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昌本身從小就燒火燒窯,因此麵色就被煙熏的有些黑紅色,他自己見慣了窯工,也就是燒窯的那些工人們。


    他們少的陶器,在這個地區很是暢銷,基本上周邊幾百裏有一大半的家庭,用的都是他們工火族的陶器。


    他們也因此日夜操勞在族中燒陶器的火窯周邊,彼此之間看的習慣了,對於自己族人的黑紅色的麵龐早就習慣了,根本就不覺得自己和別人有什麽不同。


    這個時候就是這樣的,她穿上這件破衣服,自己感覺很好,可是那個年輕人看著他黑紅色的臉龐,猛然意識到這人是工火族的人。


    他們都是在一個善闡府,早就習慣了這種黑紅色的臉龐的族群存在,他們背後暗自叫他們“猴屁股!”


    這年輕人猛然意識到這是個“猴屁股!”,那麽這個章善闡府都算是富裕的工火族的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他手腳不便,對今天外麵發生的刺殺根本就不知道,他隻是記得當初工火族為了爭奪城中陶器的坊市,而發動的一係列的暗殺還有爭鬥。


    那一段時間,整個善闡府腥風血雨,一到天黑就是四處砍殺的聲音,到了第二天再看,大街上到處都是死人,有的更是身首分離。


    而這個年輕人的腿腳就是那個時候因為晚迴了一迴家,被蒙著黑布的黑衣人在腿上砍了一刀,雖然沒死但卻再也無法出力做活了。


    他對於工火族的人,簡直就是恨之入骨,隻是無奈自己就連出門都是困難,就算是想報仇也是根本就不可能。


    他沒有想到,自己已經快要餓死的時候,竟然天上掉下裏一個工火族的人,看著人的穿著,似乎還是個頭目呢!


    當時看著這人健壯的體格,年輕人明顯有些沮喪起來,自己腿腳實在不方便得很,走路都成問題,要想將這個送上門的仇人幹掉呢!


    年輕人行禮想著自己的事情,臉上就顯得有些呆滯,茂昌雖然在屋子裏轉來轉去,一方麵是熟悉這裏的環境,另一個就是要找到逃跑的路線。


    自己在這裏雖然暫時還算安全,可是保不準什麽時候,唐軍就會殺進來,自己沒有一點準備是不行的,甚至還將鍋都爛掉的廚房裏的一把鏽蝕菜刀放在了順手的位置上。


    年輕人雖然呆滯,但卻是一直在觀察茂昌的一舉一動,他就是想找個機會幹掉他,他明白自己這一輩子,說不定隻有這麽一次機會幹掉仇人。


    自己能活多久,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在餓上兩天,自己說不定就真的會死掉的,因此對今天能意外闖進來一個工火族的人,這個機會對他很重要。


    茂昌知道這個年輕人腿腳不好,而且還餓的走不動道,也就不怎麽防備這個殘廢,他想再問問年輕人關於這個家的一些情況,可是麵對這個表情呆滯的這個人,卻是什麽都問不出來。


    茂昌越是這麽問年輕人的一些情況,就越是讓他懷疑這個人為什麽會跑到自己的院子裏,自己這裏兩個站腳的地方都沒有,屋頂還爛了兩個大洞,更是什麽之前的東西都沒有,也沒有一點吃的,那麽他為什麽來這裏呢!


    他越想越是害怕,而臉上的表情也就越發的呆滯了,他越是這個樣子,就越是可是放這個工火族的人放鬆對自己的警惕。


    他看著茂昌在自己的院子還有屋子進進出出,他就越發的懷疑這個人,根本就是為了躲避什麽危險,才跑到自己這裏的。


    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個人跑到自己這裏能躲過危機嗎!他躲過危機之後,會不會幹掉自己呢!


    畢竟自己實在是沒有能力反抗,而且還有他幹掉自己的一個最無解的原因,那就是自己會說話!


    他越想越是害怕,越是害怕的結果,就是表情越發的呆滯起來,怎麽都覺得自己得裝的像個傻子一樣,或許能夠躲過一劫吧!


    茂昌也覺得麵前的這個年輕人,不隻是呆滯,而且還有些傻傻的樣子,比如他好幾次和他說話,他都看著一個地方發呆,要不就是對著自己傻傻的笑。


    茂昌自己雖然忙著,但卻是一直在觀察這位年輕人,本來隻是懷疑這個人有些癡傻,隻是漸漸的越發肯定了這人是個傻子,沒看到這人在那用雙手在挖坑嗎?


    “小子,你在這幹啥呢?”


    “找吃的,你要嗎?”


    茂昌看著這個一臉呆滯,看著自己的年輕人,再看看他挖的坑,明明就是堅硬的土地,那裏能挖得出什麽吃的,這不是傻是什麽!


    他看了兩眼,就再沒有興趣看下去了,他走到一旁,斜躺在那隻鋪著一層薄薄褥子的土炕上,盯著屋頂想著自己的心思。


    如果這次的刺殺成功,那麽大唐會不會在城中大肆殺戮一番呢!要是這樣就好了,隻要他們敢這麽做,自己就可以去說服那些部族,說不定真的能把唐軍攆出去。


    現在唯一要等待的,不就是那唐軍大帥毒發而死嗎!他隻知道袁彬被自己安排的刺客擊傷了,他急著逃跑,對於後麵的事情並不知道。


    但那些那些箭頭可是塗抹著特製的劇毒,自己在犍牛身上做過實驗,隻要進入皮膚半寸,就能極快的致人死亡。


    想來那個什麽袁大將軍中了弩箭,還能獲得下來嗎!茂昌有些得意的晃著腳尖一抖一抖的,那年輕人卻是在屋子外麵低著頭看著他晃動的腳暗自發狠。


    袁彬的親衛帶著人,從設定好的外圍一點點的向裏麵推進,而裏麵也是增加了十幾隊人,嚴防有人走動。


    這一切,在屋子裏麵的茂昌不知道,而此時的外麵卻是亂成了一團,貧困百姓見到唐軍挨家挨戶的搜查,自然是不敢說什麽的。


    唐軍也謹守不擾民的命令,盡量的將搜查的動靜降到最小,百姓還好說,沒有辦法抗拒,隻能是不情願的服從。


    這時候,就體現出人口登記的重要性了,因為各大部族的反對,袁彬本來要登記的人口,就一直沒有做,現在就算是登記人口了吧!


    可是沒走兩道街,就碰到了部族的領地,這些部族謹守自己的領地,不管唐軍說什麽,就是不準許進入自己的地盤搜查。


    親衛們一時也沒了辦法,又不能擾民,好好說話,人家又不聽!這可真難壞了這些唐軍,無奈的隻能讓人迴去詢問司馬大人怎麽辦!


    司馬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袁彬竟是略微有了一些意識,雖然還沒有睜開眼睛,但是眼珠卻是在眼皮下麵轉來轉去,顯然這是即將清醒的跡象。


    除了外出公幹的,其他的團級幹部竟是在帳外為了不少人,這些人大部分都是袁彬的老部下,對於自己的這位將軍,那真的是打心眼裏敬重。


    可是袁彬眼珠子雖然亂動,但是依然沒有睜開自己的眼睛,老大夫給袁彬重新把脈之後,歎息道:“將軍雖然昏迷不醒,但是心裏還在擔心善闡府的局勢,實在是欽佩得很呀!”


    司馬在旁邊,小聲說道:“孫大夫,將軍無礙吧!”


    孫大夫拉著司馬,走到帳篷邊上,小聲說道:“以老夫的經驗,將軍應該是已經有了心理活動,隻是還無法調動身上的力氣,故還沒有醒來。”


    兩人在門口說話,門外的這些人現圍過來探聽消息,可是看到司馬那如鷹隼一般的目光,卻都是縮縮脖子退了迴去。


    袁彬的病情,可以說是現在善闡府軍營中最大的秘密,誰也不敢可以的打聽消息,而站在這裏的軍人們,也都是剛剛下值。


    就在這時,營外跑進來一名士兵,將手裏的書信交給司馬,司馬看過之後,大怒道:“都什麽時候了,他們敢阻撓緝兇的任何家族,全部以同夥論處,膽敢抵抗的,一律就地格殺!”


    士兵得了命令,飛也似的跑了,一種軍官聞聽此言,也是紛紛上前請戰,司馬厲聲說道:“都迴去集結隊伍,一會要是阻撓者眾,那就快速支援我軍。”


    “是!”


    一群軍官井然有序的撤走了,而司馬卻是皺起了眉頭,他知道善闡府的局勢並不樂觀,自己這個命令一旦實施,那可就和善闡府的傳統勢力不死不休的結果了。


    這不是他想看到的,更加不是袁彬願意看到的,他們希望在不擾民的情況下,逐漸的穩定善闡府的局勢,和平解決城內部族紛爭,而不是要一個被打爛的善闡府。


    可是現在有人對大帥進行刺殺,而且還用上了毒藥,這說明有一些人已經跳了出來,自己要是不能迅速的撲滅他們的囂張氣焰,勢必會讓更多人模仿。


    前方進行徹查的這些人,尤其是袁彬的親衛隊長,更是急得團團亂轉,他唯恐時間拖得太久,而使得主謀或是兇手逃跑。


    唐軍利用這一次的徹查,希望能將這幾個街區的人口以及勢力分布,地的搞清楚,以前遇到很多的阻力,但是現在可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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