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獸的身影頓時化作一道流星向著遠方飛去。


    白七眉頭緊鎖,終於忍不住開口道:“顧夫人,既然此物心性不善,又何必要放它自由?就算上天有好生之德,至少我們可以將它看管起來,不讓它有外出作惡的機會!”


    梅衍歎了口氣,同樣的問題當年也有人逼問過他的母親。


    當時父親閉關未出,幾位叔父外出曆練,眾人欺負他母親沒有修為,用他的性命威脅母親開啟梅山禁地,結果十七名當世高手有去無迴。


    “梅衍,你來告訴他為何我這樣做。”


    齊珞珞一臉疲憊重新坐迴蒲團上,打坐入定。


    被點到名字的梅衍臉色微苦,師父什麽都好,就這雙眼睛看穿一切,半點蒙混過去的機會也不給人留。


    “我想原因有三,其一它還沒有真正作惡,如果以它日後可能作惡為由,此時將它軟禁甚至斬殺,那麽這個‘以後’就不會成為現實,懲罰它的原因便不成立,懲罰本身也就成了濫殺;


    其二它的族群擁有共同記憶,其他四不相知道師父即將親臨一定會有所反應,要麽盡職盡責地守護好陣眼,要麽自己放棄神位省得也被封印法力,無論哪種都能免去師父不少麻煩;


    其三師父布陣是為了替代中原靈脈,如果我沒猜錯必須在中元節之前完成,因為中元節三大鬼門關齊開鬼氣衝天,今年又有災年的兆頭,靈樞越早完成到時對鬼氣的壓製效果越好。”


    一口氣將其中關鍵說清,梅衍轉向獸魂:“以往鬼門關開會有惡鬼兇魂外逃,它們會強行奪取活人爐鼎,隻要能維持七天不被察覺,魂魄和爐鼎就會真正融合,也就是所謂還魂。


    但七天內還魂的破綻很明顯,他們的白眼仁會完全變成黑色,隻要一碗黑狗血就能將它們逼退,而且三個月之內無法再次施展奪舍。


    師父召你們過來,就是為了完成陣眼,所以……”


    “說了這麽多,根本對我們沒什麽好處啊!老朽可不給你們做苦力,散了散了,愛找誰就找誰去。”


    背上背著龜殼的白須老者冷哼一聲,第一個轉身離開。


    “你們生前修為強大,但現在化形都成問題更不用說修煉了,照這樣下去再過一兩百年你們就會失去好不容易才擁有的靈智。


    靈樞陣的運轉方式就是用福報換取靈氣,隻要你們肩負起山神的責任,大陣就會自行反饋靈氣迴給你們,雖然一開始速度可能比較慢,但山神廟的香火逐漸旺盛後,百姓的心願力也可以轉為靈氣。”


    梅衍不疾不徐得解釋道,他知道這些妖獸不可能都留下,它們遊蕩多年不墮落一定有各自的靈氣來源,至少可以維持現狀。


    齊珞珞召它們來的真正目的,除去鎮守陣眼,就是尋找天地靈根的位置。


    如果靈根真的被斬斷,那麽現在仍能汲取靈氣的地位一定距離真正的靈根不遠!


    從零開始布陣需要難以計數的心願力和福報,沒有大災很難萬眾一心,所以這是下下策。


    但要將已有的靈脈重新梳理連在一起,應該不是難事。


    龜老停步轉身仔細打量梅衍,看了半晌道:“你是梅家山的那個梅氏嗎?”


    梅衍抱拳:“正是前輩所說。”


    龜老一怔:“你、為何自降身份?你又不是……”


    梅衍歎了口氣:“梅家山傳承早在祖父那一代便遺失大半,父親與我無力中興。”


    頓下又道:“不過改投在顧夫人門下我是真心的,她是當世獨一無二的修行人,我是打從心裏敬重她,諸位不要看她年紀小就有偏見,師父她隻是暫時受困於爐鼎。”


    “如此,爐鼎我們有許多啊!都在我洞裏藏著呢,有你作保她可以隨意挑選!”


    一隻大山魈魂從後麵一躍而出,即使化作人身,它的聲音也相當尖銳。


    安成郤等人修為太低沒聽兩句就頭暈眼花,差點當場嘔吐。


    幸好一道柔和的靈氣及時安撫他們躁動不安的心神,幾人朝靈氣傳來的方向看去,一看是昔日的掌門師尊闞旦不計前嫌,當即慚愧地低頭。


    梅衍正色道:“諸位前輩,改換爐鼎絕非小事,人間界自有規矩在,沒有徒弟為師父強做主的道理,一切還要等她醒來自行決定。”


    白七朝闞旦看去,後者不等他發問輕聲解釋:“如果更換的爐鼎原主境界比她低,等同於給成年人套稚子小鞋,哪怕一動不動也不會舒服。她現在這具爐鼎天生缺陷,無法感知任何靈氣,反倒給了她最大的自由。”


    白七咬著下唇:“師父,如果有天我和梅山終究一戰,您覺得顧夫人會不會從中作梗?”


    闞旦搖頭:“但她會盡最大努力讓她的弟子贏。你既然也說是‘如果’,能不打就不打。”


    “血海深仇,不得不報。”白七垂眸,曾經不分彼此情同至親,最終背叛痛下殺手。


    不料梅衍聞聲轉頭:“我趕到時白夫人和白小姐已經氣絕死亡許久,無論你如何想,但我畢竟曾與黎黎有過婚約,她遇害這件事我一定會追查下去……”


    白七怒道:“一日沒找到真兇,你就是兇手!就算她們不是你殺的,但她們是死在你梅家山獨門掌法穿花拂柳手下,這你總無法否認吧?”


    “咳。”顧雲霆清了清嗓子:“如果沒有重名的話,穿花拂柳手我也略知一二。”


    說著他遠遠朝著泥塑麵前的香案輕推一掌,掌風未盡翻手又是一下平推。


    所有人屏息凝神,但香案一動未動。


    半晌,正當群獸打算開口嘲笑時,白七突然疾走到香案前,不等他停步,香案悄無聲息化作一地齏粉。


    白七死死地咬住嘴唇,他的功力遠比當年兇手深厚得多!


    顧雲霆道:“這種手法在西域也叫拂花手,相傳是由一名遠嫁西域和親的前朝公主帶去,西域有不少人習得此功法,無需深厚的內力既可施展。”


    梅衍突然失聲驚道:“前朝公主?師公說的可是秦家餘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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