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紙輕薄扯去一條後露出的不是預想中竹條,而是古銅色的肌膚,紙人裏麵是個真人!


    而且更讓她驚訝的是,露出的肌膚上有一個暗金色的龍形紋身,與金甲營的如出一轍!


    難道……?


    桃夭手下翻花動作一下快過一下,片刻功夫就將色紙撕得幹幹淨淨。


    男人雙眸緊閉,薄唇沒有一點血色,身上不著寸縷冷得好像才從冰窖裏挖出來。


    不是清風又是誰?


    桃夭顫抖著伸手去探他鼻息,半晌沒有半點熱氣唿出。


    她嗓子眼發緊,用盡全身力氣也沒能止住眼淚決堤,她不明白隻不過小半天他怎麽就死了,從前出過那麽多危險的任務,甚至冰火窟他都闖過了,如今卻躺在這裏一動不動。


    “你不是講算命的說你能活過一百歲嗎?你不是說會一直保護我到頭發白了牙齒掉光嗎?”


    往事曆曆在目,她在金甲營的每一天都有他的陪伴。


    那個從沒把她當女人,常常肆無忌憚摟著她喝酒,教她搖骰盅的混蛋就這麽死了?


    桃夭用力錘打著男人的胸膛,在他生前不敢傾訴的感情,終於能在他死後宣之於口。


    其實早在她誤闖金甲營後山的冷泉時,一眼便被他吸引,找借口故意兇巴巴地向他發起挑戰也隻是吸引他注意的小心機,她沒有挑明喜歡他是因為當時的她實在太弱,她怕不全力以赴就會被趕出去。


    好不容易她也有了紋身成為真正的侍衛,偏偏在她要對他告白的那天,貪狼搶先向她告白。


    所有人都在起哄,她望向他希望他能出麵解圍,她以為她的心思多少他能了解,可他卻環臂站在人群最後麵笑得最開心。


    “你要是不想對我負責,憑什麽醉酒後強吻我!清風,你這個王八蛋!”


    眼淚飛濺在男人臉上,桃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沒留意他的臉上慢慢恢複血色。


    下一瞬,清風猛地睜開眼睛將人抱在懷裏:“誰說我不想負責?!我這個人最喜歡負責!”


    桃夭嚇了一跳,但死而複生的喜悅衝淡了所有疑惑,眼睛還在流淚,嘴角卻已揚起。


    柴房外,藏在樹上的齊珞珞捂嘴偷笑,光天化日門都不關就親起來了,恥度太大~


    顧雲霆見狀立刻捂住她的眼睛,清風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揮手用內力將柴門關上,或許不久南院就要辦喜事了。


    想到這裏,顧雲霆忍不住湊到小妻子耳邊:“想不想補辦婚禮?”


    齊珞珞過去沒想過這個,好一會兒才紅著臉:“……什麽時候?”


    顧雲霆倏然挑眉,這話是默認想辦,低笑道:“夫人覺得合適的時候。”


    她覺得合適便是將她的心交給他的那天,具體是哪天隻有她自己最清楚。


    處處維護是心中有他,為他打算是想要和他攜手未來,對於世人常說的‘相敬如賓’而言這樣是夠了,他現在非常確定她能扮演一個完美的顧夫人,但他想要的不是一個提線木偶。


    他想要她的心,想要那顆洞穿塵世的心為他跳動。


    本以為她會顧左右而言他,不料半晌她鄭重點頭:“等到時候,我一定告訴你!”


    遠遠地顧雲霆看到天璿從偏房趕來,猜測是文相魂魄歸位了,立刻抱著齊珞珞飛身落地。


    丞相府,東院。


    文相突然睜開眼睛,此時他床前隻有一個小廝在打盹。


    “速去武侯府請人!”


    小廝驚醒一蹦三尺高,險些撞在床頭上,正要報喜就被主子攥住手腕:“不許告訴別人!”


    文相的手比冰塊還冷,小廝抖如篩糠,畢竟這些天誰都以為他絕對醒不了了,乍然如此小廝隻覺得像是詐屍,當即猛點頭逃也似的跑遠了。


    不到半盞茶功夫,顧侯夫婦、京兆尹先後登門。


    文相此時已經恢複了些血色,見到齊珞珞倒頭便拜:“恩公在上,請受老拙一拜。”


    齊珞珞本能要躲開,卻被顧雲霆按住硬生生受了,當即用眼神示意:什麽情況?


    顧雲霆扶起老者:“世伯,可還記得清楚的經過嗎?”


    清風扮作巡場考官接近人偶時,文相魂魄一出,人偶瞬間委頓在地,萬幸科舉對於萬千學子而言是終身大事,沒人四下打量看熱鬧,加之每人一間單間阻礙外界的視線,沒人知道此事。


    當初的想法是看看偃師人偶替何人答題,順藤摸瓜找出幕後黑手。


    可試卷的名字卻無法查實,真正的李戰因為水土不服在客棧中養病,如今連眼睛都睜不開。


    主考官胡博已死,死無對證,唯一的指望便是文相,他指認誰誰便是兇手。


    齊珞珞心思微動:“侯爺、世伯,我也要一同進宮!”


    這麽輕易便把人救走,且對方犧牲大學士毫不遲疑,證明他們肯定還有後手。


    說著齊珞珞將遺蛻拿出來,讓文相貼身穿著。


    遺蛻有凝神安魂的功效,文相魂魄剛迴,正是虛弱的時候,相府距離皇宮路途遙遠,要經過兩條人潮洶湧的商街,萬一裏麵藏著殺手那是防不勝防。


    一路卻十分太平,啟帝聽說文相醒了,立即放下手上的公務召見眾人。


    沒說上幾句,淑妃聞訊趕來跪倒在老父腳下哭得撕心裂肺,不等啟帝相勸,她哭暈過去。


    命人將淑妃送到偏廳休息,啟帝屏退宮人細問緣由。


    文相老淚縱橫:“聖上,老臣差點就迴不來了!那天在鴻韻小築與荀大人下棋,中間來了一個小廝,說是塞北新來了一批佳釀,老臣素來好這口,便要一壺。誰知這酒性烈,沒喝兩口便有些眩暈,荀大人勸老臣上年紀莫要貪杯,親自去給老臣找解酒藥。


    老臣當時站不起來,留在亭子裏等,沒多久聽到有人叫老臣名字,老臣四下打量沒有人,又被叫得心煩,索性又嚐了一口,身邊不知何時來了一個黑衣男人,他將老臣從身體裏抓了出去。


    再醒來,已經被囚禁在一家賭坊地下,口不能言眼不能看,身體也不是自己的!


    每天都有一個黑衣女人拿著朱砂在老臣臉上畫眼睛……”


    聽到這裏,啟帝龍睛微瞪沉聲道:“那女子容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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