到了些許,腳下也有些發軟。


    “車裏的姑娘……可有解藥賞給在下?”黃四搖了搖頭,甩掉席卷而來的暈厥之意,低聲朝車廂裏的人道。


    一個白色瓷瓶被扔了出來。


    黃四連忙取過,拔開瓶塞,深深吸了一口氣。


    “咳咳。”黃四將瓶塞塞好,被辛辣的氣味嗆得咳了兩聲,身子的酥軟感卻終於緩緩褪去。


    “金長老,主人說你再不住手,怕是連最後兩個都保不住了。”


    阿奴的聲音響起,語氣帶著狡黠。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二更完畢!


    話說出了鬼醫窟,不會接著試藥了。差不多該發展兩人的jq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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