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蘇府。


    武珝的病總算是好了,但那件事情卻始終懸在她的心頭,久久不能忘懷。


    薛金蓮如今就在蘇府住下,武珝也不敢放她出去,其一本來她的身份就很特殊,這次迴到長安也算是秘辛,二者,薛金蓮也是知道長孫皇後的事情。倒不是武珝對薛金蓮不放心,隻是如今的長安水太深了。一個不小心,萬一讓其他人得知了長孫皇後的事情。那麽這長安便是真的要亂了套了。


    如今,倒是聰明如武珝也是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這時,夜姬來了。


    “小姐,”


    “夜姬姐姐,可是有兄長的消息?”武珝問道。


    “少主的行蹤太神秘了,除了知道他最後在樓蘭現過身外,沒有半點小心。而且遼東那邊的情況很是不容樂觀。”夜姬說道。


    武珝有些驚訝:“哦,皇帝雖然受了重傷,但還有大軍,小舞的實力和能力要想壓住也是不難,況且。幽州還有薛仁貴將軍。不至於能出什麽大問題才是。”


    對於北邊的戰事,武珝關注的比長安還要多,畢竟長安的一切行動,其前提都是要這場勝利作為鋪墊。況且如今長孫皇後的事情已經是出乎意料了。可要是北方的戰局出了差池,那問題才是真的嚴峻起來了。


    “小姐,你可能不清楚,少主很早以前就在關注遼東的問題了,據少主所言,這遼東的幾個國家其實也遠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渤海就不乏好幾個宗師人物。而且少主真正擔心的乃是那崇州的幕後黑手。就連少主也是雲裏霧裏。而且這次南宮小姐他們似乎贏得太過於輕鬆。那渤海雖然是亡國了,但那也不至於說是直接不戰而降。況且還是在我大軍未到之時就投降了。這未免有點太不可思議了。”


    武珝點點頭:“說的不錯,渤海自古以來便是以剽悍,勇武著稱,陛下還是秦王之時也曾經與渤海交戰過,雖然最後勝利了,但付出的代價也是極為沉重的,斷然不可能如這般輕鬆寫意,而且既然是如此,陛下受傷一事恐怕也就沒有那麽的簡單了。”


    “夜姬姐姐,你加派人手去遼東,幽州,還有天水。前線的情況一定要掌握清楚。如今這長安城雖然是暗流遊動,但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有什麽風浪,但要是前線出了什麽情況,那一切就不好說了,我們也要早做準備。”


    “那,薛縣主怎麽辦?”夜姬問道:“雖然是薛元帥的女兒,是我們這邊的人。但在長安有不少人都是認得薛縣主的,倘若是被人認出來,難免會讓人察覺什麽。”


    “她知道長孫皇後的事情,保不齊她會告訴薛元帥,如今薛元帥是正麵麵對突厥大軍,萬不可讓他分心,因此隻能先委屈她了。”


    “小姐你的意思是?”夜姬有些不可思議,對敵人狠這是常理,但是對自己人也是這麽狠的恐怕也隻有自家小姐了吧。


    武珝閉上雙眸,重重的點了點頭:“若是她不同意,你親自下手,放心吧,我相信她會明白的。”


    “屬下明白了。”夜姬告辭,下去安排了。


    武珝望著夜姬離去的背影,心中戲謔:這大唐是需要一個反派的,這屍山血海就由我來趟過吧。


    雖然是日上三杆,但屋簷下的武珝,身上卻不曾沾染半點光亮。這位少女的臉上也少了往日的那般青春洋溢,眸子裏閃著兇光。雙拳緊握,白皙的皮膚因為手上的力道,那青筋也是顯現出來。


    午後,原本還是晴空萬裏的長安城,已經是黑雲漫天,遠處天邊落下紫龍,一場大雨就要來了。這是長安入秋以來的第一場雨。


    不消半炷香的時辰。


    大雨傾盆而至,這場雨衝刷了夏日的炎熱,席卷來的秋風也帶來了秋的涼爽。


    所有人都盼了這場大雨許久。但蘇府,武珝站在院子裏,雨點早已經浸透了她的衣衫,蘇府的下人們在站迴廊,屋簷下,看著武珝卻沒有人敢上前勸阻。


    “哎,小姐這大病初愈,又這般淋雨,這身子如何受的住啊。”


    武珝就這般站著,不聲不響,任由雨點衝刷著她的衣袍,“這雨,來的好快啊。”


    武珝喃喃自語道:“許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了吧,”武珝揚起頭,雨水打在她麵龐之上,那冰冷的雨水也滾燙的熱淚混為一趟,這位少女也恐怕隻有這時候才能將自己的滿腔情緒發泄出來吧。


    卻在此時一道稚嫩的童聲傳來:“皇姐姐,你這樣會害病的。”


    武珝迴眸,這聲音的主人,正是晉王李治。


    “原來是稚奴啊。”武珝神情變化,笑道。


    李治如今也十二歲了,倒也沒比武珝矮上多少,“稚奴聽婉兒妹妹說起皇姐姐病好了,便從禦膳房帶了幾樣皇姐姐愛吃的糕點來看望姐姐。”


    武珝讓下麵人帶李治去正廳,她則去沐浴更衣。


    約莫一刻鍾,武珝來了。換了一身青色的袍子,因為剛剛出浴的緣故,武珝的頭發還是有些濕潤,原本白皙的皮膚還帶著紅潤。李治看著武珝的模樣不禁的有些呆滯了。


    “皇姐姐,你,你這般模樣,好美。”李治說道。


    武珝理了理衣袖笑道:“稚奴,你這小小年紀就這麽花言巧語,日後啊,不曉得要禍害多少女孩子。”


    被武珝這麽一打趣,李治頓時紅了臉:“皇姐姐休要取笑稚奴,稚奴隻是覺得皇姐姐這剛剛出浴的模樣美煞旁人。”李治雖然嘴上說著,但眸子卻是不敢再看武珝半眼。


    武珝笑道:“好了,姐姐便不再取笑稚奴了。”武珝拿起桌上的一塊糕點:“嚐嚐稚奴帶來的糕點如何。”


    “皇姐姐,這可是禦膳房新來的一位江南的白案廚娘做的。味道可好著呢!”李治說道。


    武珝道:“早聞江南之地的白案風味獨特,今日倒是有口福了。”武珝將糕點放入口中,輕輕的咬了一口。


    “著實不錯。”武珝稱讚道。


    “皇姐姐要是喜歡,稚奴常給皇姐姐送些過來。”李治笑道。


    武珝擺了擺說:“我看稚奴你是為了能借此不去國子監,而出宮快活吧。”


    李治被武珝拆穿了心思不免的有些害羞:“怎麽會,隻是如今皇姐姐少去國子監,稚奴想多見見皇姐姐了。”


    “真的嗎?”


    “千真萬確。”李治斬釘截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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