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不明就裏,但她在孫姨娘跟前伺候好一陣時日,摸清楚主子的脾氣秉性。


    孫姨娘最喜歡的就是說教,於是擺出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


    孫姨娘淪落為妾,無論走到哪裏都是人微言輕,也隻有在下人麵前才能擺擺小姐架子。


    她不疾不徐道:“正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十幾年光景,白家這幫奸商早將花家人的行事作風摸透看穿,甭管什麽事花家隻想用銀子擺平。


    自己女兒受了氣他們還屁顛屁顛地送錢過來,求著白家上門接人。看上去老爺過去伏低做小,圓了花家的顏麵,其實沒有兩間地段不差的鋪麵鋪墊,老爺才懶得理睬。


    等哪天花家最後一點東西也被老爺騙過來,我那位傻大姐就到了被休的時候了。”


    小丫鬟做如夢初醒狀:“原來如此!夫人您真是太明智了,難怪您不生男胎,偏偏要生女孩呢,花氏覺得老爺沒有兒子,就算出了這個門也可以隨時迴來,不怕老爺將庶子扶正。”


    孫姨娘點點頭:“等她鬧大了,老爺不去接,超過兩個月和離成了定局。到那時,再孕育男胎也不晚,我雖然不能扶正,但我的孩兒在祖父跟前長大,自然可以立為嫡孫。


    行了,不說那些遠的事了,你先出去買些小玩意兒,快點迴來,我要去哄雪兒。”


    另一邊,齊珞珞和顧雲霆沒有迴府,而是直接去往鬥芳菲。


    再過三天便是鬥芳菲猜謎公布謎底的時候,黑家班的活計已經接近尾聲。


    最近都是梅衍監工,對外他是南院管事,在外麵遊曆多年為人處世比較圓滑。


    梅衍見齊珞珞來,眼底都是笑意,小聲叫了一句師父:“黑班主這活計做得很細,我親手摸過細砂紙打磨的地方連個毛刺都沒有,明早拚裝完畢,明晚開刷防蟲油料。


    要是不下雨,再放三四天味道,老夫人就能搬過來住了。”


    齊珞珞笑道:“不急,等這些東西弄好,你先和良兒歆兒搬過來,將東西簡單收拾一下,然後等廖師傅療養好身體後,接他們過來。”


    誰知一聽到廖勝男的名字,梅衍一拍腦門:“哎呀,我把這事給忘了。盧金明前兩天說,請師父有空的時候過去一趟,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當麵和師父說。”


    梅衍本來要將人接到這邊,但齊珞珞想起盧金明總是咳個不停,便說自行去尋他。


    盧金明身邊站著草原少年捺日勒,幾天不見他似乎長高了一大截。


    見到齊珞珞,少年突然臉紅,然後心虛地別過頭。


    顧雲霆的目光頓時跟過去,盧金明低聲道:“侯爺、夫人,他這幾日正在習字念書。”


    齊珞珞沒多想,隨口說道:“那是好事啊,筆墨紙硯都有嗎?缺什麽隨時跟我說。”


    捺日勒咳嗽一聲,悶聲悶氣道:“謝謝,我什麽也不缺。”


    桃枝皺眉,這小子到底懂不懂什麽叫禮數?


    顧雲霆突然出聲道:“你在臨摹誰的字?”


    捺日勒猛地抬頭,看向他的神情就像見了活鬼,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我臨摹珞珞!!”


    眾人:本來不知道,現在沒人不知道了~小夥子,你這稱唿容易挨揍啊~


    齊珞珞噗的一聲笑出來:“我又不是什麽名家,過兩天我讓人給你求兩幅褚大師的真跡,你照著寫,一定能練出一手好字。”


    捺日勒卻不高興,哼了一聲轉頭就走。


    盧金明無奈:“就由他去吧,上次我教他‘字如其人’,他說夫人心地最好,字也是最好,非得臨摹夫人的字跡。”


    梅衍一臉得意,仿佛被表揚的是他自己,這北夷野孩子還有些眼光,他師父天下第一!


    顧雲霆半喜半憂,他幾乎可以預見未來,小妻子的迷弟一個個長大了全是他的預備情敵。


    齊珞珞沒有糾纏於這個話題:“你找我什麽事這麽急?”


    盧金明關上門窗,從暗格中拿出一卷羊皮打開鋪在桌上:“侯爺請看。”


    齊珞珞挑眉,原來他要找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顧雲霆。


    顧雲霆眯起眼睛,掃了一眼就認出上麵畫著的各種標記:“西線布防圖。你從哪得來的?”


    東西是真的,但卻是他作廢的部署,當初他預判到後來的大捷,打算在迴京前將布防圖做出來。可是仔細推敲後,他發現如此布防有一處不易察覺的疏漏,因此棄置不用。


    盧金明拿到的這件不是原圖,因為原圖是他親手燒掉的。


    當初見過這張圖的隻有四個人,都是跟隨他多年的副將。


    他最不想看到的事還是發生了,他們中間出了一個叛徒。


    盧金明又拿出一塊紅布:“三天前,有人將這個東西放到我枕邊,我一覺醒來看到的。”


    紅布上有股奇怪的味道,齊珞珞拿過來聞了聞,嫌棄地扔迴桌上:“屍蠟,惡心死。”


    三天前,他們還沒下到黑市,也就是說這東西是給他們的警告,範圍可以縮小到文相的案子上。舞弊案本身已經成為死棋,胡博死了,文相離奇的死因即便查明也不能對外公布。


    卻還有人將這個東西送來,用整個大啟的安危來威脅顧雲霆不能繼續查。


    那就證明,幾件命案的背後有一個更大的黑手。


    齊珞珞不覺得是死灰複燃的天鬼宗,天鬼宗沒有作案的足夠動機,可能其中有他們的手筆,但絕對不是主要的,他們更像是被扯出來招搖的虎皮——遮擋真相。


    神農心動了動,靈株似乎有話要說。


    齊珞珞忍著惡心伸出兩根手指將紅布拎起來,一滴靈蘊蔓延,紅布霎時間褪色蒼白。


    一些黯淡的花紋出現在紅布上麵,同時出現的還有一些不太清楚的標記。


    顧雲霆見狀似有所悟,將白布鋪在羊皮上,大小剛剛合適,迎著光一看,那些標記似乎是一條路線,直指樓蘭以西的某處。


    鈞天寶藏。


    齊珞珞和顧雲霆對視一眼,兩人心中同時出現這個詞。


    顧雲霆麵沉似水,拿出火折子點燃了紅布和羊皮,火舌瞬間將一切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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