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江湖上又掀起了一陣小風波。


    最高興的莫過於茶樓老板。望著座無虛席的座位,以及說書人旁聚集的人群,想不眉開眼笑都不行。


    “呔。你當如何?那玉劍公子竟然在自己的大婚之日,在拜堂之時毒發。便是那一低頭的工夫,已經軟倒在地了。”


    底下一片驚唿聲。


    “真是沒有福氣啊。”右邊一個藍袍男子緩緩搖頭歎氣道。


    說書人嘿嘿笑了兩聲,道:“這位兄台,此語非虛。江湖第一美人,見者動心。這不,蘇塵兒去沉淵求醫,結果……”


    說到這,說書人故意賣了個關子,停了下來,朝眾人眨眨眼,才在眾人期待的眼神裏接著道:“連鬼醫都把人給留下來了!”


    如他所料,底下頓時一片嘩然。眾人目目相覷,不解其意。


    “鬼醫……不是個女子麽?”店家小兒也忍不住駐了足,望向說書先生,疑惑道。


    “哈,小二哥,你這便不知了。女人見到比自己漂亮的,總是難免不高興的。”一旁的粗獷大漢笑道,“蘇塵兒老子也曾有幸見過一麵,嘖嘖,本來還想說阮君炎這小子好福氣!倒是不曾想人算不如天算,到嘴的美人飛了!哈哈”


    說書人聞言,噙著笑搖搖頭:“這可難說。你以為阮家堡會放任這件事發生嗎?這簡直是當著整個江湖狠狠扇了他們一個耳光啊。當日阮君炎的婚事宣揚得沸沸騰騰,這迴發展成這樣,他們豈是好想與的?”


    “那後來到底如何了?”小兒有些憋不住,問道。


    說書人愜意地搖了搖扇子,答道:“料是你們也猜不到。那阮君炎,突然消失了……”


    鬼醫窟。


    華以沫言罷,便朝蘇塵兒伸出手去。


    蘇塵兒的視線落在那隻白皙異常的手上。


    然後,還是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華以沫忍不住饒有興趣地望著蘇塵兒,笑道:“美人,不怕我再摔你一次麽?”


    說話間,手上使力,已將蘇塵兒緩緩拉了起來。


    蘇塵兒並未開口,順著華以沫的借力忍著膝蓋處的疼痛緩緩站了起來。


    華以沫仔細瞧著蘇塵兒,望著她因為疼痛額際大汗珠沿著輪廓忽然滾落下來。


    “疼麽?”


    蘇塵兒抿著唇緩緩搖了搖頭。


    華以沫唇邊綻開笑容。然後,上前一步,右手已摟上了蘇塵兒的腰。


    腰際一陣冰涼。


    那涼意,竟透過褻衣浸透進來。


    華以沫的臉幾乎要貼上蘇塵兒的臉。那笑靨晃得蘇塵兒一陣頭暈。


    下一瞬,華以沫噙著笑,左腿微微屈了屈。


    蘇塵兒的身子隨之一顫。


    針刺般的疼痛從膝蓋處往蔓延開來。


    沒有防備的身體,脆弱得仿佛眨眼間便要倒下。


    對方的手卻穩穩地依舊放在自己的腰上。近在眼前的眼底閃過一絲促狹。


    蘇塵兒的臉色愈發蒼白了些。


    然而那張絕色的臉上,極快地閃過一絲痛苦,然後重新歸於平靜。


    蘇塵兒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語氣一如往常道:“還請鬼醫姑娘移步,夫君正在外麵等候。”


    華以沫臉上的笑意緩緩收了攏。然後放開了摟著對方的手,視線落在蘇塵兒的臉上。


    空氣裏的氣壓漸漸低下來。


    一時誰都沒有再開口。


    蘇塵兒心底劃過一絲歎息。放柔了語氣,又喚了一聲:“鬼醫姑娘。”


    華以沫忽然開口打斷了蘇塵兒的聲音。


    “錯了。”


    “嗯?”蘇塵兒眼裏閃過一絲疑惑。


    “叫主人。”華以沫淡淡地開口道。


    蘇塵兒的神色頓了頓。最後還是低下頭,輕輕啟了唇。


    “主人。”


    對方似滿意地點點頭:“乖。要有這樣的覺悟,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了。”頓了頓,“你沒有夫君,隻有主人,可明白?”


    蘇塵兒垂著眼簾,低低應了聲是。


    “好了,現在可以走了。”華以沫出口道,眼角餘光瞟向蘇塵兒,“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先能走才行。”


    蘇塵兒接過對方手中的藥瓶時,臉上冷情神色還是微微緩和了些。


    她執著藥瓶,抬頭望向華以沫,沉吟了番,才輕輕開口道:“你……”隻說了一個字,便忍不住抿了抿唇。


    華以沫看出對方難得的不自在來,輕輕笑了聲,道:“我不是說了麽,你的身,你的心,皆是我的。不過撩個褲管上個藥而已,這般便不習慣了麽?”


    蘇塵兒瞧出對方的揶揄來,也不再出聲,而是低下頭,將褻褲輕輕挽了上來。


    赫然入目的青紫出現在一大片雪膚之上。


    隻見那腿直若白蓮,增一分太多,減一分太少。


    蘇塵兒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落在自己腿上,卻也不理會,隻低下頭來,將手中瓷瓶裏的乳白藥膏倒了些出來,抹在膝蓋處。


    清涼如雨,一點點潤進骨肉,拂化那些刺痛。


    蘇塵兒雖明白鬼醫手裏自是好藥,卻也沒料到效用這般明顯,隻一個轉眼,腿上原本如重壓般的疼痛便退了大半。她試著撐著身子站起來,雖然行路仍有些不便,卻已不會太痛苦難耐。


    “謝謝。”蘇塵兒朝華以沫點點頭,將藥瓶遞了過去。


    “你拿著便是。”華以沫也不伸手接,隻道,“以後許是免不了有用。”


    言罷,眼帶深意地望了蘇塵兒一眼。然後率先走了出去。


    當兩人走過通道,來到前麵時,正瞧見阿奴正托著腮坐在石桌旁唉聲歎氣。


    “阿奴。”


    阿奴正反複擔憂著主人見到被自己擅自打進來的蘇塵兒會怎般,耳邊就響起了熟悉的聲音,驚得整個人從石凳上彈跳起來。


    “主人!”阿奴下意識地叫了出來,轉頭又瞧見完整進去卻隻著了一身褻衣出來的蘇塵兒,有些艱難地轉了轉思緒,然後猛地瞪大了眼睛,顫顫地伸出手指,指向蘇塵兒,話語也有了顫音:“主人……你把人家……怎麽了?”


    華以沫的眉輕輕一挑:“你想到哪裏去了?”


    阿奴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想得歪了,忍不住臉紅了紅。


    “好了,先去給她尋件外衣來。”華以沫朝阿奴吩咐道。


    “是,主人。”阿奴鬆了口氣,臉上很快有了笑意,正欲雀躍地轉身去尋衣服,身後又跟著涼涼地傳來一句話:“等會再找你算賬。”


    阿奴臉上笑意一僵。


    一路上,隻有阿奴的聲音嘰嘰喳喳地響著。


    華以沫毫不理會,隻是餘光瞟到蘇塵兒身上那件粉色衣裙時,眉頭忍不住皺了皺。


    雖然……眼前的人穿起粉色來,將那絲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襯退了些,可是——還是很討厭粉色啊。


    華以沫心裏暗暗又為阿奴記上了一筆。


    蘇塵兒雖然並不主動開口,但阿奴問她話的時候,也是微笑著簡短地答了話。起初阿奴還因方才主人的話有些憂心,然不久之後便將此事重新丟在腦後,仿佛受到鼓勵一般說得愈發起勁。


    一條路便顯得愈發短。


    然而,當幾人邁出洞口時,那頂軟轎,卻並不在視線之中。


    蘇塵兒眼底神色一變。


    華以沫偏過頭,望向蘇塵兒。


    蘇塵兒的唇抿成了薄薄一條線,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華以沫的眉微微皺起來。頓了頓發,方語氣不悅道:“既然無人,走了。”


    言罷,轉身朝裏行去。


    走了幾步,複又停下來,轉身望向仍停在原地的蘇塵兒。


    “阿奴。”


    阿奴正一頭霧水,聽到主人喚她,轉過頭來。


    “將她一並帶迴去。”華以沫淡淡地開了口。


    “啊?”阿奴驚訝地望向華以沫。


    華以沫的視線卻一直落在蘇塵兒身上,唇角浮上一絲笑意:“雖然現在人沒了,但是……我說的話,仍成效。”


    蘇塵兒聞言,終於緩緩抬起頭來,望向華以沫,眼底是捉摸不定的神色,一時漆黑得望不見盡頭。


    “給我點時間。至少讓我知曉發生了什麽。”


    蘇塵兒對著華以沫,緩緩開了口。


    華以沫卻一臉無所謂地笑著,眼神也深邃起來:“若我不給呢?”


    三日後,阮家堡。


    “什麽,人就這般被帶走了?”阮天鷹瞪大了眼,望向跪在地上的人怒道。


    “迴堡主,來人功力極高,我們三個不是對手。不過我瞧來人似並無惡意……”說話的正是當時轎旁的四人之一。


    阮天鷹的臉色很是不好看。


    一旁的風茹坐在座位上,掩著麵流淚。


    “給我去找!一定要把少爺找到!”阮天鷹陰沉著臉道。


    “是,堡主。”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考試,若是有時間再來更新,沒有的話就下次補吧。


    同時謝謝楚寧君與名字君的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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