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雲舒看著他,眉頭微鎖,心裏想原來同門中嘴巴最伶俐的是他,一張巧嘴巴巴的,黑的能說成白的。


    “皇牒上是沒有漓幽珠這個名字,但是有漓妍雪。”漓華笑意斂在眸子裏,微挑著眼珠瞧著臉色不大好看的落雲舒,輕笑著又到,“父皇一心盼著當年的漓貴妃能迴來,以了心願。就是不知道,離憂穀肯不肯了?”


    “這是什麽一出大戲啊?!”廖修緣不確定的出聲,兩手張著擺在胸前欲要拍手鼓掌,被白狸一扇子給打下,“看戲就看戲,喝什麽彩?”


    “我…這不是還沒有……”白狸一橫眼,廖修緣便改了口,“行行行,不擾你的興。”


    悄咪咪又問到:“不過,這漓貴妃,是真有這麽一迴事?”


    白狸哼了口氣,微挑眉角,應到:“若是真的,當年會一點風聲都沒有?”


    “這貴妃出遊落跑,算得上皇室大醜聞,沒幾個人知道也實屬正常。”廖修緣抽空瞄了他一眼,反舌到。


    “嗬嗬~”白狸輕笑不已,“三爺不接的差事,你覺得有幾分得理?”


    廖修緣抱手朝他一拱,皮笑肉不笑的說到:“還是白兄看得清楚。”


    “這離憂穀的人,還真是剛。大門派就是不一樣。”看著台上扯皮的幾人,白狸感歎不已。


    “是啊,我要是離憂穀那樣的,早橫著走了。”廖修緣滿是讚成。


    白狸嘩的一下打開扇子,擱在胸前輕搖,斜眼看他,淡聲到:“你這不是橫過了?”


    “我我……”


    想到自己那憋屈慘痛的江湖史,廖修緣識趣的閉上了嘴,好漢不提從前勇。


    “還真動起手了。”白狸搖著扇,猶有些不信。


    隻因一句話不投機?


    九皇子,看起來不像是愛打打殺殺的人。


    此時,燈火如晝。


    漓華飛在半空,壓著長劍立在冰棺上,一身白衣無風自動。


    冷眼看著臨寒,“那就各憑本事。”


    主事的嚇得爬下了高台。


    唰!


    落雲舒抽出腰上軟封,手一抖,就要提步往上衝,被臨寒一道長紗裹住細腰拖下了台,還沒來得及生氣,眼前就砸來一把劍鞘,抬手抓住。


    臨寒手執長劍站在高台上,低眼看著她,說:“我來。”


    劍鋒冰冷,反照著台下看客的臉。


    他們在喊嚷著不公平,要拍賣行的人出來主持公道,像都是不缺銀軟的。


    為著這冰棺來。


    “不公平?”臨寒一點寒霜,飛身躍上鐵鏈,長劍一橫,直奔漓華喉頭,“七年,這世道要是公平,輪得到你們在這裏喊不公平!”


    “公道?”


    一招不成,再換一招,緊接著又是一句,“你們問過他拍賣行敢主持這公道嗎?”


    漓華迴身一退避開劍勢,踩著長鏈,翻身一躍,劍鎖她後背。


    臨寒執劍反手一擋,鏗!鏗!鏗!一劍削過漓華肩頭,被他險險避開。


    漓華抬手一揮擋住她劈來的劍,又挽個劍花直逼她麵門,兩人你來我往如穿花蝴蝶般,在四條鐵鏈上來迴打鬥,劍身鏗鳴,劍勢如風刀割著他二人身上衣衫。


    耀耀燈火下,兩人分開,執劍各站高台的一邊。


    嘭!


    被懸吊著冰棺突然炸裂開來,冰霜飛濺,裏麵的屍體突兀落出來,臨寒一滑步,長袖一展白紗牢牢裹住漓幽珠屍體帶迴身邊。


    一道白影緊隨著躍上高台,落到臨寒身邊,手持軟劍防範著在場的眾人。


    四條鐵鏈失了懸吊的目標,仍在空中晃蕩,嘩啦啦的響。


    漓華執劍背在身後,眼風淡掃,將台下眾人目光盡收眼底,低眼理理被劍勢割破的衣袍,瞥眼看那碎了的冰棺,扯唇,薄涼一笑,抬首稱讚到:“臨門主劍術超群。”


    話落,抬手一揮,慢悠悠道:“正巧,漓某很是崇敬幽珠婆婆,搭點錯雜的關係,這冰棺,漓某的寒闕尚有千年寒冰可存放,定能保漓前輩屍身不腐。”


    話剛落,懸在空中的四道鐵鏈,下餃子似的滑下一眾黑衣人,很快就將臨寒二人給圍住。


    “這是打不贏,找幫手咯~”


    怎麽少了一個?漓華搖頭,揉著右手,不認同的說到:“漓某隻是手累了,歇歇手。”


    落雲舒聽言嗤之以鼻,反唇相譏,“看來九皇子身體不行啊,這寂寞了香閨可怎麽成呢?”


    “哈哈哈……”場中哄然大笑,不絕於耳。


    笑聲剛歇,堂中便有人叫罵,“你這無恥小兒,豈敢獨占幽珠屍身?”聲若洪鍾。


    落雲舒瞥眼看去,溫坤?眯眼,“他來做什麽?”


    “哦?你是?”漓華不驚,淡然反問,俊朗麵龐上依舊笑意漣漣,白衣裹身,衣袂無風自動,端的舉世無雙。


    “老夫不信佛不信道,曾與她幽珠婆子有一場交情,斷不能讓她屍身流落他處,無處歸塚!”


    “前輩說的對,你漓華,非我離憂穀中人,怎可私自奪我離憂穀前任門主屍身?”一麵覆銀白麵具的男子拎著一個人,扯著鎖鏈從上麵滑下來,擋在臨寒身前,將人丟在地上,隔著一圈黑衣人乍似不好意思的說,“漓尊主,我看他手腳慢,順手幫個忙。”


    漓華止住嘴邊笑,緩慢收了嘴角微彎起的弧度,眸子裏淬上冷光,冷聲說到:“皇陵便是她漓貴妃歸塚之處。”


    “是嗎?”男子笑了聲,麵具後的臉卻冷得像塊冰,寒聲到:“皇牒上不留名,皇家的皇陵這麽容易入啊?”


    突的一道道白色身影從四麵八方飛身下來,落在高台上,臉上皆覆白色麵具。


    “九殿下說得真輕巧。”那人怪責到。


    見漓華擰眉,他又說,“九殿下糊塗,妍雪是師傅的字,怎能與名混為一談?”


    漓華一時啞然,他沒料到自個父皇做的這般絕,連文牒上的名都是假的,“冰棺碎了,這迴去的路程迢迢,要保屍身不腐,難啊。”


    “這就不勞九殿下操心了,離憂穀自有離憂穀的辦法!”落雲舒冷聲說到。


    漓華垂眼一笑,點頭,“也對,幽珠婆婆生前是何等人,她教出來的人怎麽會差,嗬嗬……”


    “漓尊主謬讚,今天鬧了不少笑話。是你的人先撤還是……”


    臨寒突然感覺背上一陣寒意,扭身躲開,手裏抱的屍體卻不翼而飛,怒火中燒,“誰?!”


    落雲舒飛身追將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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