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卻是反將一軍:“長樂公主莫不是在逗本帥歡心,倒是殿下你,手執兵刃殺將進這玄武門來,本帥隻是盡到了一個軍人的本分。”


    李麗質也不肖和侯君集胡扯:“本宮懶得和你在這裏廢些口舌,快快與我打開大門。”


    “哈哈哈!”侯君集放聲大笑:“小公主,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哦,對了,”侯君集趴在城牆的城垛上:“你想必還不知道吧,你那短命的娘已經是屍骨無存了,你爹李世民也是我們的階下囚了,還有你那未婚夫蘇慕寒,早就死在漠北啦!”


    李麗質握著焚仙劍的手止不住的顫抖,白皙的手臂上一條條青筋是無比的清晰。


    指甲因為太過用力,刺入了手掌心中,涓涓的鮮血,淌了下來。


    “侯君集,你大膽!”


    李麗質一字一頓的吼了出來,這聲音讓守門的三千兵甲赫然失神。李麗質眸子中的怒火肉眼可見,手中的焚仙劍也開始散出縷縷的紅氣。


    再抬起眸子,已然是一片白芒。那三千青絲也自發根之處染上白霜。


    就在此時,李麗質隻覺得腦海之中一聲響起——“明!”


    李麗質身上的變化驟然消失,眼神也恢複了清明,但怒意卻是沒有削減半刻。


    李麗質也不再遲緩,提槍策馬,直衝城門,臨近城門之處,手中的長槍掄成圓月,重重的打在城門上,那沉重無比的大門,居然瞬間被撕裂成碎片。隨後李麗質高高躍起,一槍挑起還在錯愕之中的侯君集。


    隨後上馬,拖著侯君集向著大殿疾馳而去。此番倒再無半點的阻隔。一路暢通無阻。


    含元殿這邊,李世民負手立在大殿之上,大殿兩側是披掛齊整的大唐玄甲軍,這些都是李世民撥給東宮的太子衛率,而且是直屬於太子調遣,沒成想今日卻成了李承乾逼宮的最大仰仗。


    (李承乾監國這段時間,李世民並未臨朝,原本的禁衛軍也都換成了東宮的太子衛率。)


    而滿朝文武隻能是被攔在大殿門口。麵對著玄甲軍的刀劍,他們也隻能是望洋興歎。而原本應該最為擔心的長孫無忌卻是在漢白玉石台階下雙目失神的癱坐著。


    他是知道這場“政變”的真相的,他此時的心情無比複雜,隻能在這裏惆悵。他很明白,自己不能也不要去幹預他們父子之間的這場賭局。


    然而一陣噠噠的馬蹄聲襲來。


    隨後便是破空之聲,一道黑影射入含元殿中。定睛一看,一杆長槍釘入後牆之上,而長槍上還掛著一個人。


    這人影非是其他人,正是剛才去往玄武門的侯君集。


    看到這把槍,在場之人無不震驚,因為這把槍的主人,正是那位傳言中消失已久的天都王——蘇慕寒。而在侯君集的話中,他更是死在漠北的戰場之上。


    但此刻這把槍卻直挺挺的插在了含元殿裏,更是將侯君集重傷。


    眾人又看向殿外的漢白玉石台階之下,原本在那裏的眾臣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殿內的李世民父子兩人也快步走出,隨著那道身影的出現,一個最讓他們沒有想到的人出現了。


    “兒臣,長樂公主李麗質救駕來遲,望父皇見諒!”


    還沒等到李世民反應過來,反而是李承乾衝了上去:“小長樂,你,你怎麽在這裏。”


    李麗質抬起眸子,抽出長劍搭在李承乾的肩頭:“大兄,你夥同反賊侯君集,率軍逼宮,該當何罪。”


    李承乾看著李麗質手中的長劍卻沒有半點的驚恐和慌張,卻是說道:“小長樂,有些事情你不懂,今日休要胡鬧,我這般做自有我的道理。”


    “道理?大兄覺得我還是以前那個天真的長樂公主嘛?”李麗質痛心疾首地說著:“不管你出於什麽原因,不管你是為了要做什麽,你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是在造反。”


    李承乾卻是毫不在意:“這般做是為了母後,為了我李家的天下,為了大唐的黎民。”


    李麗質的眼裏不光有怒火,還有淚水:“怎麽?你還想騙我?你以為我不知道,母後已經葬身火海了嘛?”


    “你口口聲聲說為了母後,卻沒有去查過事情的前因後果。”


    李承乾卻是不屑道:“你個小孩子知道些什麽?母後之死和蘇慕寒脫不了關係,甚至和你也有些關係。”


    李麗質卻搖了搖頭說道:“大兄,你錯了,大錯特錯。母後的死,我們所有人都有責任,不應該歸咎於某一個人,但你說是為了母後,你自己心中究竟是為了什麽,你應該要比我清楚。”


    李麗質將焚仙劍收了迴來:“你和四哥明裏暗裏的那些爭鬥真的以為沒有人知道嘛?”


    李承乾有些詫異:“哦,看來你確實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但此時我的手中有十萬大軍,整個皇城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想憑你一人扭轉大局嘛?”


    李麗質還要說些什麽,但一雙大手輕輕的拍在了李麗質的肩頭:“傻丫頭,你大哥他已經是走火入魔了。”


    這人正是李世民,看著自己的兒女如今刀劍相向,他的心裏比誰都要難以忍受。此刻他仿佛間看到了當年他發動玄武門之變逼宮的場景,當時的李淵又該是何等的絕望。


    李承乾卻是說道:“我走火入魔?我這麽做有什麽錯?我明白,您從小就不喜歡我,論才學我比不過老四,論寵愛我比不過長樂,哪怕是稚奴也比我重要,若非是我占了個嫡長子的身份,若非是我在你還是秦王之時就已經是世子。這東宮之主,大唐儲君,怎麽會輪到我來坐?”


    “我原本以為隻要我足夠努力,足夠優秀,身為父皇的你就會多看我一眼,多認可我一點。我當初真的就是這樣以為的,但當我得知母後身死消息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你連母後的可以拋棄,又何況是我呢?”


    李世民憤怒的一記耳光扇在了李承乾的臉上:“混賬!”


    李世民這一記耳光是相當的用力,李承乾直接是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而李麗質伸手要將李承乾扶起來。


    李承乾搖了搖腦袋,看著李麗質伸出的手掌,卻是一把打開:“何必在這裏假惺惺的。”


    李承乾撐著地站起身來,摸了摸嘴角溢出的絲絲血跡,一口血水吐出:“好了,不跟你們囉嗦了,這場鬧劇也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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