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九章


    我心安處即我鄉。


    秦燁瞬間便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但他並沒有陷入無限地感慨之中,甚至想要吟詩一首,而是將目光迅速地在人群中快速地掃視著。


    在秩序之地中,出了屋子之後,按理而言,都是可以直接利用瞬移來行動的,秦燁一開始跟出來,也隻是下意識的行為,在猛然想到自己是身處秩序之地後,他一度有過跟丟以及放棄的思想準備。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那一夥人不知為何,在出了傳送大殿之後,竟然沒有選擇瞬移離開,反而是以一種步行的方式,一步步地朝著某個方向行去,當然,他們的‘步行’隻是相對而言,實際上的速度絕對超過百米短跑的運動健將。


    秦燁看著那夥人離開,便想追上去,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人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兄台,請留步。”


    這人一上來,就是一句十分欠打的台詞,讓秦燁幾乎下意識想要賞對方一巴掌。不過很快,秦燁便也反應過來,在秩序之地,大家都是以一種‘幽靈’一般的形態出沒的,屬於零體積碰撞,對方若不說話,自己或許還真不一定能注意到對方。


    想到這,秦燁倒也停下了腳步,他倒不擔心對方是看出自己在跟蹤‘秦’先生而前來阻攔,畢竟在秩序之地,誰都不敢亂來,就算真被對方看出了,那又怎樣?隻要他樂意,隨隨便便就能無視對方!


    “什麽事?”


    秦燁上下打量著對方,皺眉道。


    不得不說,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樣貌與穿著皆是非常地不俗,一身青衣長衫,秀發如瀑,披散在身後,直達腰際。


    若是一般人如此披頭散發,還身穿青衣,那麽隻會給人兩種感覺,一種是詭譎,一種是娘炮。


    可這個人卻並不一樣,雖然對方樣貌平平,可卻一身正氣,這種渾身純色的衣服,對方非但能完美駕馭,且還能憑借過人氣質,淩駕之上,讓青衣反襯出他那股正氣來。


    光憑這一點,秦燁便已經給來者下了一個‘不凡’的定義,這種人能不得罪,自然不好得罪,故而他才會開口問道,隻不過語氣間,依舊充滿了不爽。


    “兄台可是在跟蹤那淩仙的人?”


    青衣男子倒沒在意秦燁的語氣不耐,反而給人一種和顏悅色的氣場,讓秦燁因為被阻攔而有些煩躁的心境也不由地平複了下來。


    “淩仙?你是說他們麽?”


    秦燁指著已經走遠的‘秦’先生等人,心中卻在思索著對方話語中所透露出的信息。


    顯然,對方果然是有組織的,並且看起來規模還不小的樣子。


    “你連他們屬於什麽組織都不知道,就如此貿然……尾行?”


    青衣男子微微一愣,似乎也沒料到秦燁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很顯然,相比起秦燁,他能從對方的話語中,獲得更多的信息。


    而同樣的,單憑這一句,秦燁便也已經明白,這青衣男子,與那秦先生,並不是一路人。


    這便是聰明人之間的默契了,單憑話語,便能推斷出許多東西,而不需要多加說明,當然了,這種東西,也隻能自己清楚,自己琢磨,至於是不是,有些時候也挺難說的,由此造成的誤會,曆史上自然也是數不勝數。


    “看起來你似乎很了解他們?要不跟我說道說道?”


    秦燁看不出青衣男子的實力,畢竟在秩序之地,是不能用魂力探查別人的,因為嚴格來說,這種探查,也是屬於攻擊的一種,若是如此做了,那麽等待你的,就是天降正義!


    “不知兄台如何稱唿?”


    青衣男子沒有直接接話,而是拱手做掬,秦燁看不出這種姿態是哪個朝代的東西,但他清楚,這應該是一種禮節。


    “秦燁,秦國的秦,光輝燦爛的燁。”


    秦燁說完自我介紹,突然有種無比心酸以及一種莫名的感動,畢竟這是他來到深淵之後,第一次做自我介紹,這種久違如人的感覺,讓他心潮湧動。


    “原來是秦兄,在下齊子孝,齊國的齊,子孝父慈的子孝。”


    青衣男子再度抬手,介紹道。


    “齊子孝?這名字還挺不錯的。”


    秦燁點了點頭,看對方的模樣,中正平和,眉宇間自有一股浩然正氣,倒也跟這個名字挺配的。


    “先人賜名,愧不敢當。”


    齊子孝卻搖了搖頭,落寂的神色一閃即逝。


    “話說迴來,秦兄可是跟淩仙的人有過節?”


    “過節?我差點死在他們手上。”


    秦燁可是記得一清二楚,自己被秦先生所追殺的情景,要不是當時人品爆發,邽鏡擋了一下,要不是自己走了狗屎運,摔在了一處隱秘之地,要不是對方一時放過……如果不是因為這麽多的‘要不是’,秦燁估計這會已經徹底涼涼了,按照秦燁的想法,這是殺人未遂!若有手機,他早報警了!當然,如果報警,jc有用的話。


    “能逃出淩仙的手中,秦兄應該也有許多過人之處才是。”


    齊子孝點了點頭,示意秦燁稍安勿躁。


    “我叫住秦兄,倒不是因為跟淩仙有關,而是不想你以卵擊石,自取滅亡。”


    “哈?”


    秦燁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哪對哪啊?自己像是那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人麽?就算真要報仇,肯定也要是等時機成熟,或是對方落單的時候啊。


    “秦兄或許以為我在杞人憂天,但以我剛才觀秦兄的麵相來看,若我不叫住秦兄的話,恐怕秦兄將有大難臨頭。”


    齊子孝一臉認真地道,隻是他不清楚,自己的話,卻是踏入了秦燁的大忌之中。


    “嗯?又是一個s……看相的?”


    因為齊子孝看起來並不是壞人,且一臉正色的模樣,所以秦燁並沒有將那個‘死’字說出來,可即便是如此,他對齊子孝的感官也是大幅下降,不由地皺起了眉。


    “秦兄莫不是以為相術無稽?其實並不然,一個人的精神氣,是確確實實地在一個人的麵貌之上可以看得到的,就在剛才,我親眼看到你的精神氣,一大半跟著對方而去,故而才出言提醒,若秦兄覺得我隻是多管閑事,我也無可辯駁,但至少還請多聽我一言,淩仙絕不是一般的組織,其勢力之大,已經有與普通城主一般的實力了。”


    齊子孝一臉正色地道,那副模樣,看得秦燁還以為對方是要以死證清白的貞潔烈婦呢。


    “行了行了,怕你了,我不跟總行了吧,要不你跟我說道說道,那個淩仙,是啥組織,怎麽樣?”


    秦燁沒辦法,其實說實話,他對於這種一根筋的人,是真沒啥抵抗力的,現實中最怕遇到的,也就是這種人,你跟他講理,講不通,跟他講情,更沒用,他隻會在自己的情理之中,站在自認為對你好的角度,拚命地對你好。


    你要說這種人惡嘛,他確實又不是惡,可要說是好嘛,很多時候,這種好,真的讓人壓力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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