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魏玄商終於迴來了。


    睜開眼第一眼就看見了雪白的天花板,她一點兒也不驚訝。類似的場景,她近期已經經曆過好多次了。


    從開始穿梭在兩個世界的時候,她跟病房就結下了不解之緣。


    魏玄商兩邊都望了望,發現床鋪都是空的,這間病房隻躺了她一個人。


    剛好吊水打完了,護士進來給她拔針:“你醒了!”


    “請問我過來的時候有沒有朋友和我一起?”魏玄商把手收迴來,用大拇指按住針孔的位置。


    “有兩個。”護士說,“一個紅頭發的女孩兒,一個長得很帥笑起來特別好看的男孩子。”


    “他們呢?”


    “女孩兒把你送過來就走了,那個男生昨天出院了。”


    魏玄商鬆了一口氣,又問:“那你見沒見過一個叫李照陽的人,也是傷員?”


    “那個受了槍傷的嗎?你那個很帥的同伴醒過來之後替他治好了傷,他們一起出院了。”


    “哦好,謝謝。”魏玄商問,“那我能出院了嗎?”


    “醫生說你醒了就可以走了。”護士說,“你等下,我幫你把東西拿過來。”


    魏玄商脫下病號服換上迷彩裝,走出醫院大門。


    “許老師?”


    她驚訝地走向許天明。後者倚在一輛越野摩托車上,把玩著手裏的墨鏡,姿態表明正在等她。


    “我正好沒課,過來接你。”


    “謝謝許老師,我以為我要跑步迴去呢。”


    “跟你商量件事?”


    魏玄商一怔,上車的動作停住:“什麽事?”


    “能不能改個稱唿?”許天明說,“許老師,我小學就是這麽喊我班主任的。你每次這麽叫我,都讓我覺得我年紀上去了。”


    “哈?”魏玄商完全沒想到他要商量的是這件事,“那我叫你什麽?”


    “你自己決定。”


    發動機開始工作,越野摩托車載著兩人駛向茫茫大漠。


    “那……”魏玄商試探著問,“我叫你天明老師?”


    陽光打在許天明的墨鏡上,在邊沿落下一個折射的光點。魏玄商用手遮在眉毛上方抬頭看他,看到了上揚的嘴角。


    “挺好。”


    看起來對這個稱唿還挺滿意的。


    “對了,還有件事要通知你。”


    “你說。”


    “趙君豪襲擊你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


    魏玄商再次抬起頭。


    聽許天明繼續說:“是大道宗在背後指使的,這個你應該不意外。”


    魏玄商確實不意外:“我想到了。”


    “趙君豪是不是被控製了?就像上次醫院那個清潔工一樣。”


    “你把人想的很善良。”許天明迴頭看了他一眼,“也是,還是個小孩子。”


    魏玄商心頭一緊:“不是嗎?”


    “是,但不全是。”許天明也不賣關子了,把事情原委直接解釋給魏玄商聽。


    “趙君豪的母親在十多年前就和大道宗有了接觸,成為了他們的信徒。從趙君豪的天賦被發現,到他來參加訓練營,這一切都通過他的母親同步給了大道宗。”


    “在訓練營開始之初,趙君豪就聽她母親的話,一直隨身藏著一把匕首。那天晚上大道宗的人來襲,藏在暗中的人催發了一早就下在趙君豪身上的攝魂蠱,利用攝魂術控製他,對你發動了襲擊。”


    “趙君豪知道他要殺我嗎?”魏玄商問。


    “從現在的證據來看,他不知情。”許天明說,“他是個很孝順的孩子,很聽他母親的話。我們調查出來的結果,也讓他很崩潰。”


    ……


    “報告。”


    “身體恢複好了?”


    大家正在上近身格鬥課,兩兩一組對練,東坡肉背著手來迴巡視。


    “報告教官,已經恢複好了。”


    此時越來越多的人停下了動作,看向魏玄商。


    “讓你們停了嗎?”


    停下來的人立刻轉過頭,繼續出手。


    “教官,我跟誰打?”


    魏玄商掃了一圈,沒看見落單的人。


    許天明說趙俊豪迴家了,那現在營裏就剩下199個人,配不平。


    “跟我……”


    “我陪你打。”


    東坡肉的話被打斷,驚訝地看著許天明一邊朝他走過來,一邊摘下了臉上的墨鏡。


    “許師兄,你怎麽有空過來了?”東坡肉在心裏納罕,這尊大佛最近好像挺有閑情雅致的。先是主動插手趙君豪的案件,後又代替鯉魚去接人,現在居然要給學員當陪練。


    “最近挺閑的,過來活動活動。”許天明隨後把墨鏡丟到旁邊,用眼神示意魏玄商跟他一起過去。


    東坡肉叫停了所有人,把整片場地都讓給了他們倆。


    “認真觀摩。”


    動手不到半分鍾,許天明一個過肩摔,魏玄商被結結實實地摔到了地上。


    又過了一分鍾,魏玄商被反向製住胳膊,無法掙脫。


    再一分鍾後,魏玄商被許天明扭住雙手,臉貼著黃沙,摁在了地上。


    周圍一片寂靜。


    東坡肉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白一陣。


    許天明放開了魏玄商。


    魏玄商從地上爬起來,拂掉臉上的沙子。


    “再來。”


    說罷,她再次朝許天明衝過去。


    ……


    “大佬真抗打。”


    李照陽忍不住皺眉咧嘴,隔著好幾米的距離都感覺到了疼。


    “她是不是得罪許老師了?”王肖忍不住猜測。


    “你得罪了人,別人還會特意過來教你?”武七七冷哼一聲。


    說不嫉妒是假的。從前不論在哪裏,她都是眾人的焦點,師長的寵兒,所有人都因為她過人的天賦而偏愛她。


    但是來到訓練營之後,魏玄商才是那個萬眾矚目的那一個,連教官和老師們都對她格外關注。


    已經習以為常的待遇忽然轉到了別人身上,武七七除了憤怒,還有不甘。


    她就不信她超不過魏玄商。


    “七七姐,你的意思是許老師是專門過來教大佬的?”李照陽不解,“為什麽?大佬上心理課的時候也不積極啊。”


    武七七送給他一個自行領會的眼神。


    “孔哥……”


    “認真看。”孔修緣打斷李照陽,“看懂他們出招的方式和習慣,你會受益匪淺的。”


    “哦。”李照陽不說話了,專心致誌地盯著魏玄商和許天明看。


    剛把視線移動迴來,就看見魏玄商在空中劃出一條完美的拋物線,重重地落到了地上,驚起一片塵土。


    “嘶。”李照陽其實很想跟孔修緣說,他如果能看懂,就不會那麽多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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