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怒視著堂上的眾人,扔出一遝紙:“這上麵皆是爾等所犯之罪證,不止是本帥,無數的將士都曾親眼看見,那景象真是慘不忍睹,人間煉獄。”


    “天水城周遭村鎮十個有九個都已經荒蕪,本帥看見的不是百姓黎民安居樂業。而是斷壁殘垣,屍橫遍野,。男子的屍身都被斬去首級,甚至孩童,老翁都不曾放過。女子更是淒慘,所見之處玉體橫陳,她們生前想必定然是被爾等禽獸之輩糟踐,虐待,然後便被屠殺。”


    “而那些沒有被屠殺的鎮子,有的也隻是老弱病殘,他們靠著野菜,樹皮充饑。以至於用黃土和著水來果腹。”


    “而這天水城中,流民遍地,饑荒蔓延,瘟疫肆虐,還敢說什麽忠君體國,為國為民。”


    狄仁傑轉身坐在椅子上,拿起驚堂木,重重的拍在案上。


    “我來問你,你所謂的保家衛國,是指的如此行徑嗎?”


    狄仁傑的話讓在場之人啞口無言。


    但狄仁傑並沒有就此停下,但侯君集卻是忍不住了,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幹預一番,不然到時候自己可就被動了,但他哪曾想這就是狄仁傑他們所期望的。


    侯君集說道:“大帥,如果這都屬實,末將要親自將他們以軍法處置。”


    隨後侯君集便叫來了人,而狄仁傑他們卻並沒有阻止,而是等著他開始表演。


    “來人啊 將這群人麵獸心,殺良冒功的畜牲與我拿下。”侯君集大喊道。


    出來了他手下的將士把在場幾人扣住:“將他們推出午門,斬首示眾,同時將這些人的罪行一一公諸於眾。”


    但羅成卻出手阻止了他們:“侯將軍,別著急啊。雖然我們已經知道他們的罪行,而且已經有了充分的證據。但是這事情的始末緣由,個中細節還不清楚呢?”


    羅成說的十分隱晦,但是個人都知道羅成說的是什麽意思。但侯君集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畢竟人家羅成說的也沒有問題,至於話中的真正含義,雖然是司馬昭之心,但也隻能是心裏清楚。


    侯君集的臉色十分難看,而羅成卻一臉玩味的看了看侯君集。


    而狄仁傑也開口說道:“侯將軍,羅將軍說的對,此案影響巨大,必須要把一切都查的清清楚楚,不然我等愧對頭上的這頂烏紗帽啊。”


    “千牛衛何在?”狄仁傑吼道。


    程處默走了出來,此番狄仁傑是欽差,衛隊自然是屬於千牛衛,而程處默身為衛隊長,自然也就擔任了千牛衛中郎將的職位。


    “末將在。”


    “將這群惡徒,打穿鎖骨 關押天牢,務必嚴加審問,問清案件的始末緣由。遇到頑抗到底的,不必有所顧忌,大刑,酷刑都給本帥安排上。”


    “是。”


    程處默帶著千牛衛將這些人押了下去。


    侯君集說道:“大帥,雖然他們死罪難免,但如此不擇手段的審問不太好吧,這等行徑有傷天和。”


    狄仁傑莞爾:“侯將軍,當初你可是兇名赫赫啊,戰場上殺伐果斷,對俘虜也是揮刀斬之,所到之處,腥風血雨,屠過的城池也不少。怎麽如今卻如此的良善了。莫非是年紀大了?”


    “末將隻是,覺得他們雖然罪孽深重,但總歸也是我們大唐的子民,也曾經是浴血沙場的將士。”侯君集說道。


    狄仁傑笑道:“那些死去的百姓他們就不是大唐的子民了?隻是讓他們吃些皮肉之苦,而那些死去的百姓呢?他們被那些吃著百姓納貢的軍人殘忍的殺害。我沒有將他們千刀萬剮已經是看在同宗同源的份上了。”


    侯君集還想說什麽,但被狄仁傑打斷了:“好了,侯將軍,如今本帥添掌天水,還不用你來教本帥如何處事,再者如今一切軍需調度都需要經過本帥的許可,先前那種情況,還希望不要再發生了。侯將軍你也是老臣了,可不要行這等越俎代庖的事情了。”


    侯君集愣了愣才說道:“是末將考慮不周,望大帥責罰。”


    “責罰就不必了,我看侯將軍也有些累了,今日之事就暫且如此吧。”


    說完,狄仁傑便起身離開了公堂。


    “恭送大帥!”侯君集喊到,將士們也紛紛喊到:“恭送大帥!”


    狄仁傑走後,侯君集眼神變得狠厲起來,他沒有想到狄仁傑早就把天水的情況摸的一清二楚,今天這個就是個下馬威。


    副將對侯君集說道:“將軍,這姓狄的來者不善啊。雖然一直都沒有提及將軍但明眼人都知道就是在指桑罵槐的說將軍你呀。”


    侯君集何嚐不知道呢?“看來我真的是小看了這黃口小兒 這狄仁傑城府很深,而且喜怒不溢於言表,不好對付啊。”


    “不過好在,我們提前將事情處理幹淨了,他們如何也染指不到我們身上。”


    侯君集點了點頭,自己身為國公,雖然部下出了這等之事,但自己可完全推說不知,再加上這些事情和他的聯係都已經被他提前給斬斷了,所以隻要自己裝傻,不認,就算是李世民也奈何不了自己。


    而欽差行轅這邊,狄仁傑三人相視一笑。


    “懷英,你這計策還真奏效,先給這侯君集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道我們什麽都知道了。到時候我們才有機會搞他一次大的。”程處默笑道。


    “懷英,這招敲山震虎確是很好,接下來我們便可以以逸待勞,隻道侯君集坐不住了,我們再一舉出手。”


    狄仁傑笑道:“這還得是多虧了昨日老師的那封信。”這個法子,實際上是蘇慕寒昨天的信中給狄仁傑說的狄仁傑原本想的是直接詢問侯君集,但很顯然,蘇慕寒這個法子效果更好。


    雖然今天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侯君集的責任,但也正是如此才會讓侯君集覺得,狄仁傑他們已經是將情況全都了解了。為此他肯定會有所行動。而那時候就是狄仁傑他們的機會來了。


    當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讓侯君集如何 要打是把他逼迴長安。而狄仁傑他們的真正目的便是等西突厥和李世民他們兩邊的情況,到時候他們在和聯合幽州的薛仁貴,四路齊出,一舉覆滅東突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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