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莊笑道:“你也說了是萬一,可要是沒有萬一呢!那麽大楚會不會用一張紙,就能從別的國家和地方換來巨量的物資呢!”


    柳石一愣,他隻是想到了銀票利息一旦崩壞之後的結果,可從來沒有想到將這個體係堅持下去,會是個什麽樣子。


    所以說,姚莊說完之後,他也不得不陷入沉思了,是呀!要是銀票體係不崩潰,那麽大楚將會得到多麽大的好處呀!


    可也不能就這麽的肆無忌憚的維護票號,而致百姓權益而不顧吧!看看嶽州的百姓現在紛紛逃離,就知道嶽陽的百姓真的是難呀!


    柳石說道:“票號的生意,現在真的是很好,就連朝廷的賦稅,現在也交由票號經營了,現在我們刑部拿到手的,竟也是銀票,可是要想將銀票兌成銀子,簡直就是個不可能的事情。”


    “怎麽說?”


    “怎麽說?拿著銀票到票號兌銀子,不是來晚了,就是兌完了,不去個三五七日,根本就見不到銀子,而就算是有銀子了,也往往是兩三次才能完全兌完!


    現在的部屬堂官們,隻要一拿到銀票,就趕緊兌付。可是就算如此,也要等上個兩三天時間,有的沒關係的官員,隻能是望票興歎呀!


    而普通百姓,沒有關係的,就算是拿著票號的銀票,十天半個月兌不出銀票,那就是經常的事情,因此,經常有票號的糾紛報到刑部,讓刑部不勝其煩!”


    姚莊道:“這樣怎麽能行,這損害的不是大楚的信譽嗎?要是長此下去,誰還會相信大楚朝廷的信用,誰還敢跟大楚朝廷合作呢!”


    “說的就是嘛!下官講這些事情寫了奏折呈上去,可是連著十幾封奏折都是杳無音訊,這才沒辦法來找相國出個主意嗎!”


    姚莊看著一臉鬱悶的柳石,想說點什麽,可是又張不開嘴,現在正是馬希聲大事裝修裝飾他的新寢宮的關鍵時刻,如果料想不錯的話,這些銀子一定被挪用到了這裏。


    可是這些事情,又怎麽跟這個柳石說呢!就算是不說,估計這個柳石也是知道的。


    姚莊問道:“那你就沒有問問情況?”


    “問了,隻說是相國一直在家,這些奏章就隻有皇上一個人在批閱,隻是畢竟一人精力有限,好多的奏章都積壓下來了。”


    柳石看看姚莊,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隻是這奏章,可能言辭有些放肆了,皇上看著肯定是不太高興,那奏章不被扔了,或者根本就不看!”


    “你呀!跟皇上說話,還是要婉轉一些的,等等吧!等過了這一段時間,或許會好一點。”


    “難,就算是這處宮殿修好了,可是後麵的選秀就又要來了,選完修女,那皇上大婚不又要修宮殿嗎!這可什麽時候是個頭呀!”


    這話說的不錯,姚莊也隻能是皺眉沉思起來,可是想想自己馬上就要上書告老還鄉,就算是現在上書說點什麽,似乎又有些不合適。


    沉吟半響,讓杜從軍拿來筆墨紙硯寫了一封信,然後簽上自己的名字,又讓柳石簽了名字,柳石這才知道,這封信是寫給馬從的,估計整個朝堂也就馬從能在馬希聲身前說上話了。


    柳石也是信心滿滿的,這個馬從還是很值得信任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就跑到瀏陽那個地方了,一區這麽長時間也不迴來,不由就問了一句。


    姚莊卻是說道:“不可說,不可說呀!”


    馬從此時正和陸晏呆在拿處山坳裏,劉欣悅主持的火銃有了一些進展,他們兩人就是接到通知之後,前來看看的。


    要說這火銃,可以使青銅的,也可以是鑄鐵的,又或是鍛打的,自從上次炸傷那人手指之後,劉欣悅就沒日沒夜的研究鐵質的銃身。


    而這個銃身,雖說和馬從、陸晏看到的一樣,但是聲響還有煙霧都很是接近,他們也就想著,能不能先做一個可以擊發的火銃出來試試威力再說。


    這一次因為日升昌借貸的二百萬銀子,不但解決了瀏陽修堤的問題,更是有了大筆研製火銃的資金,他們用這筆銀子大量的采購生鐵、硫磺、硝等物資。


    更是將工匠們的月俸提高到了十兩銀子,這一下可就真的吸引了大量的工匠,其中也包括很多有經驗的工匠加盟。


    這個時候的工匠大部分都是世代相傳,有些特殊的工藝或是手段,甚至是傳男不傳女,但是這些人都不願意進入官府做事,一是沒有自由,另外就是薪資太低。


    現在有了大量工匠加盟之後,他們直接就是坐了鐵質鍛打的火銃出來,另外就是或從使用的這種黑藥,也是坐了好幾種出來。


    這好幾種的黑藥,隻是裏麵何總物質的配比不一樣,本來順利的製作,結果卻是卡在了擊發說要用到的圓球上。


    這種圓球做出來容易,可要做的一模一樣,甚至是幾千幾萬顆圓球都一樣,那就太難了!


    難題無處不在,僅僅是現在陸晏手中的這一支單孔火銃,十幾名工匠日夜不停地做了整整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其中大部分時間都浪費在了打製銃身上的圓孔上。


    更不要說同時製作圓球的工匠了,僅僅是製作模具就進行了二十多天,澆築打磨有進行了好幾天,這才從幾百枚圓球裏,挑出了十幾枚大小一致的。


    功夫不負有心人,單孔火銃製作的非常的精良,讓馬從和陸晏看著就心裏舒服得很,銃身黑黝黝的有一尺半,柄長三尺,通體都是鍛打而成,手柄外麵還包有木片,還有獸皮包裹。


    這件東西讓他拿在手裏沉甸甸的,另外就是外麵因為鍛打而形成的自然花紋,都讓他覺得比那個大唐士兵手裏的裝備要強的太多了。


    在他們來之前,這裏的工匠已經進行過試射,至於效果很是震撼人心,但能不能達到馬從還有陸晏的要求,那就要看今天試射的結果了。


    “裝藥一錢!”


    劉欣悅的話音剛落,工匠們就將分裝好的黑色藥倒進銃前麵的小孔裏,這小孔有小手指粗,這些藥裝進去,根本就隻是將孔底蓋住。


    那工匠用小木棍將藥搗實,再裝上鐵球,將引火的火撚裝好,現在的火撚竟有一尺長,顯然他們是害怕上次的慘事重演。


    那工匠全部裝好之後,卻不是手持火銃,而是將火銃架在已經準備好的一個架子上,而架子前麵豎立著一層層的木牌子,旁邊一人卻是手持一支小火把等在旁邊。


    劉欣悅看著馬從、陸晏,陸晏點點頭,劉欣悅一聲“點火!”


    那人將火撚點著之後就退到了一邊,眾人看著火撚越少越短,隻是片刻就聽得一聲巨響,前麵的木牌子上就出現了一個小孔。


    馬從緊走幾步上前查看,隻見每隔五步一個的牌子,隻打透了三麵牌子,這豈不是說就隻能打出十五步嗎!


    十五步能幹什麽,和大唐裝備能打出五百步,簡直就不能比呀!馬從和陸晏都有些失望。


    劉欣悅吩咐重新裝藥,隻是這一次裝了二兩藥,匠人們一陣的忙活,重新點火之後,又是一聲巨響,這一次可比剛才的聲音大了不少。


    馬從又再次上前查看,這一次也隻是擊透了五麵木牌,二十五步!


    又接著試了幾次之後,知道要裝五兩藥的時候,終於擊透了八麵木牌,馬從止住了再次裝藥,拉著陸晏還有劉欣悅走到一邊,說道:“看來打的不遠,跟裝多少藥沒什麽關係!”


    劉欣悅說道:“在實驗的時候,也就是剛剛第一次試射的時候,打到了十麵牌子,也就是五十步!”


    馬從道:“當初,我看過他們擊發,就覺得他們沒有裝藥這個動作,隻是將一個圓柱形的物體裝到那個槍上麵,隻要扣動扳機就能擊發。


    而且一次可以擊發五次,然後就是將那東西再換個新的就能再次擊發。現在看咱們的這個東西還差的很遠呀!”


    陸晏歎道:“咱們這個東西已經比他們的大了不少,以咱們這個手段來說,真要是達到對方的程度,隻怕到時候,一個人根本就拿不動嗎!”


    劉欣悅說道:“這隻是初步做了一個樣品,在製作的過程中,就發現有很多的東西還要改進,隻是手段有限,很是艱難呀!”


    馬從問道:“現在這一把銃,價值幾何?”


    “要說現在這一把,那就貴了,僅僅是十幾個工匠,將近一個多月的研製,僅僅是工錢就要幾百兩銀子,更不要說那黑藥還有鐵球了,全部算上的話,也是幾百兩銀子!”


    馬從歎道:“果然呀!想著就會如此,咱們要不能將這個東西的成本降下來,就以咱們的財力,一共能裝備多少呢!”


    陸晏跟著說道:“說的就是嘛!大唐的這種軍隊,也不過一萬人左右,想想就隻是這一萬人的軍隊,僅僅裝備就要幾百萬兩銀子,更不要說他們的裝備更好,自然也就更貴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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