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鴻與溫永潔迴到屋裏,二人對麵而坐。先前覓芳在場,沈孤鴻害怕覓芳擔心,所以並沒有多說什麽,這時隻聽他道:“溫兄是從哪裏得到消息?這事與蘇宅的滅門是否有關?”


    溫永潔道:“不瞞你說,我去查蘇宅的事,卻是碰上了閻羅殿的人,這消息卻是從他們那裏得來的。”


    沈孤鴻麵『色』再次一變,道:“這種消息,閻羅殿裏的蝦兵蟹將自然不會知道,你遇上的是閻羅殿的哪尊大神?”


    溫永潔道:“不是別人,正是多麵判官!”


    沈孤鴻不由微微皺眉,道:“這當真是奇怪,她為什麽要告訴你這個消息?”


    溫永潔搖頭道:“當時我已經準備一場大戰了的,卻不料她不但沒有動手,還告訴我這個消息,你說這會不會又是他們的陰謀?”


    沈孤鴻搖頭道:“這真的不好說。”


    二人一時無話,都沉默下來,卻在這時,院子中傳來腳步聲,是映庭和鐵楓來了。


    “孤鴻,出事了!”鐵楓還未有走進屋裏,便急匆匆的說道。沈孤鴻道:“什麽事?”


    鐵楓道:“莫先生他們收到消息,有一個血梨花的殺手,會來今晚的壽宴上搗『亂』。”


    映庭道:“此次壽宴是老太君的壽宴,非同小可,不能出半點差錯。”


    沈孤鴻與溫永潔相視一眼,均是疑『惑』無比,先前溫永潔是從多麵判官那裏得到的消息,這才懷疑是閻羅殿的陰謀詭計,如今蕭戰等人都得到的話,那這就值得推敲了。


    金陵城西,石頭城舊址處,多麵判官與鐵筆判官武學揚站在一處廢墟之上。多麵判官道:“消息已經告訴那個溫永潔,接下來該怎麽辦?”


    武學揚道:“這個血梨花,一年不到的時間裏,就殺了幾十號高手,其間有將近九成卻是我閻羅殿在正道武林中暗子,這當真是隻是一個巧合嗎?”


    多麵判官道:“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有人在針對閻羅殿,而且對閻羅殿極為了解,你覺得會是誰?”


    武學揚聞言,目光微微一閃,道:“當下還不好說,不過主上讓咱們調查,咱們按命令做事就是了。”


    卻在這時,韓東向著這邊走來,他向二人行了一禮,道:“當下金陵城中,到處都在傳傳血梨花要刺殺梁紅曉。二位大人,時下咱們該怎麽做?”


    武學揚與多麵判官相視一眼,武學揚悠悠道:“這個血梨花,到底要做什麽?”


    多麵判官歎息一聲,道:“如今沈孤鴻的事情還沒做完,又來一個血梨花,看來咱們兩個這趟金陵之行,怕是艱難無比啊。”


    武學揚道:“做事盡力即可,至於其他的,那就不要多想了,咱們不行的話,就隻能是殿主親自出馬了。”


    多麵判官聞言,重重的點了點頭。


    蕭府之內,蕭戰等人對於街道上傳來的消息,自然甚是看重。大堂之上,蕭戰、蕭晨、蕭斌、蕭澗,還有莫清風等人均在。


    蕭晨道:“蕭家自建立以來,還沒有誰敢這般大膽公然挑釁,哼,這個血梨花,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蕭戰道:“咱們隻要做好防禦,一個血梨花掀不起什麽大浪的。”


    莫清風點頭:“正是如此,壽宴準備得差不多,咱們就開始,該吃的吃,該喝的喝,來為老太君祝壽的都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這個殺手再厲害,也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做什麽的。”


    蕭澗道:“莫叔叔說得在理,所以這個血梨花,如此聲張,會不會是另有企圖?”


    “賢侄才是看得透徹之人。”莫清風眼睛一亮,不由讚道。


    蕭斌問道:“可是他的企圖是什麽?”


    蕭澗微微搖頭:“這個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有多少疑問,夜幕還是降臨了,蕭府之內燈火通明。來為梁老太君祝壽的人,有將近兩千餘人,有九成九的都是江湖中人,其餘部分有富商、官府的人等等。蕭府前院的正廳、後廳、廂廳等都擺滿了桌子,共有兩百多桌。


    梁老太君在蕭蓉蓉、蕭晴、覓芳的陪同之下,一齊走進了正廳。眾人見得老太君到來,一一起身迎接。


    沈孤鴻和映庭都跟在後麵,他們這些晚輩,按理說來,是不能坐入正廳的,但作為莫清風的後輩,卻又不同了,加上蕭府也沒有那麽多的尊卑次序,倒是親人都幾乎坐在一起了。是以沈孤鴻、覓芳、蕭晴、映庭、蕭野、鐵楓、蕭蓉蓉幾個晚輩,則是坐到了離老太君最近的一桌。而蕭澗、葉子恆、青衣、“金玉美人劍”金章,燕芬芬、司徒朔方等人,與沈孤鴻等人隻是隔著老太君等人那一桌,酒席間,司徒朔方頻頻抬頭向著蕭晴這邊看來,隻是蕭晴和映庭兩心相印,正在給對方夾菜,心間甜蜜無比,哪會注意別人的目光。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司徒兄這迴又得苦頭吃了!”葉子恆忽然說道。


    燕芬芬同幾人都是好友,當下笑道:“我看是人家已經名花有主了,不過你與蕭兄關係好,說不定從蕭兄這裏下手······”


    燕芬芬說著,眾人都朝著蕭澗看去,蕭澗淡淡一笑,道:“我才沒有時間去管這種閑事。”


    金章笑道:“司徒兄看上的可是你的親妹妹,怎能說是閑事?”


    燕芬芬悠悠道:“在蕭兄的眼裏,兒女之情,都是小事,大家都還記得付流雲吧?那曾經可是蕭兄的紅顏知己,如今卻是也隻能徒歎奈何,連老太君的壽宴都不來了。”


    “付流雲?就是那個‘雙袖流雲,如水微『蕩』’的付流雲?”金章驚道。


    “沒想到蕭兄竟然有這麽多的風流韻事,唉,我真是孤陋寡聞啊。”葉子恆滿臉帶笑。


    當下眾人說說笑笑,蕭府上下其樂融融,老太君聽著同輩人的唏噓,見得晚輩們都各有成就,心下甚是欣慰,待得諸位小輩敬過酒之後,眾人便開始吃喝起來,宴席將近尾聲,忽聽得一道響亮的聲音響起:“老太君七十大壽,當有些表演來助助興。”


    沈孤鴻等人看向那說話的人,那是一個三十左右的大漢,坐在前廳的第一桌上,離正廳並不遠。


    “不錯,楚大俠說的不錯,老太君的壽辰,作為晚輩,咱們應該讓老人講開心開心!”有人附和著。


    另外一人叫道:“不知道你們要表演什麽?”


    被叫楚大俠的這漢子名教褚凱旋,乃是洞庭湖一帶有名的好漢,當下隻聽他道:“咱們江湖中人,別的不會,隻有這一身武藝,我看咱們就比武。”


    先前那人道:“今日是老太君壽辰,動武不好吧?”


    褚凱旋道:“我等隻是一個提議罷了,一切待老太君定奪!”


    眾人的目光,這時都向著老太君這邊看來。蕭戰就坐在老太君的旁邊,笑道:“母親,您看小輩們這提議如何?”


    外麵雖然傳著血梨花的事,但老太君卻是沒有放在心上,當下她極為高興,道:“好,咱們都是江湖中人,比武點到為止,小輩們喜歡鬧著玩,那就玩玩吧!”


    江湖中人,好鬥是本『性』,當下聽得老太君言語,均是高興不已,連連發出興奮的叫喊聲。


    “好,今日我褚凱旋就先為老太君表演一套拳,這套拳是前些日子觀看海,結合畢生所學悟出,名叫‘驚濤拳’,還有許多未有完善的地方,在座的諸位步法武學大家,老太君更是武林中的泰山北鬥,就請你們指教了。”褚凱旋說完,眾人均是拍掌叫好。要知道一套武功創立,非有一定功底和超人智慧便難以做到,當年沈孤鴻在大名府丁家時就曾想過將迴風劍與流雲劍合二為一,創出一套屬於自己的劍法,隻是到了如今,他都還未有做到,是以聽得褚凱旋的話語,沈孤鴻不由轉過頭來,眼中滿是興趣。


    不要說是沈孤鴻,就是蕭野、映庭,梁老太君、蕭戰、莫清風等人,都看向褚凱旋。蕭澗吩咐下人撤七八張桌子,空出方圓兩丈的空間。褚凱旋向著眾人一抱拳,道了一聲“獻醜”,便開始打拳。


    拳出有風雷之聲,如驚濤駭浪一般,當真是應了他那“驚濤拳”之名,一套拳打完,眾人皆是叫好,就連老太君都出口誇讚。褚凱旋是個耿直漢子,聽得眾人讚賞之語,心中實在是大喜,隻是向著眾人抱拳,說道:“過獎了!過獎了!”


    “褚大俠的拳法雖是精妙,但終究是一個人表演,在下認為,比武切磋,更能助興!”司徒朔方站起身來,他人長得俊朗,麵帶微笑,話語又溫和,眾人均是眼前一亮。


    老太君對旁邊的一個老者道:“這是宋鏡若的弟子?”


    這個老者不是別人,正是來自長安的鐵槍王皇甫蒼,他的年紀比與他齊名的王北川相當,一生中隻敗過一次,那就是敗在四季劍客薑如春的手上。自從與薑如春一戰之後,他便封了鐵槍,金盆洗手,從此退出江湖,今日會在這蕭府,原因無他,隻是因為他與梁老太君是好友,坐在鐵槍王旁邊的就是鐵背老人王北川了,當下他不等皇甫蒼答話,便搶先道:“除卻那個老不死的,誰能教出這種小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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