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盛鋒在商場上經曆過不少爾虞我詐,但被人如此直白的威脅還是頭一遭。


    他早知道自己和齊冬璃的來往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逾禮,即便兩人情之所至很多事也不能離開閨房的地界,因此一時間他隻是大睜眼睛瞪著葛迎春,羞於啟齒的隱秘被人戳破無從反駁。


    葛迎春一擊即中,當即麵沉似水:“天子腳下,誰人不知齊家小姐和侯爵夫人出閣前的齟齬,你我今日之事最多犯個‘奸’字,無商不奸不是大錯,可若牽扯到她絕對不能善了!”


    婚前失節於女子是生死大事,何況盛鋒自己不久後要參加春闈,律法明文規定官員不得經商,田產鋪麵不是立足之本,不過是以後在朝中走動時錦上添花的銀錢來源,於情於理他都不能敲鑼打鼓地訴冤。


    葛迎春正是拿穩這點,軟硬兼施掐住盛鋒的命脈。


    但盛鋒也不會如此輕易受他鉗製:“你當本少的銀子是大風刮來的嗎?再多再給你一成半,你可以迴去慢慢想——不過你也別太貪心,置辦一套嫁妝也不過千八百兩,魚死網破對誰都沒有好處!”


    “我要是一成半就放過你,都對不起我今日挨的殺威棒!”葛迎春冷哼一聲,轉身向門外走去:“豎子不相為謀,我還是去找侯爵夫人談一談吧……”


    “迴來!”盛鋒倏然起身,怒道:“我給你三成!東西你運到遠處賣,車馬我出,得錢再分你兩成!”


    葛迎春也想過把木料拉到別的主城去賣,但人吃馬嚼加上折損,即便賣的一根不剩也隻能賺不到兩成。


    一來二去盛鋒連本錢都收不迴來,得了不小的教訓,勉強可以平複他的不痛快。


    葛迎春轉身,眼裏閃爍出貪婪的光芒朝他伸手:“銀票拿來吧!”


    盛鋒恨得咬牙切齒,但事情已成定局,他招來小廝數出五張銀票遞過去。


    為了璃兒的名節他忍了!


    葛迎春趾高氣揚的離開,小廝一拍短靴倒拎著匕首就要追上去,盛鋒一把拽住:“讓他走!”


    “可是少爺,他不是能保守秘密的人!”


    白家在塞北從沒受過這種羞辱,車夫迴來將目睹唐氏接齊冬璃的事情說了,小廝見唐氏首肯兩人交往自然不會再攔著,既然齊冬璃早晚是主母,那麽從現在起他就不能坐視主家受辱!


    盛鋒氣到頭上卻漸漸冷靜下來:“他不能死在這裏,等他把東西拉走低價出了,你再動手不遲。去給堂妹送信,讓她天亮後柏雲樓見麵。”


    天色微明,碧華院水榭。


    顧錚依依不舍地放開佳人,熏爐頂上三個獸首沒有多少青煙,再有不到一刻她就會醒來。


    顧錚搖鈴叫人過來將他扶起來穿衣,一夜奮戰腿軟得像麵條,不枉他在齊冬璃身上花了大把銀子,這小妞可比呂柔柔識風情多了,花樣層出不窮連百紅樓的花魁都無法相提並論。


    小廝在門外急道:“二少趕快迴府,老夫人和大小姐她們又和南院鬧起來了!聽說大小姐動手打了……”


    顧錚一聽頭大如鬥,腰也不酸了抓起衣服向著後院門口的馬車衝過去,更別說交代留人照顧唐氏母女。


    外麵的慌亂在齊冬璃睡夢中隻是驚鴻掠過,沒有掀起一絲漣漪。


    她的思緒起起伏伏始終無法凝聚,快樂遠多於痛苦。


    顧錚帶人剛走,黑影閃身潛入房中,撿起齊冬璃視若珍寶的‘顧侯’情書瞥了幾眼,嘴角浮現一絲冷笑。


    他打開熏爐壓滅了暗火,又朝伏在錦被中的女子口中塞了一顆黑藥丸。


    “本尊祝你一臂之力,保你定能嫁入侯府!”


    齊冬璃本來漸漸清醒,可此刻又頭腦昏沉睡了過去,對於這段經過沒有半點記憶。


    日上三竿唐氏才醒酒,碧華院是專門對外租賃的供人舉行宴席的地界,時間一到就有專人過來清掃維護。


    唐氏一看頭天夜裏侯府婆子呈上的小箱子還好好地在身邊,裏麵的金錁子一個不少,頓時眉開眼笑,也顧不上追究婆子小廝走了個幹淨沒人善後的細節。


    武侯府,祠堂。


    呂柔柔哭得震天動地,顧樂菱氣得小臉煞白:“你惡人先告狀!我什麽時候偷拿誥命夫人的東西了??”


    呂柔柔指天對地橫眉怒目道:“你敢說你如今手上沒有一件大哥亡母的遺物?你身上穿的頭上戴的,甚至床上鋪的,哪件不是從遺物上麵拆下來的?昨天夜裏我如廁時親耳聽到姨母說,月底再沒有進項,就要變賣莊子先給夥計們分錢,至少也得挺過女兒節,省得他們鬧到門口驚動耆老!”


    顧樂菱胸口起伏,這話是她們娘倆被窩裏說的。


    但不是昨天而前天,昨天呂氏根本沒在府裏過夜!


    都怪那個孟瑤,母親之前答應他入府教授琴藝,耆老那關也過了,可不知怎地被三哥得知說什麽也不同意。


    孟瑤是個心氣高的,派人送信說既然侯府看不起他這等苦命人,他就了斷以證清白。


    顧樂菱也看出呂氏對孟瑤有些好感,但根本沒往別的地方想,那孟瑤看著唇紅齒白比女兒家還嬌弱,再者呂氏守寡多年在京中沒有好友,有個人嘴甜陪著聊天換幾個賞錢不算什麽大錯。


    但千不想萬不想呂氏昨夜竟然沒迴來,她在母親房裏等到一更睡著了因此知道。


    這呂柔柔連院門都進不來,又是如何知道的?


    顧擘臉色微沉:“主母呂氏人在何處?”


    當初呂柔柔被趕出府犯下的就是偷竊,如今她與顧錚私定終身重迴侯府,與姨母呂氏是不共戴天的婆媳。


    扳倒呂氏成了她在侯府立足必須要做的事,呂氏的手段她十分了解,二房死了幾位夫人,三房四房夫人接連生了三四個女兒才勉強得了一個兒子,不先下手為強說不定她會走二房夫人的老路!


    顧樂菱咬著後槽牙對顧擘行禮:“九叔公,母親天不亮出城去求開山平安符,至今未……”


    話音未落,就聽呂氏老遠隔著牆扯著嗓門罵到:“呂柔柔你個小浪蹄子,又想使什麽花招?!”


    顧徹冷眼看向顧樂菱:“言不實,請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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